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即将走出高阳人的视野 三

 

少年时家贫,烙饼总是烙那种掺和饼-----也就是糅合一些小麦面和别的杂粮的饼。放麦子面的原因是因为那些杂粮和...





少年时家贫,烙饼总是烙那种掺和饼-----也就是糅合一些小麦面和别的杂粮的饼。放麦子面的原因是因为那些杂粮和面大多发散,而麦子面则有一定的粘性,可以成饼?大约也能改变杂粮的口感吧。

毕竟那时候,吃到麦子面是很奢侈的事情。

比较来说,我比较喜欢爱吃秫面(高粱面)饼,却总是招来大家的讥笑。因为那时高粱的经济地位明显不及玉米,有的富裕一些的人家甚至只是拿着高粱去喂鸡。在他们想来,只有玉米面和麦子面才是绝搭,颜色也好,色泽金黄,无形中凸显一种高贵。

我只是不喜欢。

我认为玉米最好吃的形态,就是它“开花”的时候,若是预先放一点糖精,啧啧,那真是恨不得要把舌头都咬下来了。所以隔上几天,耳目就异常得灵敏,倘若听到街上传来轰然大震的声响,放学回家的脚步就会变得无比轻快,到家先奔粮仓,用簸箕收出一些玉米,连跑带颠得跑到街上,赶紧把盛着玉米的簸箕在地上排好队,以期能很快地吃上爆米花。

经常来我们村爆米花的是一位白胡子老爷爷,他或许就在村子的十字路口处靠着一堵泥巴墙把风箱放下,然后把炉子和风箱连接好,找来一把晒干的滑秸(麦子秸秆)就开始生火了,青烟袅袅直上,有时候因为滑秸中间有水份,那个白胡子老爷爷要被熏出眼泪来着,他朝着冒烟的柴堆使劲吹一口,接着噗的一声一股小火苗就窜了出来,火势起来,白胡子老爷爷就顺势架起爆米花机器,那机器中间大,两头小,黑不溜秋的,圆鼓鼓的像一个猪肚子。放进去玉米粒和糖精,然后扣好盖子,那师傅就开始把放在支架上的机器不停地旋转,在手摇鼓风机的吹鼓下,火焰越燃越旺,爆米花机器就不断升温加压。

若干年后,这样一个画面还在我的脑海里弥足深刻:簸箕、搪瓷缸、笸箩、抖落儿篦等等各种装具应有尽有,在地上排成一字长蛇,真的是有几分蔚为壮观。



“簸箕,搪瓷缸,笸箩,抖落儿篦”们排好队伍,我们这群孩子就被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勒令远离,说是靠近了有天大的危险------其实不消老爷子嘱咐,我们也会跑得远远的,毕竟一声声的轰然大震,过于吓人。有的人甚至还说,那个黑乎乎的铁锅很有可能是会爆炸的!!!如果白胡子老爷爷记错了时间。不过这个说法很明显是一个谎言,因为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过一起爆米花机爆炸的新闻事件。

爆米花开锅的时候,是白胡子老爷爷最酷的时候,远远地望过去,就见他如天神一样站一个骑马势,双手提锅(爆米花机),一脚踩住长长的铁丝筐,一脚不知道在铁锅什么地方用力一蹬,嘭的一声响,白烟弥漫,铁丝筐里就是满满的一筐米花了。

这个时候,孩子们就会一哄而上,上去哄抢。因为地面上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筐里的爆米花是主人家的,地面上的就是无主之物了。只是我从来也不去哄抢,不是我不想去哄抢,是儿时的我身体过于羸弱,根本抢不过别的孩子,往往是刚一靠近,就被一些身体强壮的孩子一屁股拱到地上,摔一个屁股蹲。好在大人们都是明察秋毫的,总会有一双双的大手,捧着一大捧饱满丰盛颜色诱人的米花,送到站在某个角落里站着的、可怜兮兮的我的眼前,让我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温暖,随着那一声声的轰然大震、白烟弥漫,揉进我的记忆深处。



日常那些细碎的事物

有很多种可能

比如酿一杯醇酒

煮一锅清粥

现在它们被倒进一只密封的锅里

让火慢慢烘烤

随着一阵阵燥热

一阵阵紧缩

随着彭的一声巨响

爆出一个个白花花的

咧嘴儿的微笑

而街道边

一个小男孩静静地

站在街角

静静学着期待,

学着

在期待中渐渐嗅出

缕缕清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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