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诗话丨雨水，夜访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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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第6话丨-

春夜喜雨

（唐 · 杜甫）

好雨知时节， 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 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 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 花重锦官城。

那日晚，我手提孤灯，缓缓踱步到草堂前。夜已入深，怕是打扰边上的村民，于是不敢大声叫唤子美先生。只是轻轻推开柴门，伴随着吱吱声响，我把灯稍微移向前去，便于看清这不大的庭院但又不是十分平整的路。按时令来讲，成都已经是春天了，白天在府南河边游走，两岸的垂柳已经显现，在暖风中抹开了一缕嫩绿。而在这个时辰，在居士的堂前，自然是已经看不到鸟鸣于树梢，暖风稍带有一些寒意吹过枝叶。夜幕里，绵绵缠缠地飘洒着春雨。我知道，子美还未入眠，因为他不久就会在这个雨水夜写下一首五言。



我轻轻扣了扣屋门，轻唤一声，没人作响，等待时，灯的余光散到了庭边的方寸田地，那估计是居士平日里自己种的蔬菜与花草。这是定居的第二年，看来他是已经习惯了这个慢节奏的城。

稍缓，传来他的脚步声。开门后，他似乎并没有反感我深夜造访，只是轻微皱着眉头，说我差点打断他的思绪，我作揖致歉，他遂即邀我去到他平时写作的小书房坐下。

“我又来打扰您了，只不过今天这个日子，我想我必须得来，不然我《月半诗话》的栏目又得错过一期了。”

对于这个说法他虽然不是很能听得懂，但我时常和他说类似的话，他也是见怪不怪了。他听后微微一笑，说了起来。



入这锦官城又是一年过去了，按照往日，这个时辰我应该已经入睡了。可今日是雨水，开春以来都未曾见到锦城落雨，想起了两年前在华州，时逢旱灾，又有兵祸之苦，心中不免思绪万千。定居在锦城，我与附近的村民一起耕作，种菜养花，交往深了，常常会和他们一样，盼望这时节变换到春季，土地能得到一番滋润。你来之前，我听到这细细绵绵的雨声，心里油然而生的欣喜，一时间就卧床听了良久。

他起身，将窗户又推开了一些，两手搭在身后，静静地望着窗外繁密翩然的雨丝。我见他望得出神，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无边黑夜里的茫茫春雨。没敢出声打扰，怕中止了他的思绪，犹如他生怕这春雨忽然中止一般。我也起身，同他一起伫立远眺，平日里泾渭分明的田野小径早已融入夜色之中......许久，他又说道。

你看那远处的江船渔火，在这夜色里那么明亮，好像整个春天都在它的照耀里，这个夜晚是属于它的，但我欣喜的是润泽万物的春天在这个夜晚过后就真正开始了。

我听他在沉醉在这雨景之中轻轻吟出的句子，便赶紧用笔记本记录了下来。仿佛在这诗句中，我已经看到了在无声细雨的潜移默化之下，成都的路旁、桥边，受到滋润的花朵红艳欲滴的画面......

半月共话诗文刊

刊文诗话共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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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0 期

文：昭   成

编辑：昭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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