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女伶小野丽莎:从没想过我的音乐能治愈谁……
将个体意志放大到人类前进的脚步中,它令人不屑于形色匆匆...
八十年代末期,日本乐坛出现了一个奇妙的存在。融合巴西桑巴与爵士乐的Bossa Nova曲风开始取代传统的单一曲风类型,让大众的耳朵开始享受多样化和无拘束的抚摸。与此同时进入人们视线的是一个身背吉他的女生——小野丽莎。日本文化的收敛和南美文化的奔放,这两种看似对立的风格,在这位小女子的音乐中得到了极致的体现。
第一张专辑《Catupiry》
如果说小野丽莎的音乐体现了西方文化与东方世界的完美交融,这与她的出身和成长经历有着密切关联。
东西方文化的交融
19世纪末期,巴西废除了奴隶制,劳动力缺乏。明治时期并不富裕的日本,由于日俄战争消耗严重,于是双方达成协议,由日本向巴西规模化输送移民。除了二战期间中断的10年,一直到20世纪60年代,日本共向巴西输出了26万人,这些人口经历了五代繁衍,拥有超过100万的后代。而小野丽莎正是出生在60年代的巴西移民二代。由于父亲在巴西经营一家音乐酒馆, 15岁时,小野丽莎就在爸爸监督下登台演唱。虽然她很害羞,唱第一首歌时紧张得手都在抖,“可我听到有人为我鼓掌,原来我的歌是能让人愉快的!”从此小野丽莎开始了自己的音乐旅程。战后七八十年代,日本政府调整了政策,将人口输出改为资本输出,日本经济开始起飞,很多日裔巴西人开始移民、迁回日本,形成了新一轮的经济、文化回溯。而小野丽莎在回国潮中,举家迁回日本,开始了自己的音乐道路。
回到日本后,小野丽莎在八十年代末期开始走进人们的视线。除了最原始的BossaNova,小野丽莎还带来融合了法国香颂、森巴、爵士乐等乐风的歌曲,并有结合了加勒比、地中海、夏威夷、非洲、中东等地特色的音乐。
专辑《Menina》
自89年的第一张专辑后,接下来的两张专辑都获得了日本金唱片奖,很快,1993年小野丽莎就开启了在日本境内东京、大阪、福冈等地的小型live演出。小野丽莎血脉中潜在的东洋特质在某种程度上发挥了其巨大的包容性,它令多元的西洋音乐进入身体,随后产生有趣的融合和裂变。小野丽莎的音乐在当时为东方世界打开了一扇通往西方乐园的大门。
Lisa的中国情结
“ 20世纪60年代的香港,周慕云遇到了邻居苏丽珍。高高盘起的发髻,精致的旗袍,忽明忽暗的小巷,暗黄路灯投射下的影子,成了那个时代的记忆。苏丽珍背靠墙壁,以一种难堪的相对羞低着头,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他没有勇气接近,于是,她掉转身走了。周慕云点起一根香烟,烟雾在风中散开….”然后小野丽莎的音乐突然响起,等待成为二人暧昧的人生主题。
《花样年华》剧照
《花样年华》剧照
用小野丽莎的音乐来描绘60年代的香港似乎恰到好处,那个时候,很多企业家带著资金、技术前来,工业发展很快,因大量移民涌至使香港的住房需求剧增,所以出现了合住一栋楼的公寓,苏丽珍和周慕云得以遇见也正因如此。那是一个多变的时代,也是一个吸收和接纳的时代,这恰好吻合了小野丽莎音乐中的多元和暧昧。
五六十年代的香港
当时某汽水广告
再谈及小野丽莎与中国大陆的渊源。经新文化运动的长期酝酿,受改革开放的催化,中国八九十年代经济、社会得到迅速发展,精神层面也开始蠢蠢欲动。校园文化、先锋文化开始萌芽,中国青年一代开始与世界产生了链接。而日本流行文化,在当时的中国也掀起了一场热潮。高仓健
村上春树、酒井法子、岩井俊二、木村拓哉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东京爱情故事》、《午夜凶铃》等类型电影、电视剧开始为饥渴的年轻一代提供了茶余饭后的消遣。
《东京爱情故事》
《天下无贼》
小野丽莎所代表的多元化、跨国界的音乐符号被大众所接受,实则可被拿来分析当做是这个时期东方文化的内部觉醒、革新然后呈现更强包容态势的切片。
治愈和自我修复
小野丽莎在音乐世界中与生俱来的价值融合与文化领域的大众需求达到了巧妙的呼应,这种包容和治愈令人感到舒适。但她却始终回应“从没想过治愈什么,不是故意的。”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强求和不刻意的态度才使音乐有了共生的态度,呈现出最自然的姿态,跨越国界,缓缓流淌。治愈和自我修复始终无法割裂,小格记得安东尼奥尼在《云上的日子》里讲述过一个故事:西方科学家到印加山区考察,他们雇用了几位墨西哥搬运工随行。走着走着,工人们停下了脚步,不肯再赶路了。科学家们很生气,骂工人懒惰,催他们走快些。工人不理会,坐了一会,又背起东西继续走。最后,领班决定解释原因,他说,走的太快,把灵魂丢掉了,应该停下来等灵魂追上我们的步伐。将个体意志放大到人类前进的脚步中,它令人不屑于形色匆匆。这是一种自我修复,以达到治愈的目的。
而听音乐亦然,听小野丽莎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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