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1】理发店。

 

以前理一场发,现在喝一杯添加剂和糖精。x0a开个玩笑。x0a现在,喝一杯特调奶茶或者水果沙冰。...



曾经住过的地方,有很多所高中,很多的小吃店,也有一家理发店。

发灰的玻璃窗上贴着黑白泛黄的照片,还有几个深蓝色的大字。

理发,美发,烫染。——姑且让我杜撰几个。

隐约觉得,那些照片里的人,着装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模样,还有些,有着漂亮的镶边。

第一次去也许是十几年前。

而理发店还是带着更早时代的模样迎接着我。

有些掉漆了的木质理发台。挂着的凌乱的电线和推子,还沾着些灰尘。镜子也灰了,看到的总是自己不干净的镜像。锈迹斑斑的铁门和窗台。

不过最明显的陈旧感还是——那时候为我们理发的所有师傅,似乎都有些年纪了。

常常给我理发的师傅,从头发都胡须很有趣的都是灰色的,不是黑白相间的灰,而是那就是他本来的须发颜色。虽然他从来是不苟言笑,偶尔还会为我不合理的剪发要求斥责上几句,不过想到他呢,最先想到的两个字仍然还是“滑稽”。就像是穿上了白色实验服然后变身怪咖的,卓别林。

他常常就固定在门口的两三个位置上给人剪发,而我也就这样,常在门口任凭他给我剪草。

偶尔当他的注意力稍稍往别处看去时,我还会悄悄往窗外看去,从那些贴字的反面。

对窗外有莫名喜爱的自己。

或者是注意镜子里倒映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一扇落地玻璃门外长着的藤蔓,是不是又绿了些,或者那些藤蔓边上是不是有谁坐着聊天,有什么有趣的陈年杂志。

“小弟啊。把脑袋转回来。”比老师还要凶一点的语气。

听话啊。

有趣的是,这里的顾客,多数也是稍稍上了年纪的长辈,坐下来在店里和老板聊天的更加是。

老板呢,他的发型,略有点像潮汕小品里的著名的“水鸡兄”的形象,只不过,是常年穿着白色衬衫和背心的闲散样子。

越往年轻人的群体靠近一步,可能对这样带着旧气息的光景就疏远一份吧。

大概上一次注意到它存在,仔细想想也是六年前了。那上一次在这里剪发呢?十年前,或者,更久了。

以及熟悉的肠粉摊,移到了理发店的旁边。

那时候,还很是惊喜。六年前的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很近。在距离现在很近的时间里,这两种熟悉的事情,都还在那里。

做着肠粉的大嫂,动作依旧还是麻利——小时候叫阿姨,如今却想改口叫大嫂的好。

大概是觉得她其实容颜也并没有老去多少。

常吃她们的肠粉的日子已经是超过十年前了。一个夫妻摊,大嫂烹饪,大哥为每一份做好的肠粉加酱油,萝卜干,然后打包。

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那时候的酱油里特殊的鲜味,可能是有萝卜干滋味的加成吧?

总之是,酱油,萝卜干和肠粉搭配在一起,完美的味道。

加了满满的牛肉糜,不加蛋的肠粉,两块钱。

给我的这种脑袋理个发,五块钱。

这是我能想到的,这些消费最早的价格。

现在大概要乘以四。

不知道到了哪个年纪的时候,想怎么剪才不再是有长辈在那里指定,而是稍稍有了点自己的想法。

“老惯例,短碎发,长一点。”

直到说出来的样式,都会觉得是“老惯例”了。

如今,我习惯了和任何一个理发师这样说,剪出来的样子却是千差万别。

最差的情况下,理成什么样呢。

哪里能算是理发啊,连刈发都算不上。

当我终于会习惯性说出自己想剪的发型的时候,那理发店也终于消失了。

暑假骑车故地重游。

那个街角,再也没有了这家旧得原地踏步的理发店。

开了一家浪漫的奶茶店,店面焕然一新。

招牌是亮绿色的,很有街角文艺小店的味道。

听老妈说,肠粉摊进驻在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位,我只是感觉在这样的小店里有个肠粉摊位总是觉得很不和谐。

或许我也只是幻听着希望它们都没有消失,或者说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着而已。

那些理发师也好,理发店的老板也好,常来做客的街坊也好,如今也许也都真正地“上了年纪”了。

也许我应该去这些新开的店里喝一杯比较好。

以前理一场发,现在喝一杯添加剂和糖精。

开个玩笑。

现在,喝一杯特调奶茶或者水果沙冰。

饮料里有一个个我想写的故事,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调味品的气息了吧。

啊,可千万不要让我问到理发店的味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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