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剑篇吴悦石：大千毫发一粟观心_【书画收藏】

聚

焦按

语：我的本行是写点书画评论，虽然写的都很浅陋，但毕竟是自己码出来的文字。忽忽十年，也写了很多，...

聚焦

大千毫发一粟观心

———读吴悦石先生画心得六要

苦瓜和尚曰：画可从心。余以为从心者，乃气使笔运，画我心也。故曰“心画者，亦画心也”。余今见快意斋主人之作，其以先贤之遗法，立不世之笔墨，而成大家之气象。于落笔之前不留一格，落笔之后自成一格。且画作中涉笔外之趣，指甲间存洗俗之意。又能“动之以旋、润之以转，居之以旷”。随手挥洒而用无不神，参破顽空而取之以我。是为当今笑傲烟霞，吞吐古今，睥睨六合，开张天地，浸淫笔墨，以心养画，以画写心之大手笔也。余每读其作，自以为有所得者多，于是试论其作之玄奥。当发明物理，见诸性情也。所谓以锥刺地，以管窥天，见一斑而知全豹也。吴悦老如见此，应笑我浅薄之言甚矣！

画贵有气，有气则灵。所谓气者，乃结乎于胸怀，发之于毫端也。其或钟鸣鼎食之肃峨庙堂气、或清和萧散之自由山林气、或开阖纵横之威毅雄强气、或古朴博厚之拙重金石气、或温婉淡雅之安然书卷气、亦或满纸轻浮焦躁之恶俗气，不一而足也。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气。是以气者皆平生格调也，胆识也，胸怀也，眼界也，所凝结而形成也。其郁勃而蓬蓬乎，流转而悠悠乎，皆世俗之辈平生所不可见。是以董香光曰：“气韵不可学，此生而知之，自然而授。然亦有学得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吴悦老游学海外，养气胸中。是以其作元气充盈，笔墨酣畅，能以一点浩然之气，饱和千里快哉之风。见其作皆气韵生动，身神采照人。吴悦老真能养气于胸，嘘气如虹者也。我许先生以气胜也！

画贵有意，有意则成画。意者，在于笔先也。只因平生多阅历，故胸中有丘壑也。其或远山近水于纸上流动，鸢飞鱼跃于纸上跳跃，楼阁峥嵘只在一角，古木怪石只似一痕。能入画者，在乎“心造”也。庄周曰：乘物游心。能以我心造大千世界，方为大匠之手笔也。余笑曰：不若乘心游物更臻其大妙。以心观世界，则诸法皆有情；以法观世界，则诸法皆空相。意能游刃，笔能游心。意造者，心造，心造者，盖乎我平生推到古人，自成家数。是“极深的功夫打进去，极深的功力打出来”，敢争古人一席之地之“草圣平生”之肝胆也。是故聂绀弩先生曰：吾生俯拾皆佳句，哪有功夫学古人。先生之倨傲非不以古人为师也，是以变古人而师我也。如此能以心造之大手笔，而入大匠之门，故可上追顾虎头、梁楷之精简，下接八大、老缶之洗练，兼蓄白石老人之技巧，且能不落前人旧窼者，我许吴悦老以意胜也！

画贵学养，有学养则能变化。先贤尝曰：以学养书。学者，如潺潺不断之清流也，朱子“为有源头活水来”是此理也。若能不断之滋养，润物于无声，境界之提高，皆在不觉中得也。所谓“空山无人，水流花开”者是也。无学养之书画，譬如恒河之沙，皆随污浊而俱下。有学养之书画，皆能日新日变。故医画俗恶之病在于医心，医心之良药，在于读书也。读书人之画，可窥见其胸中之学养气质。此正是“文人画”之要义也。“虽草草泼墨。而一种苍老之气，岂落吴下画师恬俗魔境耶？”此语正是评价吴悦老画作之妙语。吴悦老学养丰赡，慧眼如来，其画学之见地，鉴赏之高超，当今无出其右者。盖乎多读书之益也。我许吴悦老以学养胜也。

画贵胆也，有胆则出奇。若能以“入乎其内，出乎其外”之手笔，写尽江山，描摹天下者，自能独出机杼，笔笔皆在人意料之外，然笔笔皆在人情理之中。以浑浑噩噩之笔墨，涂改奇奇怪怪之世界，方为大宗师之眼界，其妙黄宾老得之，吴悦老亦得之。此“非知之难，能之难也”。能以大简之手笔，写大繁之事物，曲尽其意，意尽其事，事不尽情，春蚕吐丝，连绵不断，可谓手挥目送之妙。“罄澄心以凝思，渺众虑而为言。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此是意超古人，遥接风流之胸襟。吴悦老以解衣磅礴之大气魄，掀髯一笑之真潇洒，超以象外，得其环中之境地，作窥六朝风雅，见唐宋神韵，此为肝胆冰雪晶莹也。我许先生以胆识胜。

画贵简也，愈简愈能传神达意。君不见八大一纸之上只写一鱼，白石一纸之上只画一虾，原在技法之高妙也。以线条之凝练，作简静清爽之画作，使人过目有静气，能养眼养心者，不可多得也。国画之所以为国画，只在以水墨写意，以意传神。吴悦老以大简之笔写传神之作，越简练越见功力，越简练越见胆识，越简练越见学养。我许先生以简练胜。

画贵传神也，能传神方为入妙。西人作画讲人体模特、骨骼架构，而国画却以毛锥写人之精神内在，且能使之咄咄逼人，眩目咂舌。是以水墨精神者，皆合乎心相，写于形象。“纷纭挥霍，形难为状”。如何有人一下笔，便能写进他人之心中，原在能先窥其精神也，后图其形象也。目无庖丁之牛，心存大匠之笔，纵横涂抹，皆是分毫入微也。吴悦老笔墨传神，至简至精，至要至恒，其笔底人物虽少许夸张，然正于此处得见国画人物之三昧！证似者不似，不似而似之真谛！以是，我许先生以传神胜。

先生之作工笔写意皆能当仁者所不让，山水人物皆为善写者所不能。其以“素处以默，妙机其微”之气韵，而作“神出古异，淡不可收”之意境。以滋滋不倦之学养，落拓超诣之胆识，写洗练传神之画作。是为计白当黑之笔墨爽爽如有神助，又师造化、游万仞、交先贤、变古法、见性情，此为能者所不能。先生能往来于天地精神，俯仰于古往今来，以儒生的气质，道家的风骨，佛学的修养，集大千毫发于沉着痛快之笔端，作奇山怪水之象，古木高士之形，飞禽走兽之态，呵神骂鬼之谈，惊雷掣电之字。所谓：乱画荷花好入梦，遍写古帖能参禅。此语未知与先生心有戚戚焉不？

一粟虽微末，可观我心、佛心、众生心。亦知我心非我心，佛心非佛心，众生心亦非众生心。可知我心即佛心，我心即众生心，众生心即佛心也！吴悦老见我此语，能证此菩提心不？

而为赞曰：

境唯心造，心即是痴。

孤鹤与飞，清流赋诗。

看山不似，问心不知。

笔墨之外，花满春枝。

天心圆月，妙契得失。

拈花微笑，吴带风姿。

窗前明月，你来几时？

艺术家

简

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