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芬芳那样清香

那么多年一路走来，我们的友谊依旧那样芬芳，那样清香。...



最近，小鬼的电话勤快了些，上周六我们刚刚通过电话，这周二，她又打来了电话。原来，老七去郑州了，叨扰了小鬼几日。

一、

老七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吃住在小鬼家里，可把她累惨了！老七在老家开了一家儿童摄影店，这次赴郑一是为了采购婴幼儿摄影服装和道具，二是带放暑假的孩子们出门旅行。本来，她是冲着老大和老六去的郑州，这些年，她和老大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和老六也经常在QQ上闲聊。孰料，她兴冲冲地到了郑州，老大和老六都闪了，唯有十多年不通不联的小鬼出面款待她。

老大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这两年在经济上一直没有缓过来，看到老七的“大部队”，心里有些发怵，掏不出钱来招待老七吃住，也不敢出力了。老六用豪言壮语把老七忽悠过去了，又不诚心招待，今天忙着跟老公去婆家做客，明天忙着带儿子回娘家探亲，把老七全权推给了小鬼。

那几天刚进三伏，郑州正是酷暑高温，任谁家里多出三口人，都不方便。何况老七的小儿子和小鬼的女儿年纪相仿，两个孩子这也争那也抢，在客厅里吵成一团，让大人哭笑不得。

小鬼陪着老七采购了一天摄影需要的服装和道具，陪着她带两孩子去了一天动物园……晚上，两个人彻夜长谈，白天，小鬼还要张罗老七一家三口吃喝玩乐。看到小鬼累地睁不开眼睛，老七心里很过意不去，说客套话又显得太虚伪。

我很不解：“老七出门干吗要带孩子呢？”小鬼说：“当妈的人，走到哪儿都丢不下孩子。”当了妈的小鬼疼爱自己的女儿，也喜欢别人的孩子，不管孩子们多么闹腾，好脾气的她都不厌烦。

二、

去年四月，我去郑州看望大学毕业后定居中原的几个姐妹，小鬼专门请了两天假陪我。

那天中午老六给我打电话说，小鬼非要做东，请我吃饭。四月的郑州，天空飘着细雨，我们三个在饭店边吃边聊，饭后，我们到宾馆继续聊天，畅叙分别后的境况。下午4:00左右，老六赶着去接上幼儿园的儿子，先走一步。小鬼的女儿在她居住的小区的幼儿园上学，晚一会儿接没关系。

5:00，我送她到电梯口，电梯来了一趟又一趟，开启又关闭，小鬼无视电梯的来去，舍不得和我分开。见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我拉她回到房间，两个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又聊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鬼说这下该回去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估计都走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小鬼就来到了酒店，非要接我去她家认认门，她骑着电动车载着我，从酒店出发，一路上她骑得很慢，她指给我看这座城市的变化，火车站还是那样乱，母校建了新校区……

我惊讶她的记性竟然那么好，她记得我十多年前第一次租房子的地方，她记得我为了省一元钱舍不得坐公交车从火车站步行到学校，她带我故地重游，去了母校的老校区，去了我们读书时常去的公园，我们经常散步的几条马路。

小鬼的家布置地很温馨，中午，她给我做了她最拿手的红烧鸡翅，她翻箱倒柜把我们读书时候的照片都找了出来。我俩边看边乐，当年那两个青涩的小丫头，如今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看到她和老公徒手打拼多年，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子……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我真心为她高兴。

我离开郑州那天正是周末，小鬼带着女儿来送我，她从超市选购了一大袋子中原特产，一样一份，非要我带回家给家人尝尝。火车站广场上，离发车只有一刻钟了，我着急进站，一扭头，发现小鬼正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我一把搂过她，拍拍她的背，这傻丫头，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

三

数年前，我赴中原求学，认识的第一个同学就是小鬼。那天中午，我办完报到手续，正在宿舍整理床铺，小鬼的父亲送她来到宿舍，这个腼腆害羞的女孩一个劲地抿着嘴冲我笑，她说话的声音如百灵鸟般好听，但是她夹杂着闽南口音的普通话，我怎么听都听不懂，我只能从唇语猜她的意思。

开学后，我和小鬼、老七组成了一个三人组合，号称“520三剑客”，我们仨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夜场电影，一起去郊游。

那次，老七提议去动物园，动物园离学校不近，且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我们仨决定徒步去动物园。走到半路，我就累地走不动了，三个人找了家小餐馆，各要了一份凉皮，垫了垫肚子，我还是怵头走那么远的路。小鬼和老七连拉带拽，把我拖到动物园，我看见满园子的动物，突然来了精神，欢呼雀跃着去逗小猴子，去喂鸽子。小鬼惊讶地说：“老鬼还阳了，这家伙好狡猾！”

周日，我们仨一起去火车站附近的服装城买衣服，逛了一下午，也没买到合适的衣服，从火车站回学校只有一趟公交车，而且拥挤不堪，我打谱走回去，老七不同意，小鬼看看我，又看看老七，无奈只能表示保持中立。

她俩等车的时候，我已经昂首阔步步行回校，可是两条腿怎么比得过四个轮子，小鬼和老七先我一步到了宿舍。我回到宿舍时已经累地前心贴后背，我把自己扔在床上，连话都没有力气说，小鬼过来嘘寒问暖，我不高兴地推了她一把，把头扭向一边。小鬼难过地在我床前站了片刻，便回到自己的床上啜泣起来。

事后老七告诉我，小鬼担心我，下楼接了我好几次，还替我打好了饭，没想到我这个驴脾气却冲她尥蹶子。

老六向班上一个暗恋许久的男生表白遭到了拒绝，自此一蹶不振，她的性格原本内向，不爱说话，这下更成了闷葫芦，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担心她把自己憋出病来，提议宿舍的姐妹轮流照看她，避免她出意外。我和其他姐妹都没长性，最后守护在老六身边的只有小鬼，她绞尽脑汁逗老六开心，给老六讲笑话。

小鬼长得娇小玲珑，典型的南方妹子，班上的男生和她的老乡都很喜欢她。一年后，同宿舍的姐妹们都有了各自的交际圈，有的恋爱了，有的找到了老乡组织，大家日渐疏离，小鬼晚上回来地越来越晚，逢双休日，我们也难得见到她的人影。

老七幽幽地说，小鬼要步老五的后尘了。老五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成天故作清高，从不参加宿舍的集体活动，她的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男孩子为她争风吃醋。起初，同宿舍的老三和她走得再近，天天和她同进同出，没多久两个人却闹翻了，自此形同陌路，走个对面也不打声招呼。

四、

老七当年的预言失灵了，走了那么久，很多人都变了，小鬼本色依旧，她只会默默地去做，她不会耍嘴皮子工夫，她只会贴心贴肺地对你好。小鬼对我如此，对老七如此，对每一位同学都如此。读书的时候，班上有个很娘的男生，几乎没有朋友，参加工作后，他每次去郑州，都是小鬼夫妇接待。

毕业后，我和老七先后离开了中原，老二也于几年后随夫君回了河北老家。老三和老五虽然人在中原，却不肯和宿舍的姐妹们来往，常联系的也就小鬼和老大，老六几个人。

那几年，小鬼的父亲在中原做生意，为了女儿，他早早在郑州租了一套单元房。尽管有个落脚的地方，尽管有父亲在背后支撑，工作还是很难找，小鬼跑了无数次人才市场，才找到一份跑业务的工作，每天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

老大是毕婚族，毕婚还不算，还一结婚就怀孕了，两口子租住在一间五六平的半地下室里，终日不见阳光，本不宽裕的小鬼时常接济他们，给他们送些吃的喝的。

后来，老大夫妻俩嫌给别人打工不赚钱，自行创业做医药代理，由于没有启动资金，成天拆了东墙补西墙，老大三天两头向小鬼借钱周转，小鬼总是有求必应，老大借一笔钱往往好几年才还上，小鬼自家的日子过得再难，也从来不上门要账。她坦言，那时候大家都穷，穷人拿出一点，日子不会坏到哪里去，再说大家的家都不在这里，姐妹间就应该相互照应！

小鬼和老大都成家了，老六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小鬼托同事朋友给老六介绍了好几个男朋友，孰料老六却通过报纸征婚征来一个自私自利的男朋友，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她，老六生病住院，那男孩也不露面，不到医院陪护。

小鬼让老六考虑清楚，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别因为年龄大了就犯傻。当老六认准了那男孩，非君不嫁，在结婚生子的关头，小鬼又像自家姐妹一样，跑前跑后帮着照应。那男孩自始至终不通人情世故，待人冷淡，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小鬼从来不和他们计较。

佛经上说：今生短短一照面，前世多少香火缘。小鬼是我大学同寝室最小的妹妹，我至今记得中原的冬天没有暖气，半夜里她像一只无尾熊一样跑到我床上抱着我取暖，我至今记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冲她大吼大叫，欺负地她趴在床上偷偷掉眼泪……那么多年一路走来，我们的友谊依旧那样芬芳，那样清香。

后记：一直说给小鬼写篇文章，这篇文章太家常太琐碎，仅适合姐妹间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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