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那棵梧桐树

梧桐花正开...





小编语：

当九仙山的杜鹃花漫山遍野，您可想到在老家的房前屋后，那散发着甜香的梧桐花？

那花伴着袅袅的炊烟，那花迎着暮归的老牛，那花开在童年的记忆里……

在五莲县许孟镇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我不记得是谁栽下的，还是它自己悄悄从地下冒出来的。反正等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长得高高大大，枝繁叶茂，魁梧而又挺拔了。



快到五一的时候，梧桐花怒放着，挂满了整个树冠，在春风里轻轻地摇曳。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甜，至今想起，那种香甜的气味仍是记忆中春天的味道。



春夜的一场骤雨，繁花落尽。不经意间，叶子就密密麻麻地长满一树。初夏时节，梧桐树叶就已经长得碧绿而又阔大了。炎炎盛夏，一树浓阴，覆盖大半个院子，屋里屋外，都倍感清凉。倘若下雨，只听见雨声，好久不见雨落下来，等周围都湿了，树下还是干的。那时常常在院子里晒小麦，梧桐树庞大的树阴，让院子里整个上午都不能见着阳光。但满室清凉，我正好可以躲在屋里看一上午书。



我注意到这棵梧桐树的时候，或者是说梧桐树开始经常出现在我记忆里的时候，我正在一所乡镇中学里准备我人生的第一场考试。我开始感受到生活的严峻，而生活也冷冷地注视着我，看我如何生存。在迷惘和激昂、伤感和困惑里挣扎，青春的成长，实在不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我常常在挣扎得疲惫不堪的时候选择逃避，而家是唯一的港湾。下雨的夜里，雨滴敲打在厚重阔大的梧桐树叶上，清脆悦耳，像一双大手，轻轻地抚摸着驿动迷惘的心。



我在当时的日记里曾经多次记下了那些心情，甚至在我到远方求学的日子里，仍然时时想起那些下雨的夜晚，想起梧桐树滴雨到天明的那份宁静和空灵。只是，我不知道，在那些寂静的夜里，我一笔一画认真记下的那些日记，如今都飘散到哪里去了。在那时晴时雨的初夏时节，那一树茂盛的碧绿曾给予了我无尽的抚慰，伴我走过了那段艰难泥泞的路程。



最近这些年，我已不经常回家。母亲一直担心梧桐树的枝杆长到屋子上面，刮风下雨的时候，会把屋子上面的瓦弄碎，因为树冠隔着邻居的房子也很近，甚至还会弄碎人家的房子，老是唠叨着说砍掉算了，反正长得也够粗了。我虽是不忍，但还是听从了母亲的意见。没了梧桐树，院子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却感到太亮了不适应。

前两年，老婆心血来潮，赶回去在院子里栽了几棵樱桃树和杏树。本来已经发芽了，不知道是缺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后来还是没有成活。倒是母亲有一年回家栽下一棵柿子树，长得非常茁壮，虽然矮矮的，可第二年就结了柿子。到第三年的时候，树上挂满了柿子，黄澄澄的，非常好看。每年国庆节期间，回老家摘柿子就成了保留节目，每年也都能吃上自家树上结的柿子了。



这样一想，砍掉梧桐树也有十几年了吧。日子过得真快啊，有多少事，多少心情，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风里，消失在云里，消失在无尽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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