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落尽见真淳—“长安画坛故事人”系列之张修安
1994年,山东日照,日照的海,粼粼的海面微微的泛起波纹,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宛如一幕隽永的画卷,天水一线...
1994年,山东日照,日照的海,粼粼的海面微微的泛起波纹,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宛如一幕隽永的画卷,天水一 线,极远处,山村掩映在海天一色一处,炊烟袅袅,与世无争的山村,却隐隐约约的传来争吵声……
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村头树下发着呆,看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心跳的频率,似乎遇到了自己最爱的人,可是前提是十岁,他晓得什么是爱吗?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锄头,边走边骂着:“造孽啊,为何别人的孩子都在帮忙在田里收麦子,我儿子成天对着树发呆,是不是傻了?”摇着头看了眼依然在树下发呆的小安就走了……
突然只见这个孩子跑回家拿了张泛黄的纸和手指头都快捏不住的铅笔就动了起来……
晚饭时间到了,孩子跑回家,只听见一个老头在院子里面谩骂着:“谁把我的塑料纸偷走了?是不是给我全卖了?肯定是你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干的…我看啊他就那样了…”“爸,有可能还不是小安呢!?再说几片塑料纸卖了就卖了,有啥嘛,至于骂这么难听不?”一个中年妇女回着:“小安,你过来,爷爷的塑料纸是不是你卖的?”
孩子怯怯的走过去:“我…是…哦…嗯……”“好好说话,到底是不是,吱吱呜呜的说啥呢?”“是我卖的,我卖了五分钱,拿去…”话还没说完,就见爷爷提着笤帚过来打了,没反应过来的孩子腿上挨了一笤帚,随即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着:“我买铅笔和草纸了,还剩了一分钱,给奶奶买冰糖了……”说着就跑出了大门。
妈妈的眼睛湿润了,捡起孩子掉在地上自己用针线缝的本子翻着翻着,里面一页页粗画:田里劳动的人们、争抢着粮食的布谷鸟,村口的大树和打水的井,翻着翻着,一个布满皱纹的脸颊映入母亲的眼里,只见画里的老头坐在田间举着烟斗,看向远方……虽然画的不是很像,但是神似动人,“爸,你看小安好像画的是你?”“没出息就知道乱画……我看看……”
老头眼睛突然好难受,记得那天,他在田间看着一大片熟透的麦子,儿子生病了,孙子又太小,队里还要出公分,儿媳妇去队里忙活去了,孩子奶奶一直身体不好,就只在家里忙活着家务,多数时间在床上躺着,老人好犯愁,一烟斗一烟斗的抽着,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三个人来干活。最终还是因为一场暴雨只收回了三成的粮食,因此老人一直憋着气没法撒,直到今天看到自己捡回家的塑料纸不见就发火了……
“唉,快去把孩子找回来吧,天快黑了……”取出腰间的烟斗点上就往房间走去……
小安翻出自己新买的草纸和没有削的新铅笔,委屈的哭着,抱得紧紧的生怕被别人抢走似得……可是 他也不敢回家,就这么漫无目的的瞎走,走着走着走着……看到之前和小朋友一起烧青蛙肉吃的那个窑洞。夏日的夜风吹过,他加快脚步跑过去,准备在那窑洞里躲一晚,等爷爷明天不生气了再回去。
村里传来星星火光伴着“张修安,出来,赶紧回家……”“小安,我是妈妈,出来,回家吃饭。”“小安!”……
窑洞里面熟睡的孩子,皱着眉头,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他做了梦,梦见在一片花田里,好多鸟儿飞舞着,还有用不完的纸和铅笔,但是有个声音却一直斥责着,念书是为了长大打工时候能够算清别人给你多钱,而不是用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所以他一会笑一会皱眉,好不安心的样子……
梦里他跟爷爷、爸爸、妈妈争执着求求你们了,让我学画吧,我一看到东西就想画,心里痒的难受,我保证以后会挣好多好多钱,不给你们丢人的……
不多时,天就亮了,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没有一点暖意。孩子冻醒了,猛地想起昨晚的梦赶紧跑回家……
只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在屋里,妈妈生气的责怪着“他那么小,不就卖了几个塑料纸么?你看把孩子吓的,这下咋办?去哪找?”“你少说几句,爸还说不得他了吗?这孩子就是欠收拾!”“你们都别说了,孩子回来咱们都别提了,如果他愿意画画就让他画吧,卖了就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孔雀白梅图》张修安作品
隔着纸糊的窗户,稚气却坚定的喊道:“为什么不行,我就是喜欢!”
夹杂着村落的特有的鸟鸣,年长父亲的带着某种意义上歇斯底里惊起了飞鸟:“家里这么多的事情,你不干,非要 一天画画画,你信不信我全部撕了。”
“我就是要”,木质的大门猛的被拉开,抢过自己被放到大木柜上的画本冲了出来,“你撕一张我画一张……”母亲心疼的搂过孩子,说道:“画吧,孩子你想画就画,没笔和纸了你给妈妈说,妈妈挣钱给你买。”“嗯,爷爷,对不起!”爷爷笑着点头道,“乖,没事,好孩子。”
于是他就不在纸上画画,他在做农活的间隙在泥土上临摹远方的大雁,在心里勾勒麦苗生长的印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即将满18岁的他身上,依旧不减的是当年对画画的热爱。夜深了,碾转反侧的他猛然坐起来,冲进父母睡的房间摇晃着熟睡的父亲“爸,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去学画画,我想出门历练。”“滚回去睡觉去……”“他爸,你听孩子把话说完。小安,你别着急慢慢说……”
“妈,我想去北京,我想去学画画,我想出去走走……”
“你想好,出了门,在外再苦再累都不能后悔,也没人能帮你,在家不管咋样还有我和你爸…”
“妈,你劝劝爸爸让我出去吧,我是个男子汉,我快成人了,我不想一辈子只在田里干活画着只有我们这里百年不变的景和人。妈……”急哭了孩子说着,哽咽着……
“好了,别哭了,小安,你先回去再想想,我跟你爸商量商量,你先回去睡觉,明早我们再说好不好?”
孩子退出爸妈的屋里,刚准备转身回房,拍着依然无法平静的胸口,“我觉得也是,让孩子出去学画,长长见识,再者他出去碰碰壁,那样就他也就死心了,也就回来踏踏实实的种田了。”爸爸还是怒气不减吼道,“不行,你看哪家孩子像他一样,我不想被别人笑话,想都别想,明天开始别让他画了。
就在家,上学回来,让他帮忙干农活,这几年给惯的……”小安心惊着,跑回房子收拾好行李,偷偷跑到爷爷房子,跟爷爷说着自己的想法,和难以启齿的“爷爷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想今晚就走,我怕我爸明早起来把我关着不让我出门。”
爷爷犹豫了下,走到大衣柜前,在衣服里面翻出一个手帕,掏出里面的百来十块递到小安手里说,“省着点花,找到落脚的地方给爷爷说声,没钱了给爷爷写信,爷爷给你寄过去……”背过身悄悄抹着眼泪就挥手道“快走吧。”
那张褪去稚嫩的脸颊,在外努自学、求师,售画,在陌生的城市为自己的理想和生活奋斗着……几年过去了,他没有回过家,也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只是偶尔写信回家报声平安,寄一点自己省下来的零花钱。
《正午太阳》 张修安作品
《变脸鸡印象》 张修安作品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就成功,记得很早的时候在微博上面看到一句话,等待是为了更好的花开,所以才有了那么传承悠久的话,梅花香自苦寒来。
张修安的画中,花鸟都带上了一种安然的姿态,一双手,一支笔,在不经意的画中带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禅意,风雨 打进绿树红花,丹青留下一笔一划纯然的表达……
《绿云集露》张修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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