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殇：致敬和田籽料母亲河

玉河不见玉兮，有河殇。玉河不复见兮，唯有河殇！...

白玉河、墨玉河赫赫有名，真正让这两条河名满天下的是和田玉，让这两条河遍体鳞伤的也是和田玉。在这个对和田玉疯狂采挖的时代，很多人并不了解或者已经忘却了这两条河的其他。在昆仑山北坡的高原雪域上，群峰耸立。每年夏季，冰雪消融，山石裂解，其中崩落的玉砾、山石和冰块，随同咆哮的洪水汹涌冲向低洼处。朝北倾泻汇成两条著名河流。一条是玉龙喀什河，即白玉河，源自昆仑山；另一条是喀拉喀什河，即墨玉河，源自喀拉昆仑山。

玉龙喀什河玉龙喀什河源于漭漭昆仑山，流入塔里木盆地后，与喀拉喀什河汇和成和田河，河流长325公里。

玉龙喀什河源于昆仑山北坡的冰川，由于昆仑山北坡处在青藏高原北侧的雨影区，荒漠带几乎一直向上延伸到雪线附近，与雪线以上的寒漠带相连，不像天山、阿尔泰山那样会出现茂密的山地针叶林与落叶阔叶林。由于坡度极陡，岩石裸露，十分有利于分散但众多的山玉矿脉充分地暴露、剥蚀，并随众水汇流在玉龙喀什河中。玉龙喀什河因盛产白玉，故称白玉河。玉龙喀什河出昆仑，流经和田，水的流量不小，只因河中有玉石，人们自古采之。在和田，最著名的采玉地点在玉龙喀什河的东岸，过去被称为胡麻地。此地多产羊脂玉。

玉龙喀什河山前冲积扇的古河床阶地上，一个规模巨大的玉石采场，数十辆铲车云集，对河床堆积层进行大规模开挖。这样竭泽而渔、焚林而猎的采玉方式令人咋舌。玉龙喀什河山前冲积扇的古河床上，当挖掘机将沙砾卵石倾倒而下时，守候的人们瞪大眼睛进行“初选”，看是否有和田籽料出现。

喀拉喀什河喀拉喀什河又名墨玉河，是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一条典型的高山融雪补给型河流。

喀拉喀什河的上游，穿行于昆仑山峡谷中。喀拉喀什河也源于昆仑山北坡的冰川。在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北坡，峡谷两岸陡峭的山地几乎全为岩石裸露的无植被区，即使在降水增加的高山地带，出现的也只是蒿类荒漠、高山草甸、高寒草原。喀拉喀什河流过一个小县城，墨玉县因此得名。不过，在这条河流中并没有发现墨玉，真正的墨玉产地在玉龙喀什河的上游黑山附近，即古代的喀朗丰塔克。而这条河中，主要出产和田碧玉，碧玉呈暗绿色，外表风化后漆黑油亮，好像墨玉，凶此古人将其误认为是墨玉，墨玉河的名称大概由此而来。不过，也有人仍将其称为碧玉或绿玉。在某些古籍中记载，玉河共有三条：白玉河、墨玉河和绿玉河。现在从部分新疆和田玉图片籽料考证得知，墨玉河和绿玉河其实是一条河流，即现在的喀托喀什河。

喀拉喀什河不仅出产碧玉，也出产白玉。在其上游的茫茫雪山之巅，不仅发现了原生碧玉矿床，也有几处原生白玉矿床，河流的中下游也可以拾到白玉子料。另外，这条河流还出产黄金和金刚石，真是一条淌金流玉的宝河。昆仑山中“山料”的分布很广，西起塔什库尔干、东至且末，在长1100多公里、海拔4000米左右的高山上，迄今已发现或开采的矿点不下数十处。但奇怪的是，目前发现的山料的数量与品质，与籽玉的分布完全不成比例。一些规模最大、开采历史最久的山玉矿，并非处在两条河的上游，而是位于叶尔羌河、克里雅河、车尔臣河上游。

从自然平衡到无比疯狂上世纪80年代以来，和田玉的开采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时期。传统拣捞子玉的方式，已远远不能满足人们的欲求，挖掘古河床阶地卵石层中的子玉，已逐渐成为主要的采玉方式，而且这种挖掘的规模和强度令人侧目。

玉龙喀什河流经和田市区的这一段，处在玉龙喀什河的山前冲积扇上，河床为沙砾结构，历来是拣捞子玉最重要的河段。除了山前冲积扇上的古河床阶地以外，人们也把挖掘对象扩展到山口以内的峡谷河段。由玉龙喀什河出山口向上约60公里至支流皮夏河的河口处，所有阶地上的卵石层无一幸免，都遭到采挖。这些阶地断续分布在峡谷两岸陡峭的山崖下，地形险恶，通行困难，不能展开大量的机械和人员，但这也阻止不了人们对玉石的渴望。采玉者把装载机、挖掘机拆卸后用钢绳吊运过河，到阶地上组装后再开动，还跨河拉起长长的油管，给挖掘设备加油。有的干脆用水泵抽玉龙喀什河的河水，再用高压水枪冲击阶地上的卵石层进行开采。在河中拣捞子玉，犹如收获当年的农作物；而不遗余力地挖掘古河床阶地的卵石层，就好像把多年的仓储搜刮殆尽。那些古河床阶地的卵石层至少是距今几万年至十几万年以来逐渐堆积的，对它的挖掘使玉石的采量大增，但也给冲积扇上的绿洲土地带来严重破坏，河床及两岸的地貌，也因滥采滥挖，一片狼藉。中国人尚玉已有约七千年历史，历代捡玉人目光一遍遍扫视玉龙喀什河河床。尤其是近三、四十年，采玉更加疯狂。玉龙喀什河中下游一度占满大型挖掘机，将河床之下40米内翻腾若干遍。即便在今天的和田、喀什，很多玉商认为，玉龙喀什河中上好的美玉已经彻底枯竭。数千年来，玉龙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从未断过采玉人。玉龙喀什河因藏有和田美玉，从而使这条河流改变了颜色，变换了质地，沉入无数人的梦中……

但玉龙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依旧奔流。在阿拉克地区交汇成和田河，流入塔克拉玛干三十三万平方公里的浩瀚大漠。玉河流入固化的海洋，化为沙漠深处的甘泉，滋润了沙拐枣的红果，罗布麻的小花和千年胡杨的绿叶，最终悲壮地消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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