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疮百孔的战斗机

没有中弹，要么很安全，要么贼危险。...



从什么角度去看待事物，这是心理学上一直都在探讨的话题。有很多时候，我们不太过问过程，而只是关注结果，而还有一些时候，我们对过程的分析判断会投入大量精力和时间。所以，到底采用什么一种方式去待人接物，不同的主体、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事件都会影响着我们的行为倾向。

后来，我们知道了“客观辩证”，我们知道了“任何事情不要一概而论”，虽然这只是一些模糊的准则，但是它们让我们有了一个大致的行事基调。而对于具体事件的处理，显然我们需要更加具体针对且行之有效的方法，这既是对自身能力的考察，也是一种检验。然而，成见常常会局限我们的眼界、左右着我们的思维，往往也就让我们难以获得一个全面和真实的答案，可能这个时候的我们，就有如二战时期的美国空军那样焦躁不堪。二战时期，美国空军对德国和日本法西斯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略轰炸。战事胶着，美方的战斗机从前线返航的时候，机身上几乎布满了敌方“馈赠”的弹孔。于是，美军打算在机身上加装厚重的防弹钢板。经过仔细研究，美军发现绝大多数战斗机在机翼、机身中央和尾部都密布着弹孔！所以有人提议在这些地方加装防弹钢板。然而，如果按照这个观点，机身将是大面积焊接防弹钢板，飞机重量将大大增加，这无疑影响飞行速度、减少飞机荷载及缩短飞行里程，战斗机秒变旅游观光机，钢板也就极有可能让美军的空中作战能力崩溃。如此纠结的局面让美军很是头疼，工程师一手摸着防弹钢板，一手摸着机身的弹眼，念叨着“宁愿让我战死前线，也别让我思考这个问题”。最后，美国空军终于意识到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于是请出著名的统计学家亚伯拉罕·瓦尔德（Abraham Wald，1902～1950），希望他能够帮助化解这个比驾驶战斗机还困难的问题。亚伯拉罕·瓦尔德是罗马尼亚裔美国统计学家，其理论成果“序贯分析法”在战时对美军起到了重要的军事指导意义。亚伯拉罕·瓦尔德在分析完弹孔分布之后，果断给出结论：“座舱和尾翼两个部位最需要焊上防弹钢板”。在场的美国空军彻底懵逼：“这些战斗机的座舱和尾翼几乎都完好无损，瓦先生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在众人错愕不已的时候，瓦先生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到：“这些机翼、机身、尾部全是弹孔的返航战斗机，座舱和尾翼均完好无损，那么，我们应该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座舱、尾翼中弹之后，飞机是无法返航的！”众将士哑口无言只得听取瓦先生的建议。在工程师为座舱尾翼加装防弹钢板之后，美军终于在后续的战事中看到了这两个部位中弹的返航战斗机。亚伯拉罕·瓦尔德主要从事数理统计方面的工作，由于工作期间曾为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摩根斯坦（Oskar Morgenstern，1902-1977）的助理，因此亚伯拉罕·瓦尔德也有机会将数理统计知识与经济学研究挂钩。经济学、统计学、心理学，以及更加基础的数学，还有分析解决问题时候的逻辑性思维，其中的交叉渗透无法一言以蔽之。心理咨询师要力图成为借鉴、融合各种知识资源的一类人，这样才可能有更开阔的视野做出最终的决策。

前不久我写过一篇名为《我抱上了检察官的大腿》的文章，里面提到了“作为心理咨询师，可能我们更担心的，并不是那些长年累月练不出新技术的漂移板玩家或者是自感难有突破的魔术爱好者，而是那些内心不愿意尝试、不信任游戏可以带来快乐的人”。这就好像是防弹钢板故事的现实版，当我们看到密布弹孔的部位的时候，我们还要觉察到那些没有中弹的地方：没有中弹，要么很安全，要么贼危险。

（刘剑，西南医科大学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泸州人民广播电台特约心理咨询师、尚文教育特聘心理咨询师考前培训讲师、小桔灯心理评估咨询服务中心发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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