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放下,先学会提起

 

活在当下,大道至简,致虚守静……,是如今浑身挂满佛珠,张口菩提、闭口般若之人的“名片”。话本身没错,但用意...



活在当下,大道至简,致虚守静……,是如今浑身挂满佛珠,张口菩提、闭口般若之人的“名片”。话本身没错,但用意和境界,说的人未必就真懂。

简必以繁做基础,虚定有实的前提。动辄将禅七、佛七,静七,挂在嘴边,自己个儿当真就配吗?今天生活的环境是高节奏的,无论是心绪的放松,态度的平静,还是腿功的练习,没有基础调整的大有人在。猛地参加打七,就像高速路上狂奔的车子,突然猛踩急刹,结果可想而知。

修行讲熏习,或熏或习的另一层,也含有染污的意思。从小到大,我们知识增加、经验累积的过程也是固化后天、疏离本性越远的过程;“长大了”,即便再委屈再压抑,也很难肆无忌惮的在人前痛哭流泪。

能有幸修道,参加打七,是身体由意识控制回到聆听本心的转机,压抑、积聚许久的阴寒之物(情绪反应最快,身体表现次之),会进入一个自然流露的过程。闻佛号热泪盈眶,听法音身心震颤,里面有善根宿缘的原因,但多是自发而平常的响应,不必过分附会,更用不着为了神秘而臆造各种答案(释尊禁止卖弄的,恰是神棍的最爱)。

佛法是重智的,以法义和佛陀本怀为原则,用古人的话说叫道理为大。技术、文字层面的可以学,道理得自己去悟,但有些道理并非人人都懂。不懂道理,就会纠结在所学的平面上,拿自己知道的一些文字、技术细节去理论。对这样的人,我通常习惯沉默,因为跟他论对错是非常累心的事。

修行落实在方法上,各经因机施教,期限不尽相同,有的经文虽言七日,但不须执着,应视情形而定。常说的“打七”,并非单指时间而言,另有其特殊含义。

凡夫众生具八识,第七末那是染污识,执第八阿赖耶识为我,有我痴、我见、我慢、我爱四种根本烦恼,这就是众生轮回的主因。“打七”目的在打破第七识的我执,超出三界。后世流传下来,禅宗有打禅七;专念弥陀圣号,谓打念佛七;专持观音菩萨是观音七,各视其打七因缘而立名,无所谓高下。

对于禅,我是门外汉,所学浅陋,只能试着以止观来略谈点个人见解。止,是定;观,即慧。二者构建起来的禅观,就是汉系佛法生命的源泉。调息,是禅修的入门,调心,则是修定的主要方法。身心并进就是修道,大道至简,就是简化我们的生活,在共业中,培养安顿身心的力量。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修行过程有着层层关卡的考验,没有捷径,更不能投机取巧,只有老实,也唯有老实用功,才能过关。起步初入,即使修行的工夫还不能转化日常生活的素质,也要时时以佛法为观照原则,保持身心平衡,不能焦躁,不可退失信心。

有些人不进禅门则已,一进门内等同关入牢房,一味静坐,有假止而无真观,并不能以禅观开启智慧。汉传佛教的衰微,同时也是现代禅修的弊病,即在于“有禅无观”。除去佛事外设的种种方便,禅观无疑是佛法内在的生命力,同时也决定了佛教的流传与发展。

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中,要像古代那样到深山修行的机会不多,即便可以,也不具备广义的客观条件和现实意义。在比较散漫的生活方式中,要具足精进的因缘,首先得有接受再教育的意识,这一点很难。

忙而繁杂的现实当中,日常生活与修行生活被隔成两截的现象比比皆是,后者需要有更多的静态,而前者却得应对种种的动态,两种状态难以成片。于是,要么在修道上无法提升,以至被卷入世俗的种种问题及纠纷中;要么对世间事务一概不理不问,只顾一心修行,却又无法全然安住,不能获得家人的体谅(出家众面对常住也有类似的困境。即便有些寺院固然愿意成就住众专心修行,但若匮乏良好的制度和经济基础,或没有其他执事愿意承担应付俗务,专一修行、安顿身心并不容易)。

这样看来,做一个现代的菩萨确实难为。一面,人事繁多,要经营存续、照顾眷属,太过投入修行,会被批评为消极、不事生产;一面,修行的本分事又不能放弃,社会事务参与过多,又会被讥讽好出风头,太俗。面对大众的眼光和内心呼唤,如何取舍,是最大的困扰。

时代在向前,这些都是必然发生的现象,历史再好也回不去(纵然是令人向往的唐宋,留下的诗词十有八九也是满纸哀怨),孰是孰非不必判断。所做、当做是把握自己修行的立场,在服务众生、承当本职,渐渐地扩大对世间的投入时,也不忘本分事是通往解脱之道,慢慢地远离、出离,并对世间的染着转浅。如是即把握了佛法的核心---缘起性空的法则,使得出世入世不仅是平衡,还是相融相成、互动互进,便是大乘菩萨道的修持。

正信的佛门弟子,看问题,在明辨是非时,须更进一步洞彻背后的因缘。於事做正面的解读,於理做逆向的思考。虽然在社会立足,要假借诸多外缘安身,然除去需要的部分,想要的应尽量减少,将生活及心态简化、单纯化,如此而安心、安命,只是用功修行就好,止与观才有得力的可能。

有时会有工夫使不上劲的感觉,要能反省自我的身心状况,找出是何等问题,看能否可以调整,或辅助应用其他法门,如拜佛、礼忏等来改善自己修道的慧根和条件。

修行是尽形寿的大事,发心菩萨,更是尽未来际的大业,眼光须得看深远,不随眼前短暂的得失、成败而起伏。汉系禅法的修习,立足不只是为自己,更是为了佛法的开展,以及教化众生能力的提升。

止与观,既是为生死的解脱,还是为“严土熟生”(庄严国土,成熟众生)的建设。在依法性(或法身)设立净土空间之际,亦一时度化不同维次空间的众生。如此,修禅的心量,就可以从自己而六亲而无缘,更进扩大到至空及无限。

禅,难易一体,不留意,或许连带路人都容易迷失。名相上,禅也好,止观也好,归根结底都是修行;是修行,如何发心非常重要。菩萨之所以伟大,在于不管从事什么工作,必然是依出世间的般若智慧做为引导;心是朝向正知正见的方向而努力,在在处处以无常、无我、空的观念来熏习、实践中道法。

修行,内所缘的力量很强,其决定了我们最终要去的方向(彻底明了这一点,才谈得上但行诸法,在心,不在事;论动机,不论形迹)。依真谛法而实修,虽然不可能马上得到效果(获得世间的福报,证入出世间的果报),但依然要如菩萨般先设立好方向。否则,我们很可能就会以世间的某些利益做为修学的依据,貌似“精进”却沉沦而不自知。

这番啰嗦,是即理而论,落实到事上,止观通常以静坐为开始,注重调心的工夫。但在初学时,应当把重点放在调身。要调身,一般都是以腿痛作为起点,有点难熬,但躲它不掉。具体如何,留待有缘再另作文章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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