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叶

 

人们喜欢菩提树,大多因菩提树与佛教故事有关。无论是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修行成佛,还是慧能的“菩提本无树”,菩提...



人们喜欢菩提树,大多因菩提树与佛教故事有关。无论是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修行成佛,还是慧能的“菩提本无树”,菩提都已被宗教光芒笼罩,甚至成为“本无树”的虚幻。菩提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竟渐渐遥远模糊起来,更别提细节的菩提叶了。在我所涉猎的有限的书籍中,台湾美学家蒋勋对菩提叶的审美令我感到清新而震撼。

在《此时众生》“秋时”第一篇里,蒋勋写道,“曾经去过印度菩提迦耶那棵大树下静坐,冥想一个修行者曾经听到过的树叶间细细的风声。或者,树叶静静掉落,触碰大地,一刹那心中兴起的震动”。蒋勋承认,喜欢菩提叶“或许与传说里佛的故事有关”。然而接着笔锋一转,“冥想尽管冥想,这片叶子其实可以与故事无关的”。

下面是他和一名植物学者脱离了宗教故事框架的对话。他赞美一片菩提叶,用诗句去歌咏,用色彩、线条和质感去展现;然而植物学者却有不同的解释——叶蒂纤细,却非常牢固,因为要支撑整片叶子的重量。他形容菩提叶“像一颗心形,尤其是拖长的叶尖,使人觉得是可以感受细致心事的人类心脏的瓣膜”;植物学者却仍然有更为“科学”的回答——许多植物的叶尖是用来排水的,“尤其在热带,突如其来的暴雨,大量积存在叶片上,叶片会受伤腐烂败坏;久而久之,植物的叶子演化出了迅速排出水分的功能,形状其实是功能长期演化的结果”。

就像复调小说一样,两个人面对菩提叶演绎出了两套平行的故事。惊艳的是最后的对话——“要多久才能演化成这样的形状?”“上亿年”。这让蒋勋陷入沉默,他写道:“美是不是生命艰难生存下来最后的记忆?美是不是一种辛酸的自我完成?”至此,蒋勋感悟到的,是文学艺术和自然科学在美学上的终极融合。这片叶子可以与故事无关,它本身就是美。

德国植物学家和水彩画家合著的《植物的象征》一书中提到,有些花卉可以“纯粹以其辉煌美丽而成为象征”,不需要故事。花卉如此,树叶又何尝不是如此。蒋勋细腻入骨的观察和体会,为我们欣赏菩提叶提供了一种“纯粹”的方式。这种方式是回归自然、回归初心的,即抛开那些故事框架,进行一场只是人和植物之间的感应。

我的校园有一棵菩提树,夏季,我采了两片菩提叶,把它们夹在书中,等待它们干燥后做成了书签。在我读书的时候,我能感应到那细长而优美叶尖也在读着我细致的心事。这时,我会不忍再读下去,轻轻合上那最美丽的一页。

见素

2014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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