像鸟儿一样俯瞰九江

生活一旦被梦想驱动，将会变得丰富多彩。...

    自人类有意识以来，飞翔就是孜孜不倦的追求。小时候，我们折纸飞机，想象着它能带着我们飞到遥远的地方；长大些，我们拽着风筝奔跑，为它的飞翔欢呼；再后来，我们时常幻想自己可以像鸟儿一样俯瞰城市……陈凯和钟小平从小就渴望飞翔。他们用组装的航模飞机加装相机航拍；研发农用无人直升飞机，用于植保时喷洒农药。他们给自己的梦想插上了翅膀。

这是一个全新的行业

“我之前的工作是路桥设计。”陈凯大学里念的是计算机专业，看起来它们都与无人机没什么关系，但这些却为陈凯进入这行奠定了基础。“我和钟小平一样，从小就喜欢玩飞机。”那时候年纪小，也不懂什么叫航模，只希望自己做的飞机能起飞就满足了。“那时候我看到电池没电了，拿着电线往插孔里一放，被电得浑身发麻。”从那以后，念小学的钟小平就知道玩飞机也需要具备相关知识。到了后来，航模进入了他们的世界。“航空模型是一种重于空气的，有尺寸限制的，带有或不带有发动机的，不能载人的航空器。主要由机翼、尾翼、机身、起落架、发动机和控制系统六部分组成。”这个全新的领域让他们沉迷其中。

钟小平是赣州人，“我们那里很早就有人开始玩航模了，还有一个80多岁的老人玩风筝改造的航模。大家都是早上六点集合在广场，8点左右就散了。因为这个时候人多了，场地不够，也不安全了。”知道老人眼睛不太好，大家都叮嘱他千万不要让航模飞太远了。“有一次，老人突然把控制器往旁边一个爱好者手中一放，当时这人就懵了。”原来老人一不小心让航模飞出了自己视线范围，心急之下赶紧把控制器交给别人，希望他能让自己的心爱之物飞回来。“断头路，没通车的路都是我们这些爱好者聚集的地方。”一个爱好者最喜欢玩的是水上航模，但航模一旦操控不好，就容易掉落水里。“所以他自制了一个小艇，拖在自行车后面每天骑过来。不管谁的水上航模出事了，在水中央回不来，他就划着小艇去营救。”

身为工程师的陈凯于2012年把工作辞了。“我觉得无人机这个行业更有发展前景。”陈凯的父亲是做测绘的。“一旦遇到山路、水路或是其他复杂地型，爸爸的工作难度就会非常高。”那时候，他们公司请来了测绘无人机进行航空测量。本就对飞机感兴趣的陈凯眼中一亮，在和家人商量后，他辞职了。“我们自己租房子，开工作室，寻找合作伙伴。”两年前，钟小平和已经开了几年工作室的陈凯结识，从此，他们开始了并肩创业。

换个视角俯瞰城市

“你看，美吗？”钟小平拿着手机播放他们拍摄的庐山西海的镜头。随着镜头，一个个岛屿在眼前滑过，蓝色的水、绿色的小岛，还有一丛丛鲜艳欲滴的花。生活一旦被梦想驱动，将会变得丰富多彩。这么多年来，陈凯他们为“空中看九江”拍摄过画面，为庐山西海、湖口拍过宣传片。过些天，他们将去永修和星子拍摄宣传片需要的镜头。

“站在空旷的大地上，手举遥控器，仰望蓝天上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伙翱翔在云际天边，心中所有的激情都会被瞬间点燃。”一旦需要，无论是测绘还是航拍，他们最少要带上六个箱子出门。“所有的零配件甚至是备用配件都要带齐，有时候仅仅是缺少一颗螺丝，飞机就不能起飞。”一般他们航拍用的无人机是旋翼机，飞行器的下方，安装着一个可以自动调整角度保持水平的云平台，用于拍摄的相机就安装在云平台上。“我们最少需要两个人才能进行拍摄。陈凯是云台手，负责操控云台并拍摄；我是飞手，负责飞机。”钟小平说，云台手主要负责看参数，包括电池电量，兼顾查看飞行姿态。飞手主要是以自己丰富的经验操控飞机平稳地飞行。两个人的工作可以相互交叉，相互提醒。“不然很容易出事。”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却不容易。他们要事先与导演沟通，规定航线，拟定镜头。“我们刚开始时什么都不懂，导演们也不懂。谁也不知道在空中拍出的镜头会是什么样的。”在相互学习中，他们越来越娴熟了。“这也是一个提高自己的过程。”陈凯笑着说。

“一架较专业航拍的飞行器价格是多少？”浔阳晚报记者问。“仅飞机的成本就七八万元，现在的飞机大多是碳纤维做的。因为碳纤维轻、强度高，有弹性，非氧化环境下耐超高温，耐疲劳性和电磁屏蔽性效果好。”陈凯介绍。此外，照相机、遥控器、电池、云台、数据传输、图像传输等加起来，专业航拍飞行器要十多万元钱才行。“因此，除了一些企业或是专业需要的单位，一般他们都是租借我们的飞行器。”自己出图，去工厂定制零件，一个螺丝都是自己安装，一根电线都是自己焊接，钟小平和陈凯对自己飞行器的性能相当熟悉。“我上次制好图请广州的一家工作加工零件，16个零件花了近万元，但到手仍不是很满意，还需要改装。”他们的工作室为顾客量身定制飞行器，“有人希望续航能力强，有人希望操控灵活，有人希望能防风，还有人希望稳定性强。有人需要飞行器的作用是航拍，希望用的是4K镜头；有人希望是测绘，可以制作出3D模型。这些我们都可以个性化定制。”前些日子，九江某公司需要给自己的假山做一个1：1的3D模型，当陈凯他们制作出来后，建设方不相信，拿尺子量发现丝毫无误才心服口服。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飞手

中国民航局发布的《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系统驾驶员管理暂行规定》中规定，7千克以下，高度不超过120米，遥控距离不超过500米在隔离空域（非民航航班或空军活动空域）飞行的无人机不受管控。不满足以上条件者，如在混合空域飞行，需要向空管局上报飞行活动，等待批准后才能飞。“颁发这样的规章，是因为航拍飞行器安装上云台、相机、镜头、电池等设备之后，其重量有时会达到20公斤以上，这么重的东西，万一从空中掉落，砸到人，后果不堪设想！”钟小平介绍，即使是那些所谓入门级的航拍飞行器，虽然重量较轻，但也同样存在失控危险，其薄薄的旋翼一旦划伤人，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事实上，航拍飞行器的飞行原理和航模飞机完全一样，在许多航模爱好者聚集的网上论坛里，最常讨论的字眼之一就是“炸机”，即飞行器直接坠毁。发生“炸机”事故最多的恰恰就发生在拿入门级飞行器当玩具的新手身上。“我每次操作航拍飞行器的时候，都是悬着一颗心，因为即使操作再规范，技术水平再高，也不能百分之百确保不会出问题。”他说，“毕竟这是依靠无线信号遥控的电子设备，太容易受到干扰了！”有些新手根本不知道哪些地方电磁干扰多，拿着飞行器就试飞，结果飞机根本不受控制，自行乱飞，“炸机”都是最好的结果。还容易受气流干扰，“不过我们制作的旋翼机不怕，有一次测试时，制作方拿号称有12级风的风力灭火器对着我们的旋翼机吹都不稳稳的不受影响。”

“这两年我们国内也开始量产各种价位的无人器，也有人用于航拍。像这样的航拍飞行器，我们用起来都还提心吊胆的，生怕掉下来造成安全事故，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让人买回去当玩具呢？”钟小平介绍，2006年，《满城尽带黄金甲》上映时，无数人为其中的航拍镜头倾倒。当时里面的镜头是从国外请来的，据说花了300多万元。后来航拍是按分钟计算，约5000元/分钟。从2015年开始，航拍技术被广泛适用，价格也开始下滑，是按天计算。“这是一个新型的行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优秀的飞手。”钟小平用开车举例，拿到驾照的人很多，但能成为优秀的司机只是少数人，因为所有的经验不但需要时间来积累，还需要良好的天赋。“养成一个基本合格的飞手，最少需要花5万元的学费。”如果天赋不好，花十倍的学费依然学不会。很多飞行器在新手手中，只是一次性产品。

像鸟儿一样俯瞰自己每天生活的城市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我们工作就是在玩

“别看我们收费高，其实我们的投入更高。”陈凯说他们赚的钱全部买设备了。他们举了个例子，有个爱好者花1.9万元买来个飞行器，结果因为操控失误出了问题，返厂修理，居然需要2万元的修理费。网上还流传一个视频，一个爱好者花数千元买来个航模，不小心滴了滴可乐进去，烧坏了其中一个元件。本来是个小问题，修理费却需要4000元。气得该爱好者当场就将航模砸了。“我们手工制作出来的飞行器在量产上是不能与厂家相比，但我们在维修方面却能减轻成本。”因为飞行器的每一个部件都是他们的心血，他们异常熟悉。

钟小平也遇到过险情。“一旦飞机出现遇险，要考虑到是自然气流、人工操控、飞控系统这三个方面哪里出了问题。如果确定是飞控系统出了问题，就要切换到人工操控系统脱离危险区，然后进行检查。这对一个飞手的心理素质要求特别高。有些人会下意识地乱动控制器，这样只会让飞机出问题。胆子大，喜欢尝试，冷静地思考出现状态后怎么处理，心中要有一个应急预案。”当钟小平发现自己的飞行器有些不对劲，让它回来后果然发现了问题。周围的人异常惊讶，你是怎么在离这么几百米就发现出问题的。“靠的是经验的累积。”

飞行器的前景是巨大的。近些年开始流行小型农用摇控植保飞机喷洒农药，防治水稻病虫害。“传统的喷洒农药方式不仅速度很慢，对作业人员的身体危害极大。”如果用机械进行喷洒农药，不但需要浪费农田的面积，成本会更高。因此，植保无人飞行器就成了一种时尚。“目前我们还在研发状态，这个项目我们做了半年。如果成功了，一天给几百亩地喷洒农药不再是梦想。”此外，飞行器在一些复杂地型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比如在野外架设高压线，飞行器可以在空中拉牵引线。越过鱼塘，飞过高山，节约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我们很喜欢这个职业。不管是不是能赚到钱到，对我们来说，工作就是在玩。”陈凯和钟小平虽然都到了而立之年，仍保持着一颗童心。他们除了做专业飞行器外，工作室里满是一些轻型航模。“有KT板的，也有轻木的。”有时兴致来了，头天晚上做一架航模，第二天就去空地上试飞。他们的工作室里有一架“阿凡提”涵道机，“涵道机是按原机型（真机）的比例做的，当它装上涡喷机后，与真机原理就一模一样了，连声浪都一样了。”两人仿若大孩子般，将“阿凡提”涵道机启动，巨大的风吹得地上的东西都飘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本版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关注 九江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