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卓假离婚后,她发现楼上自家那套房里有个年轻貌美的

 

关于二奶的故事已经很多很俗套,但这个例外,素材来自新闻、细节来自身边,如有雷同请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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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奶的故事已经很多很俗套,但这个例外,素材来自新闻、细节来自身边,如有雷同请对号入座



小城开通地铁那天,王琴觉得自己的命运彻底改变了。
列车一响,黄金万两。但本质上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这天,她在自家旁边一个小区买的房子租出去了,这意味着自家有了“实业”,每月可以去收租了,月租呢,相当于自己的月工资。
这份丰厚的安定感是前所未有的。租房子的是来自主城的一个姑娘。她说,因为地铁的开通,她可以天天坐地铁往返主城。王琴知道,小城的房价比主城低一大截呢。

那姑娘说,你不必每月来收租,我按时打你卡上。这样吧,逢三、六、九,我将3个月的房租提前打你卡上。这样的租客的确大气。而王琴自己,感觉倒像个城中村某个大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每月去收租,享受那份地主婆的优越感。
晚上,王琴早早地刨了几口就洗澡上床了,躺上去那一刻,少有地感受到了身体的轻盈。一躺下,就国泰民安了,这是极其罕见的一种满足感——这下好了,再也不必担心失去那份候补丘二般的工作了。

刚才洗澡的时候,她很希望有意外发生。比如,老公像新婚时一样,在她洗澡时推门而入,两人在浴室里共沐云雨。最近两年来,这样的场景常常出现,不过总是在梦里。
老公朱云在小城一家广告公司任副总。早年,王琴还在小城里四处打零工的时候,朱云是公司的骨干业务员。有年冬天,看到王琴在街头发广告传单,见霜风里王琴冷得瑟瑟发抖,朱云顿生怜悯,走上去问:“你发一天单子多少钱啊?”

王琴没有反应过来。他靠近她,再问了一句。她简直难以启齿,不过真的说不清楚,觉得他很可以亲近,像一个兄长,所以坦言相告:“40。你可以救我于水火?”
那时,她虽然有无穷无尽的生存压力,但对城市的稀奇古怪的工作充满了尝试的欲望。找一个人来救自己于水火是一种本能,不过能够对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她多年以后一直觉得自己具有天然的幽默感。

他的同学在小城自来水公司当领导,他就介绍她去公司上班了。一个在高中阶段任何一科从来都没有及过格的农村姑娘,虽然靠开后门拿到了毕业证书,能够在这个小城有一份还算基本稳定的工作,她开始想法和他恋爱、结婚,不是为了报恩,她需要将一份安定感延续下去。



一个女人仰望一个男人,事情往往好办。有个著名的女人说过,太阳特别喜欢向日葵。对于她的姓名,王琴一丝一毫都没有记住,看来那些年成绩一塌糊涂不是偶然的。
说不上爱或喜欢,觉得这个男人可靠。其时,也来自农村的朱云一无所有。两人相识第二月,她就怀孕了。发现怀孕时,两人像第一次干那事时一样慌乱。他业绩突出,每月有高额的提成。孩子还没有出生,他们就买了房子,这给她吃下了定心丸。

他们装修完才一个多月就搬进去了,由于等着工资发了去订做窗帘,白天换衣服时就很麻烦,她得将浑身上下的大小物件一股脑儿抱进卫生间。在一个月里,怀着预料中的惊喜,甚至有些偷偷摸摸的慌乱,她等来了窗帘、空调、沙发,以及在窗帘的掩护下她和他被空间陡然放大后投影在各个角落的私密情爱。



现在,躺在三室两厅的房子里,每月还可以去物理距离只有百多步外的地方收租,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唉,真老土,怎么老是想当面收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有真实感?王琴掐了自己一下:真是小农意识。

她毅然决然地作了一个决定,从明天开始,不必对公司的任何人低三下四、仰人鼻息,管他是谁,老娘不求他。这个决定她下了很多次都没有去贯彻执行。她清楚,公司的人打心眼里都看不起她,她无论怎么打扮,无论将脂粉抹得多么均匀,就是一个打杂的。每天给领导的办公室做清洁,收发报刊杂志和信件,联系人送桶装水,除此之外,就是想方设法找事情来打发时间,比如网购,比如期待某人的召唤,哪怕给她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做也好。

偶有人生孩子、结婚度蜜月或请假什么的,她才有机会把这些琐碎的工作交给看门老头,代替人家去堂堂正正地做一个片区管理员。这是一个很风光的工作,已经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挨家挨户地收费了,就是去视察一下,听听各个社区的供水情况反映,比如有人连续多次超过两个月没有交水费,还有老太婆为了节约水费竟然让龙头长年累月地滴水,王琴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巡视员的派头。这样的顶班,会得到额外的补助。最近几年,该生的想生的都生了,就只剩下某人三五天的年假需要她去候补一下。

在一个单位,一个人多年处于这样的候补位置,可有可无,卑微如草芥,谁会有归属感、安定感呢?每月发工资时,那个肥胖得可怜的女人就在走廊里大喊:“该临时工来领工资了!”自来水公司以前是事业单位,改制为企业后,其实大家都是合同工,可是从事业单位直接过度到企业的那些人始终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把之后进来的人看着临时工,连公司领导也是这么看的。

王琴咬牙切齿地心里暗暗骂道,狗日的婆娘,你不说临时工那几个字就过不得啊?她知道,她肥胖得在寻找最后的优越感,实际上就是针对王琴来的,因为很多临时工都有自己的“实业”,比如有自己的小店或门面,在这里上班更多的是为了拥有绵长的人脉资源。

王琴就偏偏要挨到下班前或第二天才去领工资。直到这个肥胖的女人与宠物狗扯上了难以启齿的关系被送进医院,之后办理了提前退休再也没有在公司出现。这个事件成为籍籍无名的小城的一大谈资,给民众普及了一个民间早已口口相传的淳淳教诲:女不养狗,男不养猫。狗喜欢吃骨头,连那个东西里也有骨头。猫呢,说的是有些瞎了猫眼的猫,会误将男人的那个东西视为老鼠咬了。

王琴为此开心了一段时间。凡是幸灾乐祸的事,是开心不了多久的,毕竟跟自己没有半半毛钱的关系,很快生活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一个女人在物质和经济上对男人的依附,更让她缺乏主宰一个家庭的自信和合法性,更不要说对男人胸有成竹、深入毛孔的把控,相反她得通过操持家务来证明自己的作为。王琴唯一自信的是自己的姿色,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她打零工时就意识到,所有那些鸡零狗碎的工作都是暂时的。

据不完全观察,像王琴这样的女人,将近35岁了,娃儿上小学了,竟然还保持一副还算玲珑的身材,实在是拜父母所赐。她将婚后的大部分精力和时间都耗在娃儿身上,曾经居然引起了朱云对孩子的嫉妒。按照当红性学专家的说法,女人三十岁之前,生理觉悟还没有主动转移到男人身体上来,所以这个客观存在的时间差导致很多婚姻错位。

能够保持身材基本没有走形,也有朱云的功劳:这家伙勤于耕耘,消耗了彼此多余的能量,才不至于发体或臃肿。勤于耕耘的优良作风在压抑的出租屋期间,常常遭到附近邻居的喝止,甚至有人抛来矿泉水瓶以示抗议。为了切割这种扰民的行为,他们便将电视的声音放大,因为王琴同志的呻吟是朱云那只大手捂不住的。转移到小洋楼里后,勤于耕耘的优良作风坚持了数年,这数年里,反而没有那么放肆,也许是那个狭窄的空间给了他们激情,但即使如此,三十岁之前王琴还是有些吃不消,有些节骨眼上她只是一种委身男人后的妥协。



三十岁之后,轮到朱云吃不消了。那个肥胖的婆娘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吸土。看来不假。朱云经常是在她入睡后回家,一身酒气,一身疲软。偶尔天亮时他很男人,她翻身而上,他却一把抓她下来:“我是尿胀了。”
和很多女人一样,她们在这个年龄开始比身材比穿着,比代步车,比男人的职位,对男人的腰围避而不谈,就谈论谁家从洋房里搬到了别墅,宠物多到可以开一个小型动物园了。王琴自然要催促朱云,你看看人家,你还开着那个纸壳一样的“簸尔皮”,我们什么时候也搬到山脚下的别墅里去啊。

对于女人此类的唠叨,有的男人当做励志的金汤,有的男人当做叫人气短的埋怨,是可以唱衰一个男人的。朱云勤于耕耘的优良作风由此急转直下,说明他是后一种男人。他在家里待的时间逐渐减少,像跌倒谷底的那些垃圾股,即使股市大行情暗流涌动、波涛汹涌,甚至高歌猛进,他大不了偶尔翻红一下就绿了,叫持有者简直痛不欲生到想断臂求生。
娃儿被父母带到镇上去读书了,王琴下班后往往无所事事,连去小区茶馆打麻将都是个替补——那一帮女人天天邀约她,经常是五六个人打一副麻将,她多次愤而离开。看电视吧,里面经常是广告里无休止地插播电视剧,她差点将电视砸了。

朱云很久没有碰他了。很久有多久?说不清楚,反正很久了。她怀疑,他将工作当成老婆了,而她已经沦陷成他的候补老婆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生活伴侣而已。
她有时揶揄道,你都当副总了,顶天了,公司是老板的,你还那么卖命有意思吗?有必要吗?这样咄咄逼人的反问,没有及时得到一个让她满意的回复。她控制不住地暗自神伤:候补人生!

收到第一次房租的喜悦,短暂地被候补人生淹没了,像扑灭一股还算亮堂的火焰,升腾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基本生理欲望。这是2013年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地铁列车几乎就是在她床下来回开过,她知道它在她下面很深的地方,听不到一丝轰鸣声,但那一阵阵强烈的震感,震动了她全身的每一个触角,她想竭力抓住自己的身体,反反复复的,甚至动用了双手,哪怕一部分,一小部分也行。整个身体飘起了,她没有抓住。

在公司里,大家开始讨论地铁。有的人说,昨天开了个洋荤,专门从城北坐到城南,在一个洞里疯跑,我的个妈呀,两站路,可能一泡尿都没有整干净就到了。王琴弱弱地问,车上有厕所吗?
副总经理杨刚在门口了,大家立马禁声。

杨刚一直在打王琴的主意。这个五十来岁就秃顶的男人,当初答应王琴进公司,就是操的这份私心。王琴明白,他老婆卧床不起,早已糟糠,他四处出击,都遇到了一个个冷屁股。他这样明目张胆想将身边某个女人作为候补老婆的想法,是得不到任何女人应和的,主要是他荒漠下的那张酒糟脸实在叫人内心抗拒。
公司有应酬时,杨刚不再叫王琴,说明他不再对她有什么非分的想法。王琴为此很是失落了一阵子,尤其是看到那些女人陪客户吃饭后在办公室围着杨刚兀自剔牙时的张扬,她很是痛恨自己的卑微。

是的,一个几近35岁的女人还这么卑微地活着,那是相当危险相当没有前途的——工作零零碎碎,任人指派,福利上随便发点。杨刚曾说过,你的的收入相当于好多个低保人员呢。
女人们在讨论周末坐地铁去30公里外的主城逛街购物。王琴想过去插话,却迈向了卫生间,在镜子前顾影自怜。左旋转,右旋转,左顾右盼,脸蛋不错,身材还可以。作了自我鉴定后,她自信满满地回到桌前,开始了有些底气的苟且偷生。

地铁为小城开启了新的时代,搅动了小城平静的生活,王琴似乎还没有准备好。虽然所有的穿越都是在地底下悄悄进行的,但是她的生理周期多次和列车共振,促使她翻出几双高跟鞋来,想摆脱某种空间的束缚,或者以此作为迎接新时代的个人仪式。



王琴穿着高跟鞋跨进2014年的第四个月时,是穿的连体一步裙,事业线刚刚好地停留在那个欲露还羞的位置,将整个人的身材优势展露无遗,刚进入公司大厅,就将所有人的目光粘了过来。
这是王琴用一个周末在主城最繁华的商场为自己挑的,她穿上这身衣服时,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靠过来说:“大姐,你可以上这本杂志了,瞧,这期有我的专访。”提要里说,他是本市某巨富的儿子,他自主创业已经身价五千万。他说:“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她借上卫生间摆脱了他。心里暗骂,这样的土豪真的是无聊透顶啊,竟然在杂志里向地球人报告自己的身价,有几个人在看杂志啊,“我的愿望是让老公把我当做他的事业,你能吗”。
她家离自来水公司很近,总是老公先去上班。以前,她目送老公出门后,便立即将拖鞋调个方向,方便他回家时穿。这样的默契维系了数年,至于是什么时候被中断,那可能要从夫妻生活的懒政这个源头上开始追究,懒政导致她经常失眠,甚至天亮入眠,被闹钟强行叫醒时,慌慌张张地出门,要么踩着那双拖鞋,要么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双拖鞋。
婚姻像某个连续剧,两集或三集不是每晚都会按时出现的,没有出现也没有人给你专题汇报,没有了就没有了,你还能怎样啊。四十余岁的朱云同志是做过汇报的,是公式化的:客户,喝酒,应酬。

八项规定出台了一两年了,你们还喝啊?朱云眼珠一轮,想不到王琴还有这么高的政治觉悟:“那个规定管的是公款,我们都是和企业打交道。”
还差一小时下班,王琴特地请了个小假,怀着告别一个旧时代的使命感,胸口涌动着跨进新时代的兴奋走出公司大院。她要去朱云办公室看看。

从小城唯一一座桥上走过,便是一片繁花似锦的绿化带,很有点新时代的样子,阳光没有理由的好,像你遇到的某个人生幸福点,没有预约或前兆。刺眼或幸福得让人有些头晕目眩。王琴想,春天正浓烈着,多像自己的青春啊!将青春二字与自己挂钩,她哑然失笑,引来路人侧目。
她很有些领导春天的意味。
就是这一刻,她的高跟一斜,竟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朱云在开会。

在一个环卫工的帮助下,她得以顺利就医。
脚崴了。医生说,脚裸处的肌肉严重受伤,需住院。
王琴请来母亲照顾自己,一周也看不到朱云两回。某天,他支开岳母大人,俯下身说:“老婆,我遇到了大麻烦,需要你的支持,我们才能度过难关。”是的,他说的是“我们”,王琴想,无论多么糟糕的事情,有“我们”,她就要支持他。
他说的大麻烦深入地突破了她的底线。

最近,他陪几个大客户打麻将,手气霉得起冬瓜灰,输了将近百万,欠账就有几十万,想不到他们是放高利贷的,他们要把这些欠账转为高利贷。他痛哭流涕地抱着王琴说:“老婆,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我们离婚,他们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住房就给你和娃儿,把租出去那套房子收回来,转到我个人的名下,然后卖了,可以抵大半的债,剩下的我慢慢还。等还完了,我们再复婚。”

一个前些年收过水费的候补管理员是很容易明白这笔账的, 离婚复婚早已用来分单位福利房或其他的什么,物尽其用到了极致,这下轮到了他们。签离婚协议,然后是朱云背着王琴去婚姻登记处,当着工作人员和岳母大人,办理了离婚手续。所谓离婚,就是将一本红色的婚姻执照换成一本蓝色的两性关系解除证明。拿到离婚证书,王琴没有哭出来,只是胸脯剧烈地抖动着。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离婚这样的事情沾边。朱云抱着她说:“老婆,我每月打2000到你卡上,保证你和娃儿的生活无忧。等我。”



王琴出院后,总感觉有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她不想理会这些人。将别人的私事当下饭菜,然后像水牛一样反刍,是这些人的主要业余爱好,甚至是他们的主要业务,因为难免有人处于半失业状态,需要咀嚼别人有笔误的人生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朱云有个年轻的女人,她竟然还蒙在鼓励,好傻的女人,所有人都晓得,唯独她不晓得......”王琴出电梯,转角就来到包子铺,老板娘正大声垮气讲评书。

这是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老板娘说的猛料很快得到印证。
王琴径直来到曾给自己带来丰厚安定感的那套房子,看到朱云和那个租房的年轻女人都穿着睡衣。睡衣的颜色和款式表明,两人的情侣装包裹的是般配得严丝合缝的两性关系。年轻女人隆起的腹部,在昭示早已成型的婚姻关系。

“娃儿他妈,我和她是上月结婚的,每月的生活费是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卡上的。”朱云像一个因为工作繁忙或出差,或偶尔忘记交两月水费的居民,在向自来水公司的管理员平淡地请求马上缴费,并希望你快速走人立马去开通水阀供水。

王琴木然地出来,背后响起质地清脆的关门声。
王琴冲向走廊尽头的窗口。这是30层楼的窗口,下面正在修建地铁终点站的其他几个出口。
一个女人跌落工地,围栏之外,是嘈杂的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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