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努力奋斗者头上，都顶有三五小星

破蛹成蝶，破夜日出，一个“破”字，打破的是一个人的常态。...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

肃肃宵征，夙夜在公。

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维参与昴。

肃肃宵征，抱衾与裯。

寔命不犹。

——《国风·召南·小星》

文/穆晓禾

一、

话说古代一小吏，经常出公差，行走夜路。风餐露宿，苦不堪言，吃不好，睡不好，待遇也差。披星戴月是常态，时而感叹命运的不公。

有人当将，就一定有人当兵；有人当官，就一定有人当吏；有人吃馒头，就一定有人吃窝头；有人住别墅，就一定有人住茅屋。这是自古以来的现象，是定律，至今不曾改变过。

一边是富人区，一边是棚户区；有人上重点学校，有人只能上普通学校。北京折叠，折射的是阶层的再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人吃肉，就一定有人喝汤，甚至连汤都喝不上。命苦，就一定要怨政府吗？

有出差的小吏，就一定有不出差的小吏；有不出差的小吏，肯定也有指使小吏的上官，上官上面还有上官。若始终与上面的人比，我们永远都不在舒服区。

岂不知，羡慕小吏的，大有人在。很多人，连小吏都当不上，能吃上官家饭，说到底也是有点本事的人。

朝九晚五的生活，固然好。不用起早贪黑，不用加班到没时没点，不用朝不保夕地担心，可越是稳定的工作，越能让人滋长不公的情绪。

总有人比我们当的官大，总有人住的比我们的地方阔，总有人比我们更有钱，总有人会抱怨这一切。

二、

其实，能看见三五小星的人，都是努力奋斗的人。

小吏只言出差苦，或许没有高头大马，或许没有毛驴坐骑，或许还要赔上磨损的布鞋，甚至小吏没有出差费，小吏真的很苦。

苦在路途遥远，苦在不眠不休，苦在吃不上一顿热饭，苦在工资太低，难以维持家用。又或是，碰上劫道的，碰上凶猛野兽，可能连命都要搭上。

要想富，得修路；要眼阔，得上路。小吏的命运，其实内含无限的变数，改写自我不是没有可能。

小吏若会生意经，可在两地携带物品，赚取差价；小吏若识文断字，可写作一部《徐霞客游记》；小吏若是蒲松龄，可一路贩卖奇闻异事，说一些鬼故事；小吏若有手机，可不断地发发朋友圈，晒晒沿途的风景。

小吏的命数，绝对不会局限在仅仅出差这一件事上。小吏只看得见头上的三五小星，但忽视了小星的意义。

在路上，小星是一种指引，小星是一种方向，小星是一种希望，小星是一盏灯。即使做小吏，有的人能做出一个风趣的小吏。

做到一个受宠两地盼望的小吏，而不是让人讨厌的小吏。小吏的到来，不仅只是小吏本身的工作，还有小吏那边的一切信息。

在古代，信息是最昂贵的一种东西。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说的就是信息的价值。

小吏有怨言，小吏心不甘，聪明的小吏，会以此奋斗，把苦旅当做乐途。

三、

任何努力奋斗的人，谁又没有小吏的经历呢？

老婆孩子热炕头，整天躺在家里，和守株待兔的那人有何区别？做大事，成功的人，谁又不是在奔波中呢？

现代人，出差已是家常便饭。每天，每时每刻，永不停息的汽车火车和飞机，载着多少人，从一个地方奔向另一个地方。

加班加点的干活，是与时间赛跑，是与生命赛跑。朝九晚五的生活，已经不能概括那些人了。他们在一开始，都像小吏一样。

从0到1，从1做到无限。

是的，我们可以不用那么拼命，不用那么努力，不用那么死磕自己，而待在一个舒服区里，尽情地晒太阳。

牛顿，可以不用爬树，静等着苹果落下来。但是，我们却需要伸手去摘，甚至要爬上树去，才能吃到苹果。因为，树枝上的苹果，与落地的苹果，味道是不一样的。

守株待兔，等待的是一只兔子，如果主动狩猎，可能我们会打到一只狍子。早睡的人，很可能错过了清风明月，很可能没被星光照耀过。

没采过露水的人，怎么能闻得到一杯茗茶的香气；没挥汗如金的人，又怎知盘中餐的辛苦？

四、

世界，一分为二。

有太多，行走夜路的人。我的早晨从中午开始，有太多太多的路遥人。

喜欢夜晚工作，喜欢深夜写作，喜欢一个字一个字在滴答声中沙沙地流出，一秒又一秒地聆听着心脏的跳动。

无论，写下的是诗歌，还是小说。

我，我们，以星月为伴。推开窗，抑或走出门，抬头就会看见天际的三五小星。那泛出的光芒，我依稀地看得见文曲星的影子。

无论，我，我们，成不成就天际的一颗星，一生有没有闪亮的一瞬，但从未放弃过努力，以及奋斗。即便，做不了一盏灯，但做一束灯捻也好，做一个灯座也好，或做一碗灯油也好。

燃烧自我，乃是本心。

每一个写作者头上，都顶有三五小星。化作不了小星，被小星照耀也是幸福的。破蛹成蝶，破夜日出，一个“破”字，打破的是一个人的常态，若常态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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