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放:伪古典(组诗)

 

夜空伸出黑暗之舌。干净到无我哪里去寻一朵正匆忙落下的雪花附耳言说:这天地间的华丽只为,某人一顿酒兴!...



松柏赞

尖锐的痛,如松针入背

而我开始惶恐:灯灭,影子如何分开?

毒药的历史

正从薄雾中显露出绛红尾翼

风举着云,最高的松枝挂上白旗

浑圆的钟声,使一场艳遇

对那位坐于松下,已了无气力的老僧

至关重要

市面上,松球已咳出松子

而那些难以计数的土岗,翻出新土

梳马尾的短腿的松,以整齐划一的孤愤

安静中慢慢长出牙齿

修竹赋

狭长的叶,含在风的嘴里

窸窸窣窣。看那个披衣散发的流放者

赏你,宁可食无肉

沙漏将时间,变成有形。诗文也能成枷

这都是病。好在南国的竹茂于中原

明天是一方生宣,丢下几杆疏影

再唤来几块石

就能覆盖昨天的书页

带着雾气的绿,一点点挤出来

趁那位好侃的老兄出门

漂洗一下,这舍中的晦气霉气

往那坛酒中,倾一点清芬

然后,不动声色

想一想那张著名的长脸,作何神态

风一吹就是一千年。这廋美人

腰肢刚性的韧,思念也就嶙峋

那人一支笔下,土坷垃也能色彩斑斓

唯有你,仍是墨色,拒绝开花

丹青引

抬首仰望,屋顶之上定是无底深渊

且将云烟经略,原罪忽略,枯荣省略

只劫略美人于云烟之外

看光从线条之上滑下,落于苍黄古宣

色彩洇漫,你携美人之手隐于留白

隐于空

将一条未经点睛之龙踢出画室

任盲目之龙,困于走廊

无助中嘶鸣咆哮!

青鹤引

无关乎五老,无关乎松

无关乎以梅为妻的自诩

远离歌哭无常,披发的士子正在焚琴

只在野,只鸣清亮,只止于鸣

于幽州之墟,羽山之北,于九皋

金声玉振。一只虫子附于叶

一条鱼浮于水,一头猛虎伏于林

低吟相和

九天之上,鹤鸣已将锁于箱底的月光

重新打开,小心抚平其间的折痕

让茫茫大野无碍舒展,亦让自己的翼

得以舒展

立于丹墀的那物,只能哀鸣于心底

只能趁,臣工们三拜九叩的纷乱

悄悄换一下,站累了的那只脚

梅花引

那是明日之花。你的约见过于唐突

那精灵会来,将裹蓬松的全白睡袍

带着夜尽五更,凌晨初破的鲜嫩气息

以及,薄如蝉翼的颤栗迷茫

云端之上火焰由蓝变白,清冽

冷香由暗转幽,望深处

一味穿越

你浊气遍体,一场大雪已将你清除在外

有一寂寞处与大雪通灵。寒碧窗纱

烛影摇红,微醉 ,美人将病、将支离

将咳血成朱砂、将落笔于绢

只一朵,已开成孤本

菊花令

于土层中掘出黄金。向晚

这明晃晃的灯盏,托住秋疲惫的肩胛

唐朝来的少年行囊已空

剑与琴书,失于旷野

广而告之的赏菊宴已散。酒尚温

恰好用来暖胃,暖无人恭候的悲凉

在京城,明晃晃的餐厅里,美人细嚼

刀叉上油炸菊瓣的干尸

樱花赋

粉色的云,由南至北

丽人们高髻粉颈,惺忪,倚箱笼

甜腻腻的忧伤,使怀春成为一种唯美

一滴清酒,密不通风花雨中幻化

一群巨乳少女夸张尖叫

两只蝶,钉入黑白分明的眼底

菊花在上,刀在侧

屏息的武士们,隐身处列队而出

阴沉,目不斜视,“花飞雪”中俯首问道

花期只七日。绚烂、短暂、凄美、决绝

病质的易碎的香,浸透每一件和服的针脚

钟声响起  ——

在奈良,唐招提寺

禅意,适时漫开

飞鸿令

欲以洁白的桌布,留住雪泥上的爪

纯银刀叉佐以血色红酒

以细节间留出的空白名义,干杯

窗外杀机沉沉。高脚杯捏住喉咙

生生咽下一声尖叫

刺客的身形风一般掠过

空荡荡的镜面处于正邪之间

一只鸿于天边坠落,鸿影

于镜像中飞升!

蝴蝶令

春天捂不住暴涨的乳房。蝴蝶的体内

光线充足。翅膀

比传说中又轻了些许

群盗在春风里结伴呼啸

一条鱼,将于子夜时分爬上岸

濠水桥灯火里流连,物我两忘

蛛网抖了一抖。这凶险的边缘,刚好

来得及辨认一张陌生的面孔

以及,一曲幽怨的唱词

庄周枯槁,青蛙即将变成王子

有人在蝶的海洋中苦练暗器

雪钓图

一场雪。

草木是雪,楼宇是雪

河流是雪,山川是雪,大地是雪。

一场雪,寒江挂在钓丝上命悬一线

钓雪的人抬一抬头

天上飞过的鸟,是雪

他低下头

双脚是雪,双膝是雪,双手是雪

白眉是雪,银髯是雪

雪的蓑笠雪的钓竿雪的孤舟

睫毛是雪,眼白是雪

雪的鱼篓中活蹦乱跳的是雪

一场雪,只剩下两粒深陷的黑色眼珠。

一场雪,天下一统。

钓雪的人已经盲目

他的盲目是世界的盲目。

秋日会

在这个秋日,我将书籍纷纷打开

之中的字符鬼魅般隐身

此前的季节漂白得一干二净

我们,追不上庄子。

而一个才子曾经说过:

“秋哉,悲之为气也”

“是啊,真是个仁慈的提醒”

读完一堆空白的书页

我得赶快收拾起一园枯萎的桑叶

从中抢救出悲伤的丝绸。

菊花的头颅一一爆裂

这不出所料的古老壮烈反复上演。

不远处,湖水中净身的蟹挥舞着大螯

纷纷攀上堤坝

无敌的罗马军团将蟹黄蛮横成夕阳的色调

秋日。我已剃光头顶多年生的衰发

坐大石之上敲响风的骨头

月光是水银

我们不会拒绝这液态的有毒金属

泻入大地

泻入我身体的每一个缝隙

断水帖

他在黑夜中独自沉思

手中的刀挥向窗外的月色

月光,亮了一些

远处万佛湖的湖水漫上堤坝

北来的风逐渐加大自己的硬度

当气温降至零下40度

水吐出自己的骨头

刀,比水脆弱

刀和水彼此心照不宣

腰间的刀,袖中的刀

怀中的刀,心中的刀

抽刀。水断。

河水、江水、海水,结冰的水

水龙头流的水,杯子里的水

酒中的水,血液中的水

以及,月色的水

总是相通

尘归于尘,水归于水

刀客总是死于刀。

那个腰斩文士的皇帝也心照不宣

病症帖

诅咒。连黑暗也会疏远

有灰烬的地方必然有火。

我将身体折叠成多层,夹带着原罪

危险,多来自选择性记忆

地址没有变。天堂不会拆迁

一列火车停靠金色的月台

将折返何处?

病症。早已厌倦了真理的正确性

我只能醉心于胸中的野兽

醉心于它迷途的足印

点缀于纸上的零落和纷乱之美

看见上帝来过一次,背影渐远。

我应该为自己

准备整整一层地狱



厄运帖

我只能笨拙地行走

身负暗疾。据说

遥远的地段有玉砌的温润台阶

我不会献出自己的肋骨

如此坦白:伤口是掩盖不住的

晕血理论。

有一些硬道理,亮出蛮横的刀尖

指向暗疾:

“这是疯狂,也是罪孽!”

事实上,暗疾只是一种起源

如同无法炫耀的隐秘胎记

我一直低着头。上方

臃肿不堪的云,正死死忍住泪

闪电的脾气越来越大

我不知如何概括自己依然的成长

雨开始下起来。不是第一次。

厄运

越过如潮的人群与我并行

它与暗疾间,隔一柄雨伞的距离。

灵魂祭

灵魂是聚住的意念。

不会散开。

我们四处的游荡和众人呐喊

久违的寂静祸一样避开

大风刮过平滑的世界

我们赊出与生俱来的顽冥

意念散乱,连同巨大泡沫般的疲惫

无影无踪。

我们终将原谅自己失去的肉体

我们怎能宽恕无法聚住自己的灵魂?

悲哀帖

那些水一直将我们围起来

我们就是孤岛。

谁能说困境不是自己造成的

一百年都过去了

时间的手握得那么疲惫

一群又一群泅渡者

掠走残忍和美丽的词句

他们的离去使大地更深地陷入悲哀。

啊,那些利斧

词句中飞起的利斧

我们是大地上唯一的枯柏

我们是唯一死死压住大地悲哀的人。空山赋

空山于凶险夜将腑脏全部咳出

了无心肺,便忘却寺藏云隐,仙人梅鹿

醉酒的精怪失去踪迹。樵与美学

已烂。消散了宽大的袍袖

袖里乾坤,执黑白的手

清泉明月,青苔新雨。古旧的兵书

以及字迹模糊的秘诀,毁于何处?

忘却穿白衣的人练成剑气

并就此禁足

黄昏正和着雾霾,一口口

吞空山之空。不远处,弃婴于病室张开眼

目光怨毒

春风颂

灶台沦陷于春风。这野心蓬勃的疯子

每一颗粮食都被软绵绵的腿穷追

脸和眼让青草染绿

刨土寻食的人,随手扔掉刨出的骨头

亲人的骨头,噙泪忍住痛

诗人们敲响木铎,在蝴蝶的病体中旅行

神话被重新撰写。孩子们

肚皮透明,牵手住进桃花的梦中

那些被吃掉的土,反过来,一口口

吃掉一个又一个吃它的人

春风最易叛乱。在乡下

胡子、刀客、响马的哨箭呜呜有声

悍将褪下官家的鳞甲

蛇一般游进草丛



秋风引

终将来临,在空疏和隐喻之间

飘摇。果园将忧伤,开在百年华诞之后

我的痛,比你早来几千年

一枚果子跃下,再不回头。就会有

一片暖离开。骨缝越来越大

空疏被推移至空阔,天空越来越远,月亮

按照古典的方式漠视沉沦

西窗双目空茫。看菊花将头颅

一颗接一颗爆开

垂老的旷野绞尽枯败的发,开始入定

当凝霜进入语境

露水,便成为前世

落叶赋

这是季节与树的密谋。惯性之锁

于瞬间打开。只一跃

鸟鸣在暮色中迷失。江边的水泽

鹭的长颈正一伸一缩寻梦

如何丈量,生与死亡间的距离

警示的钟声声声相连

一段空间并无阻碍,没有那边

那边便是隔世

看见过骑马的人投鞭断水

鞭,成为游鱼,成为盘中的白眼者

而树无论如何作势,都无法将影子扶正

忽略陈旧的月色和由地而生的风

微小的闪电,在每一柄根部

嗞嗞有声

桂香辞

风已吹出季节的骨头。蝶群哗变

明黄滋生,自无意以武犯禁

钟声疏朗,多出空阔,多出几许玄机

月亮急不可待。神仙们跳出来

闻香溯源,于归山途中折返

初更赏月,三更醉酒,五更的桂树下

乱糟糟的胡须铺满一地

今夜最宜抚摸。最宜由中年美妇

以温软洁净之手放下眼帘

挥走蝠影,抚平皱褶

粘乎乎的香让月光充满弹性

少年蹲踞一隅,彻夜心旌摇曳

却声色不动,一味意淫

睡眠帖

睡眠是奢侈的。黑夜裸着身

空洞眼神里的光斑

是窗外怪诞光影的一角。白发的丝蔓

不由分说爬出镜子

攀上双鬓

远处的海塘正倒灌海水

星光滴下来。黑黢黢的波涛

静止成睡眠者的肋排

那些飞一般奔跑中,仍然酣睡的

童年植物

答案就藏在那些晃动的暗影中

灵魂中的暗,悄然累积的暗

抖开曾经相赠的丝巾,我不认识

那张孤寂的脸

只有把睡眠一片片交出来

遁出躯壳。空候一架机器停转

隔着一层又一层燥热的呼吸

时间的机油,慢慢

浸润出酱色

端午帖

菖蒲、艾叶,白芷和雄黄

这一天,百鬼退避三舍

这一天,一个天才彻底疯癫

他抱着一块大石,唱了九首歌

并最后问了一次天

这一天,活着的诗人们性格多重

唱挽歌、骂娘、喝酒,想着自杀的方式

又失声痛哭

然后吃掉本不属于他们的粽子

这一天,海平面漂浮许多叫诗的浮尸

所有的江河不知为什么

都拉开闸阀

咬着牙,恶狠狠地冲洗了一次

乌鸦帖

乌鸦飞进黑夜,就飞进了自己的家

这笨拙的家伙

正将全身的墨,尽力吐出来

盲眼的祖父相信电的存在

在那间老屋,关节肿大的手

总是摸索着打开电门

这与乌鸦的想法,在实质上

并无二致

一位画家正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乌鸦与黑夜》

高高悬起的整幅墨色中

虚浮着一只,白色的乌鸦

我不敢相信,这笨拙的家伙

能着全白的礼服

王子般跳出画框?

它只能和我一样,蹲伏在想象中

尽力把天下的黑

琢磨出一些白色的影子来

快雪帖

快递。快雪时晴是一帖醒脑剂

右军墨池放出的马

识得去途归途

需好酒。红泥火炉

护住一只孤悬郁结的胃

向晚,光在竹林波动。雪的私语:

张侯那厮,秘藏的陈酿是否煮沸?

夜空伸出黑暗之舌。干净到无

我哪里去寻一朵正匆忙落下的雪花

附耳言说:这天地间的华丽

只为,某人一顿酒兴!

清风记

月色乘着风追你  往相反的路

一朵诺言开在手上

忽闪一下,就熄灭了

风没有原罪。正如

不能责怪黑淹没所有的颜色

以及在这月色下

骑五花马的人,敲开店门

以马换酒

离开月的白,风的清就消失了

把风者,看见风撞开窗户潜入屋后

在枯草丛里伏身疾行

风,仍然可以回来

可以吹散一句话

一句话,能够换回一生!

夜饮记

夜饮。夜色如此通明

这夜色可以删除,睡眠可以删除

异乡的苦楚可以删除

这灵魂的衣冠,可以删除

且将眼神聚住。且将

散落一地四处逃逸的词语聚住

嘿,老兄

且将那位体内冲撞的鬼

收押于监

清亮,凛冽。火与水的交织

灯光是黑的

一如显出影像的负片——

夜的腑脏,如此通明!

灵狐记

放下千年的道行。一张脸

渐渐人形起来

可人的媚,悬在叶尖之上。悬着的露珠

悬着的,被液化的心。一滴滴

滑落于

据说是万劫不复的温柔乡里

一切,都是熟稔了的新鲜

千年的大戏唱了又唱

九只尾,藏于秘柜,藏于月亮之后

那张脸照进镜子,就成了风景

一千年也擦洗不掉

看戏的人心有点乱。有点忐忑

把什么什么样的结局

且放在一边。想一想大戏之外的书页

被情欲处理过的细节,形成

一个又一个小高潮

让男人们变成家国柱石

女人们变成水

樱桃帖

在樱桃园,一管口红干瘪成祖母的模样

它曾在夜间

追杀过所有的男人

读大二的孙女突噜着嘴唇

把两粒樱桃按在自己的胸脯上

她娇小、任性。裙子下藏着一个人的诗集

隐形眼镜隐去了

胸中尚未成熟的怒火

事实上,我是在吞下最后一粒樱桃时

才醒悟过来

我们没有变成鸟,是因为有人以口红

摆平所有带喙的家伙

白天一瞬间就过去了。城管们兴奋起来

樱桃们打着唿哨

制造口红的厂家,开始在樱桃园路口

设点叫卖

高原颂

高原,在蓝天之下等待。

高原的高,只是相对于凡人的高

云,依然在上空行走

扯出旗帜或者印象派的画

在别处,那么多云低于高原

蓝天只顾独自的蓝

风,鞭子一样日夜抽打

河流和着血泪

高原,正在销蚀

高原紧紧咬着牙。骨架耸立

天蓝得发黑。

高原,成为一架山

只是时间问题

中年辞

事实上那就是我的野心

于山顶那棵松上作祟,而后酣睡

把一辈子的梦,一次做完

鸟儿们收拢双翅

围上来。云层下白塔里多有供品

佛的目光垂向众生

千手拂向千山

这只是中年后仍旧怀着的鬼胎

上山,只是为了远离湖水

只是害怕松弛的腰围掉下来

成为一只泳圈

事实上我正注视一只鼻涕虫攀上树干

那棵松,目不可及

山梁上挂着软塌塌的小径

子夜吟

下意识有时被挪作他用

你知道,妖女就藏在某一张窗帘后

哀怨之时

邻家的女孩有钩子般的眼神

夜露湿重。那只蝴蝶错过了时辰

惊扰它的不是梦

并拢的翅,处女般夹紧的双腿

能否挺到明天的早晨?

窗户肆无忌惮——

尖叫,装上分水犀角

斑斓夜犁开一道闪亮的波涛

暮色赋

暮色。你就是影子

就是我眼底不住晃动的那部分

风于明暗间徘徊

稀释的酒,在杯中成为淡红

白和黑胶着

收获光的人亮出绿卡

梵音,资深的刺客已皈依佛门

怀有敌意的脸滑过暮色

滑过,假睫之下深绿的眼影

裸露的冰衰老成水

红色的蜻蜓

落下。轮廓线处是模糊的对称

迈过这个坎,你就是凶猛的夜

锋利的回眸

能够轻易将暮色掏空

青瓷赋

都是些风的痕迹,光的痕迹

风和光隔在玻璃之外

以双目抚摸,手感对细节的眷念

藏在想象的阴影之中

诉说勾起伤感,勾起云烟如潮

那缕火焰,白亮、飘忽如魂

光芒由内而外,形而上的方式

美丽绽放之后

我们的意识成为灰烬

瓷的朝代一一终止

每一声祈求,都在抽取小心

退后几步,瓷与我们之间的空旷

充满颤栗的残片

紫玉记

窗帘被扯碎。固化的宁静一点点

褪去。透过悠长的身世

温泽再现,积年的灰尘打个旋

拍马驰回过去

看看时光,竟一下子飞逝起来

许多许多年了,潦倒中不曾被称量

被查验,被各种器械摆弄

陌生的语言,陌生的

茎丝般缠绕的目光。天文数字

定会让老主人心惊又心碎

玉在微光中彻底醒来

隐秘的兴奋,波纹般一圈圈漾开

飞絮悬浮,伴老主人清谈的情景淡去

一阵风,又一阵风

摆脱羁绊的玉

与一只好日子中的手,初试云雨



孙启放,男,含山人。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数学系。1980年代中期开始创作生涯,作品散见国内各类文学刊物;出版诗集《英雄,名士与美人》(安徽文艺出版社,1994)、《皮相之惑》(安徽文艺出版社,2015)、随笔集《世界上的那点事》(现代文化出版社,2015)。安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现供职于合肥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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