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诗和远方,右手房子和码字

 

万家灯火,总有我自己的一盏灯亮。...





最近网上的热点是房价,特别是北京,有这样一句话说得特煽情:北京的房价是不是正透支着北京年轻人的创造力和生活品质。

透支不透支,和我在八线小城市里生活半毛钱关系没有。

我只想说说,我没房子时候苦逼的租房生活。

那年刚上班,在县城没有房子,孩子要上学,然后在学校附近的租民房,离学校很近,每天就是牵着孩子的小手,慢吞吞的走向幼儿园。

一个院子,前屋住的是房东的老娘,一个更小的院子,有自己的外门。每个周日,房东都给他老娘送点吃的,也不进去,直接从后窗户里放到下面的桌上,他老娘有点腿脚不便,有点外地口音,天气好的时候,她就推开她房子的后门,挪动半个身子,拿一张高脚凳当拐杖过来给我妈说话。

那天,在班上,接到房东的电话,”哎,我今天要装暖气片”。

我刚想着回复,你等会,我马上回家,电话那边却说:你这个屋门的锁是劣质产品吧,怎么一动就坏掉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去你妈的,你这是直接撬开呀,你娘教你的吗?

晚上接完孩子回家,走到后边做饭的地方,只见所有的锅灶上,碗筷上,餐桌上,椅子上全是一层厚厚的红砖粉末,老婆也不说话,站在那里默默地洗刷,不争气的眼泪一个劲的掉。

不是你的,你就会忍受很多的不由自主,就会防止冷不丁的房主回来给他娘喂食。

搬家,去他娘的。

那些年,我还在自诩租房多简单,有多么潇洒,所以,在后来的一次租房子里,在五楼,没有空调,没有地暖。

我记得,在客厅的一角,静静的放着一张老旧的电脑桌,乳白色的皮已经翘起,露出它里面的木头碎屑的压制物,就像一个令人生厌的小老头一样,在墙角不住的撇着嘴抱怨命运的不公。

我记得,未曾漆漆的木门上,半夜从阳台刮过的风从破旧的窗户里刮过来,吹动卧室的门,吱由吱由的来回摆动。

我记得,老妈的鬓角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白发,老婆眉宇间增添几分淡淡的愁容,孩子巴巴的言语里问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卧室。

眼看着同事,朋友争相着温房子的喜事一波不平一波又来的时候,我也安奈不住了,老妈督促着买房子,看了一下,一分钟定金,随后筹集资金。

在遭受各种挫折和痛苦,受了些许的揶揄和冷嘲热讽后,凑七凑八交了首付。

世态凉薄不好评价,有谁会知道在一个县城的小角落里一个忧郁的青年在一个网络上拼命的码字,挣得一毛钱去凑够买房子的钱哪?

房子不是一夜变得无情起来的。

第二次租房子的日子里,应该感谢很多人,在那些拼了命码字的日子里,通常是一晚上睡四个小时,每每到十二点,部队所在地的一个网友就会发留言过来,还在码字呀,我回答,恩,然后就是说说工作,聊聊部队,二十分钟后就相互隐匿在网络的海洋里。

可是,你可知道呀,陌生的朋友,那些难捱的日子你的存在是一个多么大的鼓励,因为没有人会在意网海里一个沉沉浮浮,几乎淹死的陌生人。

而你却执着的存在。

房子是个大事,焦虑感和不安全感都依仗着他,所以,我要好好的码字,少扯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痛苦的事情,他们都在生活的各个方面提醒着你他们的存在。

就如你一宿不睡,在床上翻遍电话号码本找不出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就如你想不明白,你这个备胎为什么自己不早早的发现而早早做好决定。

就如明天你需要还一笔账,而你囊中空空,无处筹措。

这些痛苦与生俱来,不论你贫贱富贵,天子或平民。

所以,我想说的是,承受痛苦是人生成熟的必由之路,谁都不能回避。

《神圣》里,有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件事,都是上苍设计好的,其目的在指引我们走向神圣,那么,我们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或者更通俗的说,那些没杀死你的,终究会让你强大。

我依旧还是还着房贷,刚买房时工资900,房贷2200,剩余的都是码字码出来,奶粉钱,学费,生活费,还原来欠的钱。

所以逢年过节,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对着镜子给自己鞠个躬,辛苦您了,请多多包涵,90度的鞠躬一分钟。或者左手握着右手,轻轻的摇,说,辛苦您了,这双手。

如今,我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环顾窗外,从炊烟袅袅一直看到朝日蓬勃,看远处云雾缭绕的沸腾,听车辆快速行驶过减速带的胎噪声,有稍许的心安,我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因为勇气是尽管你害怕,但你仍然迎难而上;尽管你痛苦,但你仍然能直接面对。

万家灯火,总有我自己的一盏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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