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林场异事 / 辣辣

 

我叫辣辣,95年生人,出生在大东北深处的一个偏僻的小林厂里,现在早已不居住在那里,自孩童懵懂...







我叫辣辣,95年生人,出生在大东北深处的一个偏僻的小林厂里,现在早已不居住在那里,自孩童懵懂时期就常常听老一辈儿讲起那些年林场发生的事情,小时就权当是一个个惊奇的小故事来听,并没有多想。随着年岁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再次听到老人们絮絮叨叨地提起那些事情时,惊奇小故事的印象已全然有了彻底的颠覆。

首先,这些所谓的故事不仅仅为一人所见,所见之人其中之许多也尚存于世,也就是说接下来我所叙述的事情在真实性上是毋庸置疑的。其次,也许是由于我对世界的认知有限,并不能给予这些事情以合理的解释。思虑再三,我决定以文字形式记录下来,讲述给你们听,如果你对这些事情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看法,欢迎与我沟通~

废话不多说,让我们进入正题,叙述故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描述下林场的大致地貌,由于不方便透露真实名称,姑且叫它常河林场吧。常河林场坐落于长白山脚下,浅山区的位置上零零星星的分布着低矮的小平房,和小平房标配的是家家户户房门前用低矮的栅栏围起来的院子,和小院标配的是用绳子拴着的大黄狗,踱着步子的红冠子大鹅和各哒哒的老母鸡...

林场四面群山环抱,林海浩瀚。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林场,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交通闭塞,使得小林场几乎成为与世隔绝的存在。那时人与自然的关系呈现友好的姿态,虽然东北独特的气候条件和肥沃的黑土地繁衍了丰富的森林资源,但是林场里的人们却从不滥用,不糟蹋这些资源。

除了日常生活必须的柴火之外,人们只在一年当中特定的时候进山采摘药材和特产,再用筐子背下来,赶车到很远的县上换取一家老小的生活费。而绝大部分时间人们都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守着老婆和一大堆的孩子辛勤劳作,日出而作,日暮而息。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这个事情是小时妈妈讲给我的,觉得奇异,缠着妈妈给讲了不止一遍,直到现在回忆起那时候的事,妈妈那略带激动的神情还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那时妈妈还年轻,十五六岁,花一般的年纪。

当时林厂里有个老孙头,高高瘦瘦有点驼背,花白凌乱的头发下一张皱巴巴的长脸,笑比哭都悚人...要多老头就多老头,其实老孙头年纪没有那么大,只是穷困潦倒的生活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很多。林厂里的老人都知道,老孙头是外地来的,孤身一人无儿无女无牵挂,一辈子没结过婚,只身一人硬生生的从关外闯进了关里。

小林场里的人淳朴实在,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也不排外,对于老孙头的窘迫实在无法坐视不管,不忍看他一个人住在别人家废弃的四面漏风的小房子里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东北的三九天啊,天寒地冻,是会出人命的....

经过村民们商量后一致决定给老孙头一个家,一块地。所谓的家是在小林场边边上的一座小平房,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最起码不透风了,门口还有一个大石磨,小毛驴一上套就可以开磨了。说起来这座小房子空了有些年头了,对于空着的原因,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说的上来的,只记得打很早之前那里就是空着的了。就这么着,老孙头住进去了。

从此村里少了个揣着手晃悠的干巴老头,多了个傍晚揣着手蹲在石墨旁边的干巴老头。总有人笑着问他:“哎老孙头,这天都黑了你不在屋里呆着,咋还在屋外头蹲上了?”那老孙头就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干裂的嘴是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摇摇脑袋就是发不出一丁点声响。

姥姥一家当时住的离老孙头家最近,逢年过节的时候总爱叫上孤独的老头子一起热闹热闹,那天妈妈放学路过老孙头家,远远就看见老孙头叼着个旱烟袋,愁眉不展地蹲在石墨旁...妈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孙叔,你咋地了?这么冷的天为啥在外头蹲着?”老孙头缓缓的抬起脑袋,眯起眼睛说:“妮儿啊,叔不是不进屋,是不敢进屋啊..”“叔,那你为啥不敢进屋?”

那天晚上的晚饭是在姥姥家吃的,热乎乎的小酒一下肚,老孙头有了几分醉意,借着酒劲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让我妈妈心惊肉跳的事情....

突然有了家,还是有热炕的那种,老孙头一开始是很感激的,但是一住进去发现不对劲,睡在热炕上的第一晚就有了异样。那天晚上老孙头胡乱吃了一口就喜滋滋的烧起了炕,就是东北特有的那种底下有一个大洞的炕,小木材点着了往里一添小火就呼呼的着了起来,随着木材的燃烧,烧木头味也徐徐的弥散开来。就着这木香炕渐渐的热乎了,温度随之上升,烙的人后背滚烫,心里也滚烫。

烫着烫着老孙头的困意就来了,小灯关上迷迷糊糊的就要进入梦乡...外头的天是又冷又静,大白月亮明晃晃的悬在半空中,偶尔凛冽的风刮过,带动整片山林的树叶唰唰的响,仿佛山林的呼吸声...屋里很安静,只有老孙头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吱嘎~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像炸弹一样在老孙头脑袋顶上轰然炸响,动静真大啊,惊得老孙头一个鲤鱼打挺Duang的一声就从炕上弹起来了。

是谁?!是谁大半夜拖凳子?!完了完了这是屋里进人了呀!!老孙头胡乱的摸到了开灯的拉绳,啪嗒,瞬间黑暗没有了,可是小小的屋子里哪有人呢,只有一张笨重的板凳和白日里一样端端正正的杵在那儿。

这下老孙头蒙了,做梦啦?不能啊,听得可真亮了(东北话:清楚的意思),再说了,邻里邻居的,哪个不知道我困难,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一边寻思一边眼皮就愈发的沉重起来,很快老孙头就又睡着了,这梦中咋还有脚步声呢?一步一步,拖沓且沉重,就在脑袋顶上...

老孙头一下子就清醒了,脚步声还在,他奶奶的感情不是做梦啊,不过这次老孙头没有像上次那样翻身起床,而是眯着眼躺着那儿细细的听,缓慢的脚步声,像是布鞋底摩擦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一圈又一圈...老孙头突然就害怕了,心脏激烈的跳动带来急促的呼吸,身上的白毛汗是噌噌的出。

这老躺着也不是个事啊,不行,得起来,得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暗暗咽了口吐沫,老头翻身就起来了顺手还拉着了灯,果不其然,屋里毛都没有。那一夜老孙头无眠....后来类似的事情不时就有发生。

讲到这儿老孙头顿住了嘴,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吱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咋回事儿呢,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顿饭吃的很压抑...酒足饭饱过后老孙头要回家了,知道他喜欢喝点,临出门前姥爷特地给他拿了几瓶啤酒抱在怀里。眼瞅着老孙头抱着酒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姥姥对着姥爷嘀咕:“林厂里老是不太平呢。”姥爷没有说话望着门外的大圆月亮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白天,老孙头来了,那天妈妈学校放假,正在和哥哥姐姐一起扫院子。老孙头还没进院子就喊:“老姜大哥在家吧?”孩子们回应着:“孙叔,在家了。”老孙头前脚才进屋,后脚孩子们也一窝蜂的拥进了屋,窝在炕边上不吱声的瞅着。

原来昨天晚上喝完酒回家后,老孙头又遇上了怪事....回到家后,老孙头就把啤酒小心的放在了一进门口的灶台旁边。也没有洗洗进屋睡下了,晚上喝了不少,睡得很沉。呼噜正打的酣畅,一阵巨响把老孙头差点没吓死在炕上。

噼里啪啦,酒瓶倒地相互碰撞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敲击耳鼓膜一样,惊醒的老孙头捂着阵痛的心脏。从睡梦中惊醒的劲儿还没过去,人就惋惜上了。可惜了,啤酒肯定是让耗子碰倒了,一定都碎了...结果第二天清早一看,四瓶啤酒整整齐齐地码在灶台旁纹丝未动....

在一旁听得入迷的孩子相互簇拥着,仿佛感觉到了其中的未解和诡异。姥爷半天才出声:“要不...以后在我这睡吧,地方是小点,不过挤挤的话也能行。”一旁的老孙头低头想了一会:“不了老姜大哥,我一个老头子无牵无挂的,也没啥害怕的,有个地儿住不错了...”姥爷也就没再说话。

据说后来老孙头无意中也和别家男人说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有不信邪的,非要拉着老孙头一块住,说是倒要看看是真是假。住过的人有说看见黑色人影后半夜在窗户外面晃荡的,有说听见门口大石磨自己磨的,也有说听见灶台旁的大水缸舀水的动静的...反正就一句话:老孙头家犯邪!

老孙头倒是一直都住在那里,有时会看见老孙头抱着膀子蹲在门口发呆,只是眼看着人愈发的消瘦,面色也是铁青的....这样的日子过了没有三年,老孙头终是死在了家里,那时医疗尚不发达,更何况是在与世隔绝的大山里。

据卫生所的大夫说老孙头的症状倒是很像心脏病发作,自那以后,房子又空了。空空的小房子安静地伫立在林场边上注视着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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