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夏了夏天

 

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这是诗里的夏天。热成狗,才是真正的夏天吧。封面fromJimHughes...





(图片来自网络)

一样的夏天,各有各的热法。

这几年去过的地方不少,多是夏天去。因为个人原因,相比于受冻宁愿受热。热胀冷缩这句话用在季节上也非常合适。冬天的时候风一吹,雪花不由分说地飘下来,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蜷成一团,似乎如此就能将毛孔封闭起来,少受点冻似的。等到天儿渐渐暖和起来,我们的身体也渐渐舒展,老一辈人说,春天人长个儿!但到了夏天,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身体已经舒展到了极限,皮肤老是湿漉漉的。那是汗么?那是身体热哭了。

不同的城市,热法不同。详举几例,蒸煮焖炸便能概括:

青岛的夏天是蒸,虽然来得晚,却气势汹汹。高温,海雾,像活活把人送上蒸笼。偶尔吹的一阵风,恰似刚出锅的仔鸡浸了冰水,口感更脆嫩而已。

成都的夏天是煮,垂着脸的天空罩在头顶,像个大锅盖。汗水引而不发,不管洗多少回澡还是觉得浑身黏腻。见过炖排骨的时候煮沸的那一瞬间么?辗转难眠,反复熬煎。为何四川盆地暑热难耐?这是一道送分题。

长沙的夏天是焖,时晴时雨捉摸不定。湖南的天气像极了湘菜的口味,辛辣火爆。可南方的天气偏偏是小公主的脸,说变就变。前一秒还在火炉上炙烤的人们后一秒就被大雨加了汤,口味更香浓。

西安的夏天是炸,关中平原的天气沾染了关中汉子的性格,一心一意且愈演愈烈。夏季温度高到39度实乃常事,每天最担心的事儿便是夜里如何入眠。无雨,无雾,就是纯粹的干热。看那大街上一张张干炸人面,Greasy and Shinning.

不管你在哪个城市,夏天总是要过的。汉语里管过夏叫消夏,也叫消暑。这个"消"字用得极妙,似乎暗示了夏季是个慵懒的季节,消磨时光最好。但想想白居易老先生的《观刈麦》一诗,诗中有这样两句:“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古时候夏季原是统治阶级消磨时光的好时节,看那楼台之上冰点小酒,樱桃浇着乳酪酥油。歌舞尽欢,哪知人间悲观。万恶的封建主义!若再深解,"消"字还有一意:"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到了夏季,天气渐热,难免食欲不振,想吃些清淡的食物。久而久之,难免消瘦。人的消瘦伴着夏季的流逝,就像玉盘里的一块冰悄悄消融,还没等反应过来,夏季溜走,又到了秋风起的时候。热天苦瘦了,到了秋天得吃些重味浓油的食物。贴秋膘,由此而来。第二种理解多了几分物与人相关的意味,不残忍,很中性。

你印象最深的夏日经历是什么呢?是暑假的时候对着电视吃西瓜,还是夏夜搬着小板凳坐在阳台上聊天?一直觉得学生才有夏天呢,我印象最深的夏日经历,大都发生在暑假里。小时候在外婆家,热得直接把凉席铺在地上。电视剧播得没完没了,我的脑袋跟着风扇的脑袋左摇右晃。有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隐约听见外婆一边帮我盖上被子一边说,小东西睡觉也不盖被子,小孩子家火气太大,受不得凉。过七夕的时候,一家人把桌子椅子搭在葡萄架下。大人们告诉我说七夕的晚上在葡萄架下面能听得到牛郎织女窃窃私语呢!我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也就索性不去听长辈们都聊了些什么,一直把头撑在葡萄架下面想听听看这对一年见一次的爱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一直到夜深,什么也没有听见,佯装生气回头骂一句骗子,却见桌上那块最甜的西瓜还在,就又咧开嘴笑起来。

说起夏天的吃食,最爱的就是雪糕和西瓜。很久之前,伊利出过一种叫小布丁的雪糕,用纸包着,五毛钱一个。每天午觉醒来要了钱跑过铁路,去小卖部买一支,真是当时觉得最幸福的事儿。长大之后又吃过一次,觉得味道大不如前。不知是味道真的变了,还是心境变了。至于西瓜,没有哪个孩子不爱西瓜吧!最爱跟着我爹去挑西瓜,这个敲敲,那个敲敲,假装自己很懂其实什么也听不出来。向来不爱吃切成一牙牙的西瓜,西瓜从中间破开,用勺子挖着吃才过瘾。我每次都是先把边上的吃完,最后才挖最里面最甜的部分。想起最近复习的笔译书上的例句:先吃苦,后享乐。苦尽甜来,欢乐倍增!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

写点东西,也是消夏的好途径。不知道这篇文章有没有让你们凉快些。但愿这个季节在你们心中永远叫做夏天,而不是,那些一年里天气很热的日子。

夏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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