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二伯家的故事

 

回忆童年,一半是痛苦,一半是甜蜜。...



回忆童年,一半是痛苦,一半是甜蜜

从前面那篇《我和他的故事~G》,大家也了解到,我爸爸是个军人,从当兵入伍就去了西藏,我妈妈也是在西藏怀上我,但回四川老家生的。之后我和妈妈经常去西藏,走危险的川藏线,坐长途汽车,其中的苦已不太记得。后来弟弟出生了,妈妈回忆说,当时她抱着弟弟,我总是站在一旁,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妈妈不爱我了。到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留下我,带着弟弟去西藏了,当时说考虑到内地的教学质量好,所以才把我留下的,但我真的很难理解,就算到现在,我也觉得妈妈偏心,更爱弟弟。妈妈走后,我被留在了大伯家,其实那不是大伯的家,大伯家在乡下,这里是他办公的临时住所,在一个小型的“政府大院”里,我有一张自己的小床,住在这里除了吃、睡、上学,还要负担起家务,最难的是每天一早负责引燃蜂窝煤炉子。回到旧日时光,或许还有人对蜂窝煤有记忆。那是一项艰巨的工作,首先要早早起床,然后把头晚烧尽的煤球夹出来,用力的方向和力度都有讲究,必须小心,要保证煤球的完整性,不然碎在炉子里,就很难取出,而且煤球很烫,夹不稳掉在脚上,那也是不开玩笑的,然后再放一个新的煤球进去,接着要用扇子不停扇,直到新煤球被点燃,这个过程既漫长又艰辛,每次煽火的时候,蜂窝煤燃烧所产生的刺鼻气味,会导致我强烈的咳嗽,眼泪鼻涕一把又一把,严重时还会导致憋气,当然在温暖的季节还好,遇上冬季就更难了。每晚睡在床上就会想妈妈,想呀想,然后在睡梦中哭泣。我胆子很小,三更半夜想小便,总是憋着,因为从房间到公用厕所要走很远的路,漆黑的夜晚有多么可怕,公用厕所有多么脏,估计我的同龄人也难有这种体会。遇上有雷雨的夜,我常常怕得蜷缩成一团,慢慢熬过漫长的夜。大伯和大伯家的哥哥们,是不知道如何照顾一个小女孩的,而大伯母长期是在乡下的。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个月才慢慢适应下来。接着遇上的困难就是吃不饱,发育中的孩子都这个样,那时一个月吃一顿肉是很平常的事,饭吃再多也总是饿,但我有个秘密法宝,大伯家的厨房里,有一个大大的陶罐,里面装着猪油,不知道现在的人家里,是否还有这样的家什?不过四川人家里,还常有这个,据说炒菜时放点猪油会更好吃。猪油被熬成油后,会留下油渣,现在油渣一般都会扔掉,不过在过去的年代,油渣是特别宝贝的,常弄来煮汤或者包包子,所以每次大伯熬了猪肉,油渣被做成菜,很快就抢光了,但隐藏在油里面,没有被滤干净的油渣,就是我的宝贝,我总是在饥饿难耐的时候,尤其冬天,悄悄的潜入厨房,偷猪油罐中的油渣吃,到底有多美味,只要当时最知道。



不过生活中不总是难过、艰辛,我也有我的春天,春天的使者就是我的二伯。我二伯也是个军人,长得相当帅,我觉得比我爸爸帅,爸爸看了肯定会生气,嘻嘻。二伯家一共有三个儿子,所以他特别想要个女儿,而我就成了他特别疼爱的“女儿”。每到寒暑假,他都骑那种特结实、稳当的载重自行车来接我,坐在自行车后面的货架上,虽然屁股很疼,但那条奔向二伯家的路,风景总那么迷人,心情总那么轻松愉快。有一次上一个很陡的坡,我本想下来走,二伯坚持搭着我,坡实在太陡,结果我从车上掉了下来,二伯却没有注意到,还在拼命蹬,我躺在地上哈哈哈笑,觉得好有趣。二伯和二妈的家很美,在乡村与城镇之间,所以兼具生活的方便和乡村的宁静,那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现在看来和别墅差不多,楼下是厨房、客厅,楼上是卧室,院旁还有猪圈、鸡圈,院后是一捆捆扎紧的干柴。虽然住在乡下,但二伯转业后在厂里上班,二妈当乡村教师,空暇时间就像乡下人一样种菜、养家禽。但不同的是二伯二妈很爱干净,所以院子、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而我的小卧室在二楼,总那么温暖,那么香喷喷的,而且走出来就是阳台,望出去是一片低矮的山,山下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里有来来往往的运沙船和打渔船,从河岸到二伯家的院坝,有一条小路,乡亲们总是从这里去小镇赶集,路两边种着郁郁葱葱的蔬菜,春天的时候,胡豆花、豌豆花、油菜花,开得一片一片的,特别美。在二伯家总是过着丰衣足食、大小姐般的生活。因为我在,二伯总是要弄很多好吃的,而且总是我第一个品尝,搞得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总像别家的孩子,他们对我稍有不好,或是把我弄哭,二伯是会打人的,二伯发脾气的时候其实很吓人,但对我很亲切、很关爱。记得有个晚上遇上打雷,我从梦中醒来,被吓哭了,二伯听到哭声就来到我房间,坐在我的床边,安慰我,让我放心睡觉,以后凡这样的夜晚,他都会来陪着我。这里也要提别感谢二妈,她教会我如何爱惜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如何保持自己洁净、健康的状态,她教我的好习惯,我一直延用到今天。平时我会和二哥、三弟到处去玩,乡下好玩的事儿可真多,我们可以用竹子做一个框和一个柄,再绕上蜘蛛网,做成一个捕捉蜻蜓、蝴蝶的“利器”,我们可以用坚固的树杈配上橡皮筋,做成一个打鸟的弹弓,如果是夏天,我们就去河里游泳,虽然我不会,但他们会保护我,我们还带着簸箕,去小河沟里捕虾,去山坡上“打仗”,冲啊!杀呀!总是满山遍野的跑,累的不亦乐乎!回到家,像个落难的“小花猫”,二伯他们虽然略有生气,也不会指责我,还让我洗得清清爽爽并换上干净的衣服,不过哥哥弟弟们就惨了,难免一顿臭骂!有时二伯二妈都不在家,我们几个调皮鬼就会干坏事,我们“偷”家里的香肠,到山坡上捡来柴火烤着吃,有时胆子大,就在家里生火,煎鸡蛋、煮豌豆尖吃,有时也尝试竹筒饭,但那个技术难度比较大,偶尔做做。所有美食中我最喜欢吃红薯,二伯家种的红薯,和我以前看到过、吃到过的不一样,他家是白皮红心,煮熟以后,特软、特甜,可这么好吃的红薯,却是猪猪们的食粮,每次二伯煮好了喂猪,我都特别惋惜,总是在入槽之前,抢下两个最可爱的,二伯总是笑我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有那么宝贝、那么好吃吗?到后来我长大了,二伯二妈再看到我都说,我最好养了,一点也不挑食,嘻嘻嘻。如此快乐、幸福的日子却是短暂的,但在我的心中却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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