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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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滴答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是妈妈的电话,我不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奶奶——‘老了’!”妈妈的声音很淡。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让眼泪流下来。抽泣的和妈妈说:“我会回来的。”

这一年,是在杭州学画画。

很奇怪,不太愿意相信奶奶会走的这么突然,没有预兆。我知道奶奶身体不好,可从没想过她会就这样的离开,并离的那么远。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可为什么我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一个本可以触碰的人却只能在你的记忆里,生生息息。    生活中很多时候一个生命的结束竟会如此简单,没有电影起伏的情节,也没有大雨来临前的乌云。它总是会突然发生让你不知所措,并那么真实,那么确定,不带一丝丝玩笑。

也许,这便是生活。得自己去承担,自己去面对。  人一但了之的时候,就意味着生命不存在了,故事也不在了。什么都会没有,只有一块小小的墓碑,以及那一堆久了便会长草的的黄土。终此一生,仅此而已。  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天堂,如果有,希望奶奶可以住在那。至少在别人眼里,那是美好的。也许天堂只是对亲人怀念的一种慰藉,也是感情在两个毫无相关的世界里的延伸。也许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却从不怀疑,也不愿揭穿。

我想人类是善良的,这应该是其中一种吧。

随着慢慢长大,会发现有很多事我们真的再也左右不了了。不像小时候想吃什么就可以叫爸爸妈妈买,想去哪里玩,就可以叫姐姐带。甚至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抢哥哥的玩具,占为己有也理所当然。当他们拒绝时,哭,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看到你的委屈,他们便会妥协你的所有无理取闹,而小时候的我曾做过无数次。我想真的爱你的人会不忍心让你受委屈,即便你错了。谢谢我的过往,有你们的陪伴和所有的纵容。我爱你们,亲爱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那些生命中的花花草草、小猫小狗以及所有的路过。

很多事会自然的的发生,没有预告的要你去面对,当然也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而发生任何改变,这是现实。大部分时候世界上的事会依旧以它们应有的方式存在,没了谁也不会改变什么,好像一切都毫无关系。也许生活,确实是生的人的活的方式吧。我们无需想太多,做好当下的事便会拥有一切。经常会想,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也不要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毫无察觉,只能静静的面对,无可奈何。

眼泪滑过脸颊时,是冰冷的。滴在手背上浸湿着扩张的毛孔,眼前透着几许和奶奶在一起的似笑非笑的画面。也许眼泪打湿的不是脸颊,而是那些过去了便不再有的的日子,以及那些过去了忘记要翻看的年华。

奶奶您那些皱纹堆起来的灿烂笑容还能看得见吗?不能了吧,不能了吧。

奶奶,你知道吗?你的灿烂温暖了我所有的童年,而这些是你给我的最好祝福。

小的时候奶奶就很疼我,什么好吃的都会藏起来留给我。我想小时候,最幸福的事可能就是当奶奶把吃的塞给我,而哥哥姐姐都没有时的那种傲娇,那种欣喜吧。这种幸福和快乐来自于优越感,被一个人疼爱的优越感,无与伦比。这几年奶奶有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好多人都不认识。可每次见到我,奶奶还是会带着慈祥的笑容叫我的小名:“宝宝,回来了。”然后一直看着我,生怕我会离开。这感觉是那么的自然、亲切和安详。而我也总是一边应到一边搂着奶奶的肩膀说:“嗯嗯,回来了。”然后附带一个大大的满足式笑脸。

“读书可辛苦嘞,都瘦了。叫你妈多做点好吃的,啊!”

“嗯嗯。”我应道。说完话只要我还奶奶身边,她就会讲以前的故事,那个她一直都在讲的故事。

记得以前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先去看奶奶,看她的笑。也听她讲同一个故事,爷爷的,亲戚的,爸爸小时候的,我小时候的,还有她自己的。小学到高中,每次做作业时奶奶都会在边上和我讲。其实这些事奶奶有讲很多遍,我都有听到知道奶奶下一句会讲什么,可奶奶还是会像从没和我讲过一样,认真的讲给我听。我也愿意听,静静的听。有时听到准备吃饭了,有时听到奶奶自己讲着讲着睡着了,有时听到奶奶讲的都不记得要讲哪里了。

对奶奶来说这些都太珍贵了,所以要去分享,分享给一个自己爱的人。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分享给自己爱的人。

后来慢慢的不写作业了,奶奶就会在我坐在庭院里看书时讲。每次看她讲的那么开心,那么有趣,也就不会打断她继续认真的听。很多时候认真去感受什么,真的会不一样,即使重复。这是奶奶的故事,值得她去珍藏和向别人分享的故事。我知道,一个人特别是老了的时候,只是希望别人可以多陪陪她,陪她说说话,也听她说说话。

幸好奶奶讲了很多遍,我记住了所有。



2012年他们说是世界末日,很抱歉,我不信。12月12日的12点,我听着画室外面肆无忌惮的嚎叫,依旧对着画板上的头像画着所谓的梦想。这是一种自嘲也是一种自我安慰,安慰自己开不起时间的玩笑。看着周围的躁动,我相信可能很多人都曾将这个谎言信以为真,因为无法判断所以静等狂欢。也许是生活太压抑,全世界都在为逗自己开心而找一个理由,并乐在其中。我想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对有些事太过认真,以至于忘了要去思考。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本不是如此的事情也变得毫无防备,我想象不到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会变,变在每一个不同的选择。因为选择不一样,就会像两条不同方向的线,交叉后便再无交集。    奶奶走了,带着她可以给的所有记忆一起走了。闭上眼睛的时候不知道奶奶想起了什么,是害怕,是孤单,还是不舍?或者是毫无知觉,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奶奶,您走好。那条路不知道是不是漆黑的,但是您放心,我会一直想您、念您的。会想起您的样子,想起您的笑,想起您坐在庭院里打瞌睡,想起您给我讲的爷爷的故事。

奶奶您还会和我讲我不知道的事吗?不会了吧,不会了吧。

您说,男孩子是太阳,女孩子是月亮,太阳是不可以流眼泪的,我记住了您的话。在同龄的孩子里,一直想比别人乖,比别人更懂事,也比别人更坚强。因为您说过男孩子是太阳,因为我也要做太阳。您说太阳哭鼻子的时候是会下雨的,下雨的时候衣服就晾不干了。那是小时候您和我说的,我信了,害怕自己哭鼻子了会下雨,害怕衣服晾不干。可有时候自己哭鼻子了天也没有下雨啊,心想奶奶是不是说错了,下次一定要问问奶奶怎么回事。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傻,原来是自己小时候爱哭鼻子,奶奶才这么说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在,都还记得,可您却走了。怎么能叫我不惦记呢?正如那首《你的样子》唱了一个故事,却说出了我对您的记忆。您说男孩子不能哭,可湿透了的眼眶,怎么去掩藏对您的惦念。最后的那滴眼泪,我没有让它流下,这是您给的坚强。我会把它落在心里,惦记您的点点滴滴,滴着对您的思念行走在这个世界。也许这思念停在了2012年10月17日的凌晨,但我会把对您的所有记忆,即便残缺,也如数珍藏。

奶奶您走好,爱您还在。小远。

川诺
                                    2016年4月16日凌晨改
注:文中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属原创作者,在此特别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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