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谈黄松柏(侗族):走着,写自己的心

 

上世纪80年代初,大地复苏,千帆竞发,一切都从压抑的状态中解放。我从师专中文系毕业,报名去了西藏。当时的...



上世纪80年代初,大地复苏,千帆竞发,一切都从压抑的状态中解放。我从师专中文系毕业,报名去了西藏。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听说西藏很冷,家里给我做了一床10斤重的厚棉被,在棉被的四角,我让弹匠师傅用红色彩棉做了四个字——“四海为家”。这是我人生起点标明的心迹,母亲看着掉泪了。

进西藏,我们走的川藏线,爬过高山还是高山,越走越荒凉,越走越头痛,我写下一首诗,它代表了我那一刻的心情:“我要是死了,就在荒野上倒成一具白骨,让有灵魂的星子,随意联想一部悲壮的故事。我要是死了,就在雪峰挺一尊雪雕,给未来的攀登者,当一面指路的旗帜。”这诗后来发表在《民族文学》上。

愤怒出诗人,孤独也出诗人。到了西藏,我分到一个县城当老师,平时忙的时候,忙得忘了所有。当学生走尽,特别是放寒暑假,整个校园只有我一个人时,无尽的孤独和乡愁时常吞噬我的心。当白雪皑皑铺向远方,当蓝蓝天空一只独翔的鹰给大地一道孤影,当碧海星空传来一阵阵寺庙的钟声,当那条缓缓的河流穿过视野流进了黄昏……此时,我似乎身处空旷的大漠,“苍天传来隐隐闷语,孩子啊,你是谁”。在异乡的孤独催发了我的诗情,《孤独》《剥落的台阶》《寻求》《乡愁》《夜饮》等作品就在那一时期诞生了。这些诗大多发在《西藏日报》和《西藏文艺》,也收进了我《人生歌谣》的诗集。

我从贵州到西藏高原,又从西藏高原到首都北京。灵魂总在浪迹中适应,又在适应中浪迹。到了大都市,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人生磨砺……这也是寻找家园的过程。我时常忘乎所以地顺着灵魂中的江河,点着星月,执著而沉醉地栖居和流连于那梦中的家园。当然,偶尔也有机会真正回到我的家园侗乡的怀抱。于是,在诗歌里,我写在城里的感受,写我的民族和家园。我的身心游走在都市和乡村之间,吟唱着我的家园之歌。

几十年,有点陆游的况味和心境,“位卑未敢忘忧国”。看到村里的地撂荒了着急,写出“共和国把稻穗和麦子刻在国徽上,让粮食的光芒照彻人们躬耕的脊梁”;看到密云水库的水少了焦虑,写出“我的水库瘦了,那些露出的山头,像我母亲枯瘦的颧骨,看着我的心由憔悴到痛”;发生地震了,马上漫过悲悯的心情;侗族古寨被火烧了,痛惜得难以言表……遇到这些事,总要动心、动情,总要拿起笔来表达自己的感受。最近,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发表了《京华英雄》《黄花顶之骨》等诗文,这都是被抗日英雄们的革命情怀深深感动,不写,放不过自己。创作到现在,不管别人如何评价我的诗歌价值,我一如既往地坚持着。

就这样,我走着,写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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