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江南丨浮光掠影忆凤凰

沱江里有人放河灯，也有很多人小心翼翼踩着木栈桥过河，江水哗哗流淌，欢声笑语在江面上飘散。凤凰是一个不夜城，每个人都在看风景，同时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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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阿若（投稿后请加微信：zhangxiangqianaruo，不聊天，只聊文学）

（照片来自网络）

关于凤凰，已经有太多太多赞美的文字与影像。这个湘西小镇已经成为一个传奇，吸引着天南海北的人们。

而我在初抵达凤凰的时候，心里是有一点失望的。盛名之下，凤凰早已经不复是昔日的凤凰，那个沈从文笔下悠然自在恬静优美的边城已经成为一种传说，虹桥上黑压压人头涌动的场面让我后悔选择错误的时机来凤凰，而天气的炎热更增添了心里的烦躁.。

然而，凤凰依然有它独有的魅力。尤其是夜色中的凤凰，灯火璀璨，流光溢彩，像是浓妆艳抹的女子，盛装去赴情人的约会，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牵动你的视线。不得不承认，最初对凤凰的向往，不仅仅是源自于沈从文的小说，而更多源自于网络上一篇文章《那夜的凤凰》，讲述旅途中的爱情，那种欲说还休的情感和淡淡的怅惘，因为小城的背景而平添一份动人。

沱江沿岸的吊脚楼如今多被改造成酒吧，鳞次栉比沿江散布：“湘西往事”、“如果·爱”、“根据地”、“守侯者”、“女人河”，最有趣的还是“私奔吧”，夜的凤凰因了这些酒吧而变得有些暖味，有些躁动，有些喧哗。夜的凤凰是帅哥美女的秀场，也是狩猎场，行走在江边的女子个个花枝招展，头顶花环，身着艳丽长裙，让人眼花缭乱，而男人们则帅酷无比，英气逼人。据说凤凰和丽江一样，是单身者的艳遇天堂。只是依我的观察，这种说法并不成立。因为来凤凰的男男女女，要么是情侣结伴而来，要么是成群结队，单漂的人并不多。艳遇这回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也许只是一刹那间的目光交错，电光石火的碰撞，却只是擦肩而过，至多只是聊聊天，不需要发生太多故事，否则就是事故了。有人问我凤凰之行可有偶遇，我只是笑，很报歉，没有任何故事与传奇，甚至连酒吧的门槛都没进。至多只是穿了一身艳丽的衣裙，披了红艳的围巾“将花痴进行到底”，吸引了一些目光而已。我只是夜色凤凰里一个见证者，同时也是风景的一部分。

北门的城楼下有年轻的歌手在弹吉他唱歌，有男有女，唱的是我喜欢的刘若英的歌，驻足聆听，并不比酒吧里的歌手逊色。浅吟低唱中，你的心就安静下来。当听到那句“天地都安静，唯一不安的是你的决定”的时候，心里突然有所触动，不经意间勾起多少往事。很佩服那些歌者，他们唱的很很专注，很投入，完全不理会有多少观众。很年轻的男孩女孩，是自娱自乐还是为了生计？不得而知。

沱江里有人放河灯，也有很多人小心翼翼踩着木栈桥过河，江水哗哗流淌，欢声笑语在江面上飘散。凤凰是一个不夜城，每个人都在看风景，同时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

夜深归去，后兵房弄15号是我们落脚之处。房东老太太还没睡，在与街坊邻居闲唠家常，等待游客的归来。已是午夜时分，隔壁的年轻姑娘还在酒吧喝酒未归，老太太似乎习以为常，不嗔不怨，耐心地回答我们关于凤凰的种种，哪家的饭馆味美价廉、到哪里买正宗的特产，在哪里坐船可以尽看沱江美景……累极睡去，一觉到天明，竟是难得的酣畅。

泛舟沱江是离开凤凰之前的最后一个项目。此时的古城已经明显少了很多游客，清静很多，阳光也不再那么炽热。我们自下游上船，只见江水澄碧，清澈见底，微风拂面，好不惬意。船缓缓行进，苗家女子和游客的山歌此起彼伏，偶有两船靠近，游客们操起木桨打起水仗，水花四溅，笑闹声不断。船夫指着对岸青翠的山坡说那里就是沈从文的墓地。只可惜没有时间去凭吊了。凤凰之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去沈从文故居看看。只是想：凤凰之所以闻名天下，广受关注，多半是归功于沈从文的《边城》、《长河》等小说；这位乡土文学之父一生沉醉于自己编织的湘西梦境里，那里安静、与世无争，不受世俗文明的污染，是他的“理想国”；他可曾想到他身后的凤凰会变得如此喧嚣？

离开沱江时下了细细的雨，岸边客栈的妇人们在洗涤白色的床单，随着大批游客的陆续离开，凤凰开始安静下来，犹如洗净铅华的女子，恢复素净的容颜。那一刻突然有些不忍离去。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平时找个机会去，一个人，找家临江的吊脚楼住下，每日睡到自然醒，伴着沱江的涛声入眠，不作任何刻意的安排，只是在古城里随意逛逛，走走停停，最好是微阴的天气或者下着小雨，饿了就随便找家小饭馆进去，要两个小菜，喝杯米酒。晚上找一家安静的酒吧，看着夜色中的江水缓缓流淌，可以找一个帅哥聊聊天，也可以一个人发发呆，或者唱两首歌，只要高兴就好。

关于凤凰的美食，确实丰富之极：血耙鸭、酸菜鱼，腊肉炒厥菜，沱江小鱼，米豆腐……虽然美味，却并无惊艳的感觉，只是山城平常人家的味道。如同凤凰小城里平常人家的日子，细水长流中有一种自在滋味。

…………

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是阴雨天气。不经意地开始怀念凤凰，怀念凤凰的光与影，曾经逛过的小店，曾经流连的风景，那些细微的人与事……

凤凰是一个梦，是一个人心向往的异境，容易沉醉却不愿醒来；凤凰是一本古书，适合有故事的人去品味；凤凰是一座清秀的城，需要安安静静去行走其中，去感受小城千年的沧桑与脉动。

小城故事，等你开启。

作者简介

左岸江南，早年做过杂志社编辑、报社记者，后转战企业界。爱好文学，偶有文章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