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开一家叫“荒”的青年旅社吗?

 

你会开一家叫“荒”的青年旅社吗?如果开了,“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伤悲”那个十人间上铺,帮我留着。...



你会开一家叫“荒”的青年旅社吗?
作者 | 吴旭
你会开一家叫“荒”的青年旅社吗?

狗狗是长得很郭德纲,活得很姚晨,吃得很鼠标,睡得很熊二的那种。我来的时候,它舔舔我的洞洞裤,走的时候送我到木门边,第二年再去的时候我把自己当狗粮喂给他吃,都跟我不熟的那种。谁在“荒”泡妞,他就对谁城管,谁在“荒”笑着笑着就哭了,他就对谁“汪汪”、“汪汪”转而把头埋进怀里的那种。每个人来都给他取一个名字,每个人走时都说给他介绍女朋友。

灰是心冷淡灰,比性冷淡灰更忧郁。在灰的萦绕下,笑的人笑得更有色彩,哭的人哭得更空白。每一个来留宿的女孩,都保证被灰得暖暖的,黑再凶狠,都乖乖地打上了盹。孤独也好,忧伤也罢,还是幸福,还是甜蜜,来了“荒”,都被烧成一团灰,每天的小伙把,都不一样大,不一样亮光,照出的脸都不一样清楚。每晚热闹过后,所有的颜色都冷静成熟睡的灰。

小木梯旁的吉他灰尘灰,从没有擦过,但谁都借他说过话。有北京的《画》,有上海的《南方姑娘》,有定西的《定西》,有杭州的《灰姑娘》,有许许多多地方的《夜曲》、《大路小路》、《红河谷》,这些小鹰爪抓出的音符,很赵雷,也很“起高了”,很放纵,也很自己。

吧台后边的墙上,是被种成树、发了绿芽的海子,树落了几篇破碎的叶子,不远处有一片海。其实你都知道,海滩上有村庄,有植物,有马,有柴,也有木房子。天空有麦穗,有白鸽子,有一去不回的云。远远的一进们,海子笑得很孩子,一排白花花的牙齿躲在茂密的胡子丛里含羞而开。

如果可以,我还希望,每一个房间的名字,要么是“面朝大海”,要么是“春暖花开”,要么是“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要么是“植物和雨水一样幸福”,要么是“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哒哒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那是我凋零的心”、“当我老了”、“我是你流浪的一个地方”等等,我也不会介意。但最好给我留三间房,一间叫“我不愿你在冬夜里沉沦”,一间叫“我双耳贴近大地,闻见骚动的黄昏”,一间叫“诗人肩膀,万物流亡”。

书架上的书,是从每个路上的人包里跳出来的,有的还留着漂亮的名字和清晰的日期,甚至一些读着读着就哭了的暖心话。有《活着》,也有《撒哈拉沙漠》;有《爱徒生童话》,也有《福尔摩斯》,以及《平凡的世界》、《读者》、《匆匆太匆匆》、《冯唐诗百首》,很多很多。不过,我每次来,一定会找到《绝版青春》、《白灯年代》、《时隔至今》、《飞扬》、《活在春天》、《万物流亡》,捧着他们,吹吹封面和扉页上的灰,数数纸上错乱的指纹,意外的话,最好有几滴泪的标本。

或者淘几个民国式的长得像牵牛花一样的喇叭,我知道,你喜欢侧着耳朵听李志、赵雷、宋冬野、马条、蒋山他们的声音。我也喜欢他们,不过,可不能少了《一生有你》、《中学时代》、《再见了最爱的人》、《启程》、《逃亡列车》、《二十二条校规》、《单车岁月》等等。最好《轻舞飞扬》能在早上、中午、晚上循环一遍。

说到做义工的姑娘,那就穿着民国学生装吧,青布做的那种,有点像“的确良”料子。当然发型也得是民国的学生头,最好有一两个戴眼镜的,一个戴粗镜框,一个戴细镜框。脸不要刷得太白,越民国越好。女掌柜?腿很纤细,白皙,穿着旗袍,隔几天就会穿一次青花旗袍。刮风的时候,会在旗袍外批一件丝绸子风衣,棉的也行。

最好吧台有个《情深深雨蒙蒙》街头卖烟小孩手上抱着的那种木箱子,里边摆着兰州、云烟。旁边的小酒柜,有我喝不了太多的青稞酒、鸡尾酒、风花雪月啤酒就行,黑啤、茅台、白兰地,别的什么酒,放着也不碍事,给那些路上的炮神留着。

还有好多好多,我一下想不起来,它们沾了太多灰。

对了,女掌柜,穿旗袍的女掌柜,她会插花,还会陶艺,釉上彩、釉中彩、釉下彩、颜色釉、贴花、手绘,各种都会,有陶瓷首饰,有瓶瓶罐罐,有女神,也有耍流氓的刀客。但她不怎么说话,皮笑肉不笑,总是在院子里,给樟木上的塑胶玫瑰浇水。这个有故事的女同学,谁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

你会开一家叫“荒”的青年旅社吗?如果开了,“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伤悲”那个十人间上铺,帮我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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