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承的故事】五、剑圣赵敬承的离去

嗯，该写点什么好呢？...





五、剑圣赵敬承的离去

山口有几名黑衣人把守着。这大白天儿的真是太浮夸了，“小子，别找事。”这句话简直写在脸上。

我拦住了一位老伯询问。老伯说几天前一大伙人来到此处，大队人马上山去了，留下几个人守着山口，只准出不准进。有人去报了官，也没什么消息。很多靠山货为生的村民和附近的茶农都愁白了头。

黑衣人和西兰的麻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浮夸的联系。

那么，抓个舌头来问问便是，太简单了。

“司仪，你来的真慢。”卖艺姑娘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有神秘感。

白天可以看清她的长相，略窄的额头和塌陷的鼻梁。嗯，不是旺夫相。脸圆圆的肉肉的，未脱稚气。在整张怎么看来都不算好看的脸上，两条眉毛完成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就像如果没有泉水，再美的山也会失去魅力。

我抬头凝望，黄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面高低不平砌的相当糟糕的墙。漫山的松林和云雾中间，隐隐约约露出无数的岔路，不好走。

“天都峰……在哪？”

“李太白诗云，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当地人都搞不清，何况你呢。”

“那姑娘是专门等在这里助我上山的了？”

“对啊，我人好吧？”然而她弯得十分微妙且暧昧的嘴角让我不寒而栗，这两天的奇遇让我找回了一点当年闯荡江湖时候的敏感，没谁是靠得住的。

“不过，你得答应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讲。”

“我要去赴一个约，但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大概到达不了那里。”

“难办，敬承是着急去救人的，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我知道你能轻松解决守山人，但仅仅打败他们是到不了峰顶的。何况，我知道上山的秘密捷径，既跳过坏人们，又少爬很多山路。”

我皱了皱眉，任何正常人都会觉得前方危险异常，就像与一位高手对弈，而你却觉得每一手都走的十分妥当，这本身就是一种极不妥当。

“只能如此，便依你吧。”脱口而出的应允，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太好了。我姓石，你叫我石姑娘吧，敬承大哥。”

黑衣人们恶狠狠的瞪着我俩，我以轻薄的目光回之：今天放过你们几条杂鱼。

石姑娘脚力相当好，始终离我有相当一段距离。可是走了半个时辰，丝毫没有在向上攀登的意思，三十二个山头离我的距离还跟之前一样远，我又开始心烦意乱了。堂堂剑圣，居然落到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境地。

如果现在离去，我能否一人上山？其实仔细想想也未尝不可。文人们总喜欢夸大其词，动不动就是千年万里的，由此可见黄山绝对没有三十二座山峰，但十余座还是有的。天都峰必然是顶峰，所以只要朝着最高的山走就好。当年挑战各大剑派的时候把五岳登了个遍，从山脚到山顶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事。黄山虽然岔路多，但终究还是这么大块地方，何况山路上一定能遇到其他当地人，稍加询问就万事大吉。而且更重要的是，眼前这姑娘实在怪异的很。

还在思考时，石姑娘把我领到了一个山洞前。洞极深，还有阵阵阴风迎面吹来，好像是幽冥地府的通道。阳光完全照不进里面，只有滴水声在回响。洞上刻着三个大字：无名洞。

“这里便是往天都峰去的捷径了，穿过去就能越过头二十四座峰。”

我略一沉吟，渐渐有点打消了之前的疑虑。回想我和石姑娘的相遇，似乎没什么很刻意的地方。她尽管有些奇怪，但总的来说表现的只是一个说话爱留半截的十七八岁的少女而已。而且，从她的手腕肌肉和气息来判断，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属于我让她一双手也能轻松打倒的对手。山洞里是很自然的气息，没有埋伏的迹象。徽州地区是著名的文人、商人聚集地，武学凋敝，不存在多少危险。

就这样吧。我向洞里走去，可石姑娘一把拦住了我。

“这里是无名洞，有名的人是过不去的。”

荒谬。我左手破空一指，射出一道纵横剑气。剑气势不可挡的疾入洞中，还发出“哈赛”声响。一群蝙蝠争先恐后的飞出，消失在天边。

哼，我与疾风同行。

这世间确实有诸多牛鬼蛇神的事我搞不清楚。但在人这个范围内，还没有剑圣赵敬承到达不了的地方，我正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才一路至今。不得不说，平淡的生活和几日来的怪异事件极大的压制了我，但现在，当年十方无敌的气势又回到了体内。我实在是太重视谦逊了，居然忽略了自己的强大。

我挑衅的看看石姑娘，踏出右脚向洞内走去。突然，一道石壁横断在我眼前，正在惊诧时，其他三个方向也长出坚不可摧的石壁将我围在中央。我左手出拳打在石壁中心，纹丝不动。强忍右臂的疼痛，双掌运上十分气力再次出招，石壁依然故我。它比我骄傲的多。四面石壁还在生长，我高高跃起，但石壁长得更快，直接封死了天空，无边的黑暗压了下来，将我困在中心。

我抱有一丝希望的又徒劳了几次，没用。墙壁将我完全包裹起来，看来这个世界上武功能解决的问题还是太少了。有一个瞬间，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实在是太委屈了。我本来只想平淡的过日子，可意外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来。我逼迫自己迎战，可对方却不给我决斗的机会，像沉重的空气，是人剑合一的我也无法斩断的东西。

在黑暗中我丧失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我喉咙上的干涩渐渐开始火辣。水！我需要水！我用剑气劈开脚下的土地，劈到运不起一口气来，接着用双手挖，挖的十指都鲜血淋漓。

没有水。

我睁开双眼，石姑娘出现在我面前。太阳正当空，晒得皮肤火辣辣的疼。

“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有名的人是过不去的。”

我挣扎着起身，无名洞还在我面前，没有一点变化。我一把抽出石姑娘背上的剑握在手中：相当平庸的剑。首先是做工极其简单粗暴，创造它的应该不是人的手而是牛的蹄子。其次是没有光泽，像棺木脱落下来的硬皮。最后是安静，这是一把过于安静的剑，没有击剑而歌的浪漫，简直就是不见天日静静流逝的地下河。

不过，这确确实实是一把剑，具有作为剑的一切必要因素，而且还是全天下唯一一柄可以让我完成现在要做的事的剑。我经常看着现在寻常铁匠铺和著名大铸剑师的作品，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等等！你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赵敬承喝道。

“没错，这太不寻常了。冷静思考一下，别忘了你的身份。”剑圣用深沉的目光望着我。

“我也觉得有问题觉得不寻常，但是似乎没有别的办法。”我回答。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人和名分开总是不太对的吧？我们两兄弟不是一直和你合作的很好吗？”赵敬承抗议着，“如果没有我们俩，你又是谁呢？”

“没有我们俩，你将什么也不是，我们也会什么也不是。这姑娘和这山洞都完完全全的不对头，我觉得这是个陷阱。”剑圣警觉地望望石姑娘，低声提醒我。

“就这样吧，现在是为了去救西兰，只能先委屈一下二位了。”我无可奈何。

“愚不可及。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你要清楚你现在想抛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赵敬承不说话了，而剑圣还在抗议。

不能再说下去了。我关闭耳朵，将平庸的剑挥下。

“我们走吧，司仪大哥。”石姑娘向我笑了笑，是相当真诚的笑容，我觉得自己大概做了正确的选择。

“那把剑送给司仪大哥吧，我不会什么武功，剑还是应该在合适的人手上。”

“这把剑有名字吗？”

石姑娘费力的踮起脚，将嘴贴在我的耳朵上：“断石。小心点，别被山洞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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