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麻石课 20

 

思远调

一部描绘诗和远方的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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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的灯盏（二）



响马岩已经乱作一团，响马们被熏风、暖香、软语激活，一个个把自己的荷尔蒙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因为，女人来了。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五个。当大头带着小勇在山头巡逻，突然听见嘤嘤的哭声，小勇眼尖，看见岩下的官道上，五个人正在那歇息，有人在揩眼睛。

两人对望一眼，“女的？”小勇点点头。也不跟知义打招呼，几个人风一般冲下山，把那五个女人背上了山寨。等知义晓得这件事，女人们已坐在大厅里狼吞虎咽，吃相穷凶极恶。待她们吃饱喝足，知义问她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都不做声，知义以为她们听不懂自己的话，就放慢语速，问她们的名字。一个穿黑衣的女人，朝知义一笑，知义觉得自己的心“砰”地一跳，“我叫小倩。”响马们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好听，好听，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另一个女人不服气了，“我叫小琐，她叫……”旁边的女人推掉小琐的手，“我自己说，我叫红玉。”大头喊了一声，“好吃好吃，恨不得吃了。”响马们哄堂大笑，笑得红玉莫名其妙。庄子里把红薯叫做“红芋”，刚好和“红玉”同音，红玉不知道这些，在那莫名其妙。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女人，说话声音蚊子一样，“我叫莲香。”小勇接嘴，“那你得让我打打。”乡间有“打连厢”的活动，打连厢又叫金钱棍，北方叫霸王鞭、花棍，演员一般为女人，拿着棍子在台上边敲边唱。用二尺长的竹子或细木制作棍子，挖出四到六个空档，串上铜钱。表演时，上下左右舞动，用棍子敲击四肢、肩、背部，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大家都盯着最后一个女人，她倒落落大方，“我叫胡四姐，大家喊我四姐好了。”大头看着她，“这倒好，我们平白多了一个四姐，这名字，多占便宜呀。”早有殷勤的，把卧室腾了出来，请五个女人去歇息。胡四姐伸一个懒腰，“是得好好睡一觉了，这几天，可把姐几个累成狗娘了。”

知义叫大头、小勇几个过来，“把这几个娘们送回去。”大头不干，“好不容易背回来的，还送回去？”小勇也眼巴巴地望着知义。“我晓得你们的心事，现在这么多事都来了，你们还有找女人的心思？”大头犟着，“庄子里缺女人，二哥又不是不知道。”知义站起身来，“怎么地，我的话都不好使了？我还没治你们的罪呢，你们坏了山寨的规矩，还能胡搅蛮缠？”大头起身就走，“送就送，明天就把她们送走！”

响马们聚集在厅外，七嘴八舌，“听听听，这几个娘们可真累坏了，打起呼噜来，也像唱歌。”“去去去，你们家的蓬蒿，呼噜声不比她们好听？”响马们相互打趣，大旱之后，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快乐。大头和小勇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别闹腾了，二哥要把她们送走。”送走？大家面面相觑，有人说了一句，“也是，从来没有女人上过响马岩，这可真破了规矩了。”“可惜了，可惜了。”有人一迭声地叹气。

图片：来自网络 划拳的女子

刘捍华，安徽岳西人，70后，毕业于安师大中文系。籍籍无名之辈，享受有聊之人。看书也写文，发呆也走神，出过一本书，名叫《思远调》，思远调里有心情。

喜欢的东西倒是很多，传统文化、音乐、美术、书法、酒道，但都不爱研究。总是认为，传统是潜移默化的，是代代传承的，想一下子富有，那也是有可能的，但我没有可能。世间写字的人有很多，我是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