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世杰:风中

 

【读者寄语】最近心里颇不平静,而当我写下“不平静”三个字时,心里愈发风动云涌了。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时日没有静下...



【读者寄语】

最近心里颇不平静,而当我写下“不平静”三个字时,心里愈发风动云涌了。

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时日没有静下心来认真读书了,而那些以“忙碌”为借口的日子就那样被风刮走了。正如我接下来要推荐给大家的文章里描述的那风一样,那风真的,刮走了我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忙碌的空虚的日子,一去不再来。

我当然不敢在汤老师的文字面前班门弄斧,我只是想在这里说一说自己读后心里的真实感受。毕竟,汤老师笔下的风正在我身边不停地刮着,卷起我的衣袖,也弄乱了我的长发。

我在我的路上已经走了三十余年,我不知道我向往的那片风景离我还有多远,也不知道在去的路上我还会遇到多大的沙尘,可我愿意向汤老师说的那样,顶着风走,去看看那片向往的风景。我不确定我最终能否到达那里,但我愿意拼尽全力去试一试。人活一世,终究是极其难得的。无论如何,尽量让这段生命的旅程少留一些遗憾就是好的。

风    中
选自《河边长谈》  汤世杰著




风是一直地刮着,一直地,在我前行的路上,刮——着。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吃尽千辛万苦,一步步攀到了这里。我得上到山顶去,那里,有一片我系念着的风景。

而风是一直地刮着,从我踏上这条路起,就开始了它的喧嚣。真的,我说不上这风的名字:春风,还是寒风?风暴,还是微飔?我说不出。这样的季节,是不该有这样的风了——说大不大,但绝不小;说刺骨又不刺骨,却显然算不上薰暖。那风是怪异的,因而人们对那怪异也生出了怪异。只都不说什么,默默地,只顾走自己的路——尽管行人比先前是渐渐地少了。

那风就一直那样地刮着,从垭口那边,从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一阵阵地刮来。对那风,人们陌生又熟悉——照例有迷眼的沙尘,吓人的嗥鸣,照例把人们扔掉的烂纸片、破布条卷到空中,任其堂而皇之地做出旗帜般的飘动;而也是照例,行者稍稍埋下了自己的头,甚或微微地弯下了腰,顶着那风,拼着全力向上攀行。

于是,我从他们身上看见了自己。人是人的镜子。

风总是会有的,而且一直地就那么刮着,在我前行的路上。漫天沙尘弄得人难辨东西南北,但风本身就昭示着方向——顶着它一直走,就能上到山顶;这,恐怕是风没有料到的。

自然那便很艰难,便要付出几倍的努力。每挪一步,都得拼出全身的力气,都以为再也挪不出第二步。看哪,有人已转过了身,向来路踅了回去——那当然相当的容易,就算不动脚,风也会推着你下滑。我听见那些人欢笑着,喊叫着——他们在庆贺着他们的明智,当然也在庆贺着他们的胜利。

更多的人还在往上攀,还在往上攀去——山顶上有一片我所系念着的风景。只有一片风景。

路途是遥远的,又有着那样的风,那样的沙尘,但我得前行,为了领略我所系念着的那片风景。我是不会停脚的。或许我会倒下,倒下了,我的头仍将会朝着那片风景。

我感到了我的无力,而我挚信着我的到达。

——醒来时,阳光正好。我听见了生命美丽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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