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第七章风雨欲来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长恨人心不如水

第七章

风雨欲来

我常想着媚娘独自一女子。深山中如何生活，细问起来，媚娘也只说自小便生在林中，惯了，山中岁月虽清贫些，倒也清静。虽说如此，我和父亲仍旧执意让媚娘搬到茶馆来同住，彼此有个照应。

“许老爷，这李家姑娘长得那可是眉清目秀，针线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你们家仕林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有赵员外的二小姐……”王媒婆今日来又是一套说辞，我在旁听着，偷偷看父亲，见他几次想着插话，却又毫无机会。

“王媒婆，犬子的婚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趁着王媒婆歇气喝水的功夫，父亲终于开口“仕林他已有婚约，我正想着选个吉日让他俩完婚呢，到时三书六礼的事还劳您费心”

父亲此话一出，王媒婆愣了半晌，略带尴尬，既而又笑道“哟，也不知那家姑娘有这等福气，到时候结亲酒，许老爷可别忘了我啊”

“一定一定”又是一番寒暄。

王媒婆走的时候已是黄昏日暮，父亲长嘘一声，可算清静一时。

“不知爹方才将孩儿配给那家姑娘？婚约何来？”我笑道，心道父亲那番话怕是打发王媒的假说辞。

父亲呷一口茶，看我一眼，又一声长叹“仕林，你若是再这般呆模样，媚娘怕是看不上你了”

此间话音尚未落，媚娘一袭白衣，温温款款而来“晚饭许伯伯想吃些什么，媚娘去买些回来”

“媚娘不急，等下让仕林随你同去”父亲笑道，暗暗指媚娘，转而对我言道“仕林，你看这家姑娘可好？”

“绝佳，绝色，绝妙”我眉目含笑，喜色难掩。

媚娘见我二人均面带笑意，言语隐藏，道是不解“许伯伯，你们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 见媚娘这番模样，父亲抚掌大笑“媚娘啊，你且去问问仕林，老朽恐怕近几日要去王媒婆那里走一趟”父亲言罢，起身便出去了，单留我二人。

“仕林，方才你跟许伯伯说什么，如此开心？”媚娘问道

“说什么？”我佯装思考，蓦然笑道“我和爹商量着把你卖到许家，做我小媳妇咯”

“你…你胡说”媚娘登时脸红了一半，佯怒道“谁要做你媳妇”

“既然不做我媳妇，那做我娘子也是好的”我笑道，见媚娘如此，我自知并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无赖”媚娘嗔怒道“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

阶前芙蓉开遍，

满堂夏光清荷，

风雨欲来，

无依无着。

婚期尚早，今日父亲心情大好，非拉着我和媚娘下几局棋，我们两位小辈也只好从命。正下到关键处，忽听得门外一阵嘈杂，正想着谁这么不合光景，扰人清静，忽见得梁云大步踏进门来，身后十来位家丁，满面怒容。

我心叹不好。

“许汉文，你道是教子有方啊”梁云一见我怒火更甚，又碍于与父亲情面，强压怒气。

“梁相爷，此话何来，犬子何处得罪相爷？”父亲心知梁云并非善类，此番如此阵仗恐怕凶多吉少。

“你且去问问贵公子，做出何等勾当”梁云怒道

父亲看我一眼，我微微摇摇头，上前施礼道“晚辈智虑浅薄，苟且偷安在乡野之中，实在不知何处冒犯相爷，还望梁伯伯明示”

梁云一听此言，骂道“竖子小儿，你与梁晴做出男女苟且之事，莫不是还想抵赖不成”

此言一出，我呆住。依稀又听得“罢了，也怪我疏于管教，你既与晴儿已有夫妻之实，晴儿又非你不嫁，我也无话可说，许仕林，老夫看你算是可造之才，我与你父亲也算故交，限你三日之内到梁府提亲，否则，休怪你梁伯伯不念旧情！”

句句话，媚娘听的分明，句句刀割。

梁云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