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五图河

五图河,没去探究这条河具体是什么时候挖掘的，据年纪大的人说，我们家那建农场时这河就已经有了。...



五图河,没去探究这条河具体是什么时候挖掘的，据年纪大的人说，我们家那建农场时这河就已经有了。

五图河大概有一百多米宽吧，我们家离河只有二三十米这样，是真正的河边人家。河岸边只有我们一家，以至于曾经觉得整个这条河都是属于我的，属于我们家的。以前一直认为这是小孩家的独占欲，现在想想，应该是心底的亲切和归属感。

那时的河水是清澈的，因为长年有运送黄沙、石子的货船来往，所以透过水面可以看到河岸边厚厚的黄沙。幼时的家里还没有装上自来水，所有吃用的水都是大河里用明矾沉淀杂质后的水。当场部的人大多来这河边运水时，那场面相当热闹：距离近的，用水桶挑着回去；离的远的，都是用平板车或者手扶拖拉机装上一车的桶来运水，这样够吃上一段时间。

那时的我是窃喜的：我家不用这么忙！听着别人不停说着：住这真好，方便呐！也是一阵得意。后来随着生活条件好转，为了解决居民用水，场部建了座水塔，家家用上了自来水，用河水的情形少了。但是那会儿用电还是紧张的，会时不时停电，停电就意味着停水，就又会出现众人去五图河边挑水的景象。



河边长大的孩子大都会游泳，我哥是标准的蛙泳，我姐学的随意，是标准狗刨式，别看技术不怎样，但是弄个泡沫块，她也能游半天。胆量最小的我只能游两米，直到现在还保持着。但这不影响我对水的兴趣。河水涨潮时，就是我捞水草给小鸡小鸭吃的时候了。虽然不会游泳，但挡不住爱劳动的热情，走在看不清是河还是岸的水里竟然也不怕。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一次走的太远跨过了河岸，一脚踩空就掉水里了，正扑腾了，被不远处的姐一手拎了上来。后来妈妈问过：还去不去捞水草了？捞！我沉下去的时候自己踩了几下，不是又“沉上来了”！还要捞！这“沉”上来的理论是有多独特！

五图河的夏天是最热闹的。每天从中午开始，河里就有三三两两游泳的人了，不过这些都是偷偷溜出来的小屁孩，大人们都忙着上班呢，傍晚时候再看，那河里真是好多人呐！我那时就是坐在家里小院中，小桌上放碗绿豆汤，边吃边看。

当时的人们相对保守，穿泳衣的很少，但也有这么三四个。我属于想看又不敢看的那种，当穿泳衣的姑娘经过我家门口时，我常常是低眉垂眼，走远了才又人偷偷看人家的背影。也有那半大小子，看到就会起劲地吹口哨！相当有正义感的我，那刻就会在心里狂飚：臭流氓，臭流氓！

五图河的春天和秋天是相对安静的。河岸边没什么植物，看河对岸也是一马平川。对岸是农村人家的耕地。因为河岸太宽，又没有桥，来去不方便。对岸的人到农场来都是坐着小船。对于我们小孩来说，五毛钱太贵了！过不了河，就看看河对岸的人割草，种地吧。

哥在家的时候，我和姐是他的小尾巴，他出去上学后，我又成了姐的尾随。往河里扔些小石子，看能打几个水花出来，或者扬一把沙，风向不对的时候，迷糊自己眼睛的事也没少做。有时看那石子也没什么水花不好玩，我俩会抬一大石块砸河里，那股兴奋劲啊，只可意会了！大力气应该就是那会练出来的！实在没有玩了，就站那发呆，很多时候，两小孩河边一站就半天。我问姐，你说她们说些什么啊。姐说，不知道啊。但是吧，挺好玩的！感觉在看电影，没声音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那时看电影是很稀罕的事，听姐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看着河对岸发呆也是一件愉快的事。这场景多年后被自诩“大厨外表，木匠心”的姐姐描述成这样 “从家到河边不用两分钟的时间，因为离其近，所以没事的时候，总会来此走走。河面很宽，约百米，河水轻拍着岸边的石块。一年四季，河里都有货船来来往往。天气晴好，可以看到两三个垂钓的人或站或蹲在岸边。彼岸可以看到在田地劳作的人，因为距离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以看到他们的动作，所以整个活动的地面俨然是一幕无声电影。画里的事物不停运动。就像看到一个人在不断发笑，却听不到任何笑声一样。”



五图河的冬天稍显冷清，但乐趣一点不少。那时候的天气就是现在所说的极寒天气，一百多米宽的河上结的冰竟然可以让河岸两边的人来回走动：推车的，抱小孩的，背着东西的……每天早上，雾气腾腾的冰面上人来人往，热闹的让人不觉得是在冰面上走动。周边的小孩会坐在大的木块或者小板凳上，系上绳子让人攥着往前疯跑，那快乐，是现在孩子体会不到的。

哥有时会偷偷带着我们去溜冰，更多时候，我们仨还是看热闹居多。所以在哥的记忆中，五图河的冬天是这样的：那时的冬天极冷。河里上了厚厚的冰，人在上面来回走。父母担心不安全，不让我们去。我们穿着老棉袄，一式地坐在老屋门前晒太阳，顺带无比羡慕又略带幸灾乐祸地看着别的孩子在冰面上或自在溜达或滑稽摔倒。

一直到现在，每每和家人说起大河，没有出现过喜欢呐，留恋呐等感情浓烈的词语，但是再看三个人描述记忆中的这条河时，所有深沉的情感都诉诸于文字中了。

12岁那年，我考上镇上的中学，去外地住校了。第一次放寒假，坐着船回家。一直担心瘦小的我在外受苦的父母，为了让我能舒服一点回家，坐着船来接我。那一次是我感觉自己真正站在五图河的中央！小小的水泥船，开着很平稳，我站在船头看着岸的景物往着倒退着，觉得河真大真宽！

以后的日子就是一直在外上学……一直到工作。放假的时间奔赴的是父母，奔赴的是家，家之外有关的一切好像不是那么在意，当把父母接到自己身边之后，那个叫五图河的地方，好像更没有了关注点。

仔细一算离开五图河已经21年了，21年，却也似乎只是眨眼的时间！

都说每个人只能伴你走一段路。其实一条河也是。

曾经它对我来说不是一切，只占据了大部分时间，总认为不是那么不在意，其实这就是所说的：看的见水，望的见山，记得住的乡愁吧！

（文图作者王苏红是江苏省南通女子民警）

司法部犯罪与改造研究杂志社

官方微信幸福的黄丝带

投稿邮箱：deziyl@163.com

喜欢这篇文章，就请转发给您的朋友

长按二维码关注我们



司法部犯罪与改造研究杂志社

理论版官方微信刑事执行研究

投稿邮箱：fzygzyj@163.com

长按二维码关注我们

    关注 幸福的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