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井湾——月是故乡明

 

祝所有坪坝的乡亲中秋节快乐,阖家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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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那一轮月亮的清辉,依旧会照在我的那个小镇,那片小村庄,年老的父母倚在门前,翘首期盼儿女的归来。记忆中已经不记得何时与他们共度中秋,只是各自守着头顶的月亮,咬一块甜得发腻的月饼,在电话的例行问候声中,潦草地结束这个仪式。的确,每一个节日似乎都变成了一种敷衍和仪式。

但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夜晚,思乡之情如潮水般阵阵袭来,想到年老的父母,陪伴他们的时日已经不多,心就像被什么扯了一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楚和疼痛。“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过节也罢,不过节也罢,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年迈的父母吧。

这期选的文章是石世刚的“亲亲井湾”,文字优美隽永深情,一方古井,一棵皂角树,寄予了浓浓的乡愁,那井,那树,那人,让人终生难以释怀。相信在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有自己的一个“井湾”,那个让人深深眷恋和铭记的故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

我的故乡叫井湾。

井湾,因井而名。它位于湖北省京山县坪坝镇以北一公里,是原罗兴村十组石家垅石家大湾其中的一个小自然湾。
今天回到老家井湾,为母亲过83岁生日。

母亲虽只是一位勤劳善良平凡质朴的农村妇女,却是我情感世界的寄托和牵挂。婆娑的身影里,依旧透射着坚韧,苍老而又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沧桑和幸福,老人家自是沉浸在生日的快乐中。

父亲是我心中的玉皇大帝。年迈的父亲是个不服老又闲不住的人,热情洋溢地张罗着前前后后,那高兴劲就像是自己过生日一样。

亲友团成员有的帮厨,有的叙家常,有的忙娱乐。一抹暖阳,缕缕炊烟,阵阵乡音,其景融融,好一派温馨祥和的场面。
我沿着家门口原生态野生鱼塘边弯弯的小路,走过父亲种植的绿茵如织的环保型有机蔬菜园,漫步来到湾口的老井旁,深情地驻足。只见井口长满青苔,水质却依然清澈,我的倒影显现在井水中;折回到离井不远的古皂荚树下,注视良久,若有所思;来到环绕湾子的山岗上,很多无名的小花悠然绽放,烂漫的山花向我微笑;远处,生活中外出奔波的乡亲像无数起锚的轻舟,于千山万水中远行。

我走着,望着,站着,想着,往事如烟。暖暖的亲情,浓浓的乡情,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幸福,一份思念在身体里蔓延。我肃穆地张开一位年届55岁井湾后人的双臂拥抱着这里的一切,久久不愿离去。
夜深,我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记忆中的思念就像催化剂,不断地冲击着我的灵魂。时光的角落里,总是隐藏着往日的回忆,心灵的国度里,总有一些锁不住,却又挥之不去的记忆:是思念?是牵挂?还是眷恋?!

阳光,本没有色彩,万物就是它的颜色。

夜晚,本没有明暗,眼睛就是它的眸子。

山花微笑,只为缘分。

老家那条走了很久很久的泥土路,那个生我养我的井湾,那井,那树,那人,那里的一切,之于我,心心相印,情愫依依!

思念是幸福的。思念的花瓣总要找一个情感的支点。一种灵动在指尖漫溢,于是,趁着夜色的轻柔,翻起旧时的光阴,品味那些熟悉的文字,不管曾经的过往是忧伤还是欢乐,清贫还是富裕,在这个温暖的夜晚,氤氲于心。
人生最大的快乐与幸福莫过于重温儿时的梦。无论官大官小,钱多钱少,都会给今天的自己带来无限遐想,或教益或鞭挞。

时光如流水般浸润着每一个步履匆匆的日子。每次回去,驻足在老井老皂荚树的旁边,仿佛想述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日子一天天过去,老井老树无言,而我也只是温柔地看着它们。

岁月安好,依偎在恬静的时光里,无言亦是深情。

湾头老皂荚树下面的那口老井,一直以来,没人知道它的年岁。据老人讲,这口井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井底有条暗河,水流不断,常年不干。

那口老井和离它不远处的老皂荚树,每当我思家的时候便会想起。记得爷爷说,爷爷的爷爷小的时候,老井就已经存在了,皂荚树也存在。湾里的祖祖辈辈,都是喝这口老井的水长大。

据考证,这口井建成于明末清初,当时请来一位风水先生看了地势,后由湾户人家集体修建而成。井修得很是讲究,井口直径约1米,井深达10米,在井与湾户之间,还特意栽上一棵皂荚树,迷信的说法是防止井里“走龙”危及湾人。

这井虽然不算大,但水质很好,非常清洌,回味甘甜。夏天的水冰凉冰凉,冬天的水则冒出一股股热气,湾里人全靠它滋养。爷爷曾感叹,说是上天的安排,这井水是那么的有灵性,无论春夏秋冬,长年累月,总是源源不绝。
我与这口井结缘是从胚胎开始的。母亲饮着老井的水让我健康发育,生下我后这洁净的井水又通过母亲甘甜的乳汁,滋养着我。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反正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口井。泥泞的路上,总有很多人挑着水桶到井里取水。

人们基本上每天都要在井边见面,清晨和傍晚挑水的人很多,很热闹。拉家常,讲故事,嬉笑打闹,一片生机。

到了夏天,这老井最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农忙的人们,打好井水,带着下地干活。有时村外的乡亲路过,先喝上几口解解渴,再装满水壶高兴而去。

有时天气长久干旱,其它的水井都干枯了,而老井依然清澈,附近的人都靠这口井用水,老井成了生命之源。

甘甜的井水是出了名的,洗菜做饭,饭菜都带有井水的味道。哪家来了亲戚,都很骄傲地向客人介绍老井的情况,并叫他们尝尝这井水,没有人不称赞的。
对于这口老井,湾人们总是爱护有加。大人经常告诫我们,不要浪费水,不要忘了挖井的人。

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总喜欢到井边喝刚刚打出来的水,凉凉的,甜甜的,比现在超市里出售的矿泉水还要好喝得多。从那井口我们总能照出自己的影子,好像水中也有一个自己。看到井里的青蛙,我们还会往井里扔杂物。大人们看到后,既怕我们掉进井里,又怕我们弄脏了井水,总是大声将我们驱赶到很远的地方。

大人们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小孩懂得。但“井水要常用,常使唤,才能把水用活,甜水才在。”这深奥的道理,我们小孩不懂,也懒得去懂。但我们很爱老井,喝着甘甜的井水,学着大人们一样爱护它,不投石,不倒回坏水,心生敬畏。

父亲每天劳作完后都要去挑水,满足第二天一大家人的用水,家里每天要用三担水,可苦了老父亲啊。
当我长到肩挑着水桶不碰地后,就接过父亲的扁担每天穿梭在水井边,艰难地品味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我开始试着用小桶挑水,黑亮厚重的栗树扁担一头挑着儿时的辛酸,一头挑着童年的快乐,脚步走的还是蛮稳健的。后来有一次自己好强,用大桶,挑半桶水,屁颠屁颠的,由于力气小,到家门的门槛很高,一下把水桶碰破了,看着流淌的井水,我愣了。 “哪个叫你用大桶挑的,你还小,长大了才行”。父亲训导完之后,默默的修好水桶,自己摸黑去挑了一担水。
老井也有捉弄人的时候, 上世纪70年代初的一个夏季,天气持续出现干旱,井水不断减少,开始闹水荒。为获得一桶干净的水,大人们常常披星戴月守候在井旁。湾子里本来是一族人,处理很多事情都相互谦让,可为了获得一桶救命的水,常常闹得四邻不安。

记得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一个小名叫“魔气”的晚辈竟和年过半百的二叔在井边打了起来。二叔虽身板硬朗,却怎么也敌不过“魔气”,结果额头挂彩流血了。第二天公社的武装部长就带着大队的民兵连长一行人来到队里开帮教会。

“魔气”后来应征入伍,到河北石家庄市当兵,风光得很。复员后找了个吃商品粮的老婆,自己也随之吃上了商品粮。从此“魔气”一家人 “魔”了起来,不仅在队里率先盖起了砖瓦房,购买了收音机、缝纫机,而且家里三个光棍都娶了夏穿“的确凉”冬穿 “华达呢”的老婆。这在当时成了左邻右乡的头条新闻。
在湾子与井之间,生长着一棵高大的皂荚树,有两人合围那么粗。树跟井的年限一样长,估算一下约200年上下。

皂荚树茂盛地挺立在湾头,与湾人相伴,与日月相伴,经受了风雨的洗涤,见证了勤劳善良朴实的湾人们。

小时候,每当我放学回家,远远地望见那棵皂荚树,我的脚步就加快了,饥饿的肚皮好像懂事似的不再“咕咕”叫了。

每到春天,淡黄色的小花开满枝头,一簇簇,一串串,饰件似的吊坠在绿枝翠叶中间,直到初夏落花结荚。那形似扁豆的小皂荚,一把把的,嫩嫩的,绿绿的,很是招人喜爱。

当五月暖柔的风吹来,麦子泛黄了,皂荚树下热闹了。割麦、打场,皂荚树西面岭岗上堆起了高高的麦草垛。

到了夏天,皂荚树枝繁叶荗,树下好大一片的阴凉。烈日炎炎,树冠如伞,绿茵遮天的皂荚树下成了人们纳凉的好地方。男女老少只要一有空,搬板凳、拿草席、抱着孩子,端着饭碗,都来到这里。吃饭、聊天、哄孩子、做针线、睡午觉,湾人们在树下谈天说地,无所拘束。

一片绿荫,遮蔽夏日的酷暑;一阵乡音,伴随夏夜的凉爽。当月亮挂上了树梢,大人小孩便陆续散去,那皎洁的月光依然照在静静的井湾上空。

霜降时节,皂荚树叶子便开始脱落。叶落了,满树荚果让人心动。

寒风吹动的夜晚,大老远便会听到银铃般的声响,这是成熟的皂荚与皂荚随风撞击而发出的美妙声音。

那年月,处于困难时期,生活艰辛,湾里人大多是靠这棵皂荚树上结的荚果洗衣服。记得小时候,一到皂荚树上成熟的皂荚开始掉落时,母亲就吩咐兄妹们去捡拾。因为那时候买不起当时仅有的“洋皂”。祖辈们不知从何时起知道皂荚去污力很强,泡沫极为丰富,且有一种特别的香气,于是就地取材,将皂荚捣碎后放进热水里浸泡,待水变色后,用来洗头、洗澡、洗衣物。洗过的衣物无污渍,洗过澡的身上干净清爽,洗过的头发整洁柔顺。因此,湾人们趁着皂荚树掉果的季节,都得捡拾回家储存起来,就连半边半截都不放过。因而,这纯天然的皂荚在那个年月洗净了人们的衣物,也洗净了人们的心灵。

井边的我慢慢长大,树下的我逐渐成人,当我怀揣一张高考录取通知书,离开了井湾,直到后来农校毕业回到县城工作,转眼间已离开家乡37年。

然而,我的心却从未走出那神秘井湾的情感磁场。水涨水落,花开花谢,我的心时常在那井边,在那皂荚树下。它给予了我太多的欢乐与忧伤。每当想起父辈及亲人们面朝苍天,脚踏黄土,背负日月,艰难前行,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用水条件得到了改善,老井边挑水的人少了,皂荚树下也很少有人乘凉了,皂荚也不再被人们视为宝贝捡拾了。

有些遗憾和惋惜的是近几年皂荚树开始出现枯枝现象,只有一半有叶子。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这是一棵神树,专门保佑湾人的,我祈祷枯萎的那部分神奇的活过来,直到重新枝繁叶荗。
十一
每个人心中都有曾经的过往,每个人的故事里都有刻骨铭心的欢乐或是忧伤。一些事,如果能让人深深的眷念和铭记,这便是永恒。

是啊,故乡的井水,可以解乏,可以洗尘,可以让我在甘甜的醇香里,永远记得回家的路。

路越远,心越近。静静地回望,一切如井水般明澈,一切如老树般馨然。那走过的泥路,那过往的日子,那擦肩而过的缘分,那曾经的呼唤,曾经的风,曾经的雨,那沉默的岁月,一直在路上,在心里,在我生命里,在这个充满思念与眷恋的午夜,化作此笔此墨。

没有乡愁的土地,是苍白的。一个失落了乡愁的人,一生无家可归。杯水之间流淌的是缘分,唇齿之间洋溢的是真情。即使有一天,老井老树消失了,我心中的那口井,依然冬暖夏凉;那棵树,依然在我心中茂盛挺立。

长路漫漫,岁月无声,一种温暖,是不言不语的一份相随。55年,弹指一挥间。家乡的那井,那树,那人,从牙牙学语到青春渐逝再到白发滋长,你的陪伴,留给我美好的回忆,终生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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