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  匪

 

张元龙回忆录连载(二十五)第二篇战斗故事株洲剿匪……,……...



张元龙回忆录连载(二十五)

第二篇   战斗故事

剿  匪

    ……,……剿 匪

1949年8月4日湖南和平解放,有部分不接受和平协议的国民党部队,由明转暗,上山当了土匪。我们部队当时的任务就是清剿土匪,包括这些上山当土匪的国民党兵,保卫铁路运输安全。

农历八月十四日的早上,我们一营接到立即出发剿匪的命令。从平江一路急行军,中午到了长沙火车站,人和马又乘上火车,全都坐在闷罐子车箱里,傍晚时到站下车,才知目的地是株洲。

株洲当时是一个镇,属湘潭县的一个乡,只有沿江边的一条小街,大约一公里长,下雨多了,出门就要划船。镇北有个天心机车厂,东边一个山丘环抱的盆地里,有一个国民党的兵工厂,国民党撤退时把设备和工人都拉到了广西,解放后又被拉了回来,那个兵工厂就是现在的331厂。今天我们从平江赶到株洲来剿匪。

全营在株洲车站附近休息,炊事班开始在山坡上挖灶做晚饭。因为当地征的粮是糙米,战士们吃不惯,所以做的是专门从北方运来的小米。开饭了,做饭的炊事员愧疚地对大家说:非常对不起,今天又把饭做夹生了。做小米饭本是炊事班的拿手活,不知为什么,到了湖南却常常做成夹生饭。战士们心里不高兴也不好发作,低着头硬咽。一个中秋佳节,吃了一餐夹生小米饭,菜只有冬瓜炒辣椒。饭后指导员集合全连,给大家做了解释工作,又进行了战斗动员,大家的委屈才平复了一些。

在平江,我们团参加了几次大的剿匪战斗。记得一次副营长沈仕玉率二连去剿匪,从湖南平江一直剿到江西萍乡,追到一个山村时,残匪都钻进了竹林。营里调60炮排前去支援,途中天黑了,就住宿在山村一户人家里,没成想被逃窜的土匪发现了,半夜时分包围了农家小院,整个炮排,只能孤守在农家小楼上奋力还击。激战了一夜,敌人看看天快亮了,撤走了,这才脱离险境。中间营部派我和胡尚志去给副营长送信,只知道他们的大致方位,要我们自己去找。天不亮我俩就出发了,边走边问,中午时在路边一户人家吃了点饭,还在他家买了个南瓜,准备到目的地吃。天黑时,走到一个村庄,当地群众说“解放军朝那边走了。”只知去的方向不知去哪,我俩就按老乡的指点继续前进,很快找到了二连住地,完成了送信任务。晚餐让炊事班把南瓜熬了,请大家吃,又甜又粉很好吃。第二天侦察排长王家善带领全排护送我们过了一座山才分手,我们又沿原路平安回到驻地。

还有一次,群众来举报,说晚上有土匪要来山村活动。我们一排午夜时分就埋伏在山上一户人家的附近,准备袭击出来活动的土匪。从晚上一直守到第二天中午,土匪也没有来。中午就近在这户人家做饭吃,用他家给的油炒的菜,饭后全排都食物中毒,上吐下泻,换岗回来的哨兵发现后,立即跑回连部报告,才得到及时救治。一查,这家人跟土匪有来往,故意给的桐油炒菜,土匪就是得到他家的报信,才改变活动路线的,幸好站岗的哨兵还没吃饭,没有中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476团在平江剿匪一个月,歼灭土匪一千多人。

中秋节一般是秋高气爽,明月当空,可1949年的中秋节却乌云密布,晚饭时天空中的乌云越聚越多,饭后部队还是按原计划发出了进军山谷剿匪的命令。刚出发,大雨“哗哗哗”就漂过来了,躲没处躲,任务在身也不允许躲,一下子就淋的透湿。天又黑雨又大路又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只能一个紧跟着一个,在当地向导带领下,沿着高低不平的山间小路,摸索着前进,一会人摔倒了,一会驮重武器的马滑倒了,行军相当艰难。雨一直下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大,好像是在跟我们较劲,我们偏不信这个邪,继续往前走。半夜时分,带路的地方干部说:土匪就在这道山谷里,具体地方不清楚。我们一边观察一边继续向山谷深入。突然,从我们连左侧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仔细一看,才发现路旁有一处院落,估计是敌人的岗哨发现了我们。

这是座典型的四合院,营首长研究地形后,命令三连从大门正面出击,二连占领后山制高点,好来个前后夹击,一连继续沿山谷搜索前进。“三连出击!”随着营长的一个声令下,我们全连一涌而入,我迅速躲到正房窗边,向里面高声喊“你们被包围了,交枪不杀!”只见灯一灭,屋里一阵悉悉索索,好像有很多人在动,不一会没有动静了,我带领七班破门而入,只见桌上麻将乱七八糟,后门大敞,冲过去一看,一股土匪往西山顶爬去,哪知道迎面碰上了刚占领西山高地的二连,这叫一个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土匪整整一个连只得全部交枪投降。土匪俘虏交代:土匪营部住在前面山谷里,那里有两个连的兵力。我们又立即向山谷里奔去。

一连向山谷里的民房运动搜索时,住在里面的土匪,听到枪声一股脑都钻进了又大又密的竹林。我们赶到时,天已经亮了,营长决定对竹林里的敌人进行大搜捕。

竹林外是强大的政治喊话,竹林内到处都是搜索的解放军,这下子,土匪已经完全崩溃了,整班整排纷纷缴械投降。土匪们后来感慨地说:今天是中秋节,还下着大雨,株洲又没有解放军大部队,我们到附近乡镇要了过节物资,吃饱喝足后,就放心大胆地在屋里打牌过节,怎么也没想到,解放军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天气,从平江赶过来掏我们的老窝。

这一仗一共歼敌三百多人,就连敌营长的马也成了我们的俘虏。战斗结束了,雨也停了,我们带着战利品欢天喜地的回到株洲。此后我们营就住守在株洲到衡阳段的几个铁路站点。

为庆祝新中国诞生,连长派我同司务长去买猪,养猪农户都只要银元,而我们只有解放区的纸币,费尽口舌才说服一个养猪人,买回一头猪。

南方的夏天蚊子特别多,后勤部门想了不少办法,给我们连配了20床棉纱圆顶蚊帐,每班发了一、两床,秋后为减轻负重,又收上来准备送交团后勤。营部派我们班洗蚊帐。到江边一看,有一些准备运送到其它地方的木排和竹排停靠在江边,洗蚊帐正合适,全班都上了木排,搓的搓,投的投,干的很来劲。我拿起搓好的蚊帐,一手抓住圆顶,一手抓住底部向江中抛洒出去,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头朝下栽进水里。我这个旱鸭子,在水里拼命地挣扎,趁着水往上缓冲,把我带上水面的机会,伸手抓住木排,在大家的帮助下爬上岸,真是有惊无险。

在这里,我得了一场重感冒。那天营管理员带着我、胡尚志和郝全从浏阳步行到长沙,领完军需物质后随车返回株洲。到站卸货时,我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勉强支撑着卸完,三人又背的背,挑的挑,冒着雨赶回20公里外的连队。刚走几步,一阵头晕我差点摔倒,管理员一看抢过我的枪自己背上,郝全帮我拿上背包,又跌跌撞撞坚持走了一会,脚实在抬不起来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路旁的泥水里,他们赶回连里,叫来好多人把我抬回去,医生检查说是重感冒,休养治疗十多天,才慢慢好起来。

由于对南方水土不合,加上经常淋雨,身上没有几天是干的,好多人手上腋下和裆部长满了疥癣,有的成了大脓包,反复发作,非常难受,我也一样。后来,连卫生员将硫磺粉同猪油拌在一起,要我们抹在疥癣上,脱光衣服在火边烤,每次40分钟,考了几个星期,才逐渐去根。

经过一年多的剿匪,土匪已经不见踪迹,部队的生活漫漫变得有规律了,社会治安稳定,人们开始了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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