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育视野肖复兴:连狗的目光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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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走在街上，你会发现，来来往往的人们的目光，和以前大不一样。

低头匆匆忙忙赶路的，他们的目光只停留在眼前的路上，那目光几乎是呆滞的。

拇指一族打手机或发送短信的，他们的目光只停留在小小的手机上，那目光有时可以是旁若无人的，却几乎是隐晦的。

也有一脸官司的，让你不敢和他那恼怒的目光相遇。也有满面狐疑的，让你看着他的目光感到恍惚。也有不少目光散失了焦点，如同没有缰绳的野马四处散逛。但是，看风景的很少，不少目光都是鬼鬼祟祟的，让你遇到他的目光，赶紧捂住自己的腰包，加快自己的脚步。

不管是宽阔的大街，还是偏僻的小街，人们的目光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惶惑，越来越可疑。哪怕是最天真的孩子，遇到陌生人的目光，即使不像惊飞的小鸟一样立刻避开这样的目光，也会警惕地紧紧地拉住父母的手。

当然，大街上也常会看到热辣辣的目光，一般是男人投射到漂亮的女人身上，或者是女人投射在帅小伙或所谓成功人士的身上，但那更多的并不是真正爱情意义的目光，更多的则是欲望毫无遮拦的宣泄。

在夜晚，由于城市的污染和高楼的林立，已经很难看到瓦蓝色的夜空和夜空中的星星了。我们的目光可以在书上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的星座，却再也看不到北斗七星倒转斗柄的奇迹了。我们的目光便如一盏酒杯，只盛下了满眼扑来的灯红酒绿。

在书中，我们的目光也变得近视，乃至猥琐，甚至攫取式的贪婪。我们的目光已经很难和安徒生或格林兄弟的童话相遇，也很难和莎士比亚或易卜生的戏剧相遇。我们的目光更多地投入到了考试的辅导教材，投入到了怎么学开车、怎么玩股票、怎么发财、怎么升官、怎么应对老板的书的上面。我们渴望捷径，渴望暴发，渴望一夜成名。

在交往中，我们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矜持，越来越彬彬有礼，越来越有日本味儿和西洋范儿，却也越来越程式化、格式化，甚至透着虚伪。就像罗大佑在歌里唱的：“人们变得越来越有礼貌，可见面的机会却越来越少；苹果的价钱卖得比以前高，可味道没有以前好。”

缺少了天真和真诚，连街上的狗的目光，也变得小心翼翼、格外警惕的样子。（本文原载于《教育参考》杂志2007年8月号，更多内容，请参见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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