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碧城》⑧ 有节制爱别人，无条件爱自己_【十点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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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天听完一部人物传记，解救你的阅读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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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 | 江徐

今天我们继续共读《吕碧城：我到人间只此回》。昨天我们了解到的是：吕碧城出游浙江、寄情山水的一些事情。经过商界打拼，她虽然实现了财富自由，却始终遇不到心仪的伴侣。为了寻求心灵归宿，她在好友的指引下开始研习道家文化，最终因为无法参透道家玄机而放弃这条路。

在此之后，吕碧城的传奇人生又将何去何从？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共读吧。

游香山，访旧友

不用工作、又拥有足够财富，吕碧城有充裕的时间用于走南闯北，到处游玩。

1917年春天，吕碧城前往北京香山，除了旅游，主要为了拜访一对老友——英敛之、淑仲夫妇。

吕碧城同英敛之之间真是恩怨交加。20岁那年，她独自闯荡天津城，全凭英敛之慧眼识才，利用自己的《大公报》向社会极力推崇，她才有之后的创举与声望。

随着事业的展开，两人之间因为信仰不同带来不愉快的经历，最终分道扬镳。但他们并不是站在对立面的仇敌，而且对于吕碧城而言，英敛之是贵人，曾经提供的帮助让她这辈子没齿难忘。

英敛之辞去《大公报》总经理这一职务后，来到北京香山，创办了辅仁社和香山慈幼院，专门帮助无法上学的贫困儿童。

▲

英敛之

老友相聚，回首往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四年。此时的吕碧城，已经没有当年初来乍到、缺乏经验的稚嫩，经过社会历练，她已经成长为成熟优雅的成功女性。

欢宴之间，畅谈昨昔，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闪过。人到中年，心无所依，再强大的人也会在光阴面前黯淡了心绪。

回到上海后，吕碧城将一首《齐天乐》寄给英敛之夫妇，答谢他们的热情款待。“年华荏苒又晚，和哀蝉病蝶，揉尽芳绪。往事回潮，残灯吊梦，几度兜衾听雨。伶俜倦旅。”无力的意象，颓废的气息，字里行间欲隐还露的是萧瑟与疲倦之意。

吕碧城才34岁，而且当时正值万物勃发的春天，写出这种风格的文字似乎很不应该。外在的风景，不过是一个人心情的映射。也许，万丈红尘，庸庸尘俗，已让她感到倦怠，随之生出隐遁之心。

作为她的伯乐，同时也是她的老友，英敛之在回信中劝导：“天下本无事也，既作茧以自缚，蛾扑火而取焚烧”。

信写归写，劝开导归开导，但是他非常清楚，依据吕碧城的个性——太有主见，太过独立，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改变不了。

皈依佛教，法名明因

就像书名所写：我到人间只此回，吕碧城在人间六十年，如果按照寿命长度划分，三十岁之前是她前半生，三十岁之后是她后半生。

也许她在前半生活得太满，太充实，太绚烂多姿，尝试了很多事情，经历了各种坎坷，所以后半生趋向空，趋向淡泊，由入世的喧嚣转为出世的宁静。

香山归来没多久，吕碧城又去往庐山。“任幽踪来往，谁宾谁主，闲云缥缈，无古无今。”游庐山之后的词作带着浓浓禅味，同时流露出她对人生的怀疑与思索——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是人世间的主人？

她想要答案，命运就将她带往答案所在的地方。吕碧城收到好友邀请，前往北京听谛闲法师讲经。

谛闲法师幼年丧父，曾在私塾读书，后因家境贫寒中止学业，到舅父的中药店做学徒。学医有成，自己开中药店，同时坐堂看病。

▲ 谛闲法师

可是人有旦夕祸福，两年之后，妻死子亡，母亲见背。在一系列无常的变故打击下，谛闲法师看破红尘，剃度出家。这一次，谛闲大师在北京讲解的是《圆觉经》。

吕碧城见到谛闲法师后，将自己半生经历全部告诉了他——少年失怙、独身赴津、声名鹊起、中年独身。在安静祥和的法师面前，往日孤高的吕碧城就像一名求知若渴的小学生，想要获取人生的答案。

法师听完讲述，对吕碧城讲道：“欠债当还，还了便没事了；但既知还债的辛苦，切记不可再借。”

她回顾自己走过的人生路，柳暗花明、风吹日炙，此刻看来，全都宛若浮云。她也忽然醒悟，一个人所历种种，都是定数，都是前生欠下的债，今生要来还。

谛闲法师在北京讲经二个月，吕碧城聆听了二个月。也就是在此机缘下，她皈依佛教，法名明因，后来改为圣因。

听经之余，吕碧城会去附近的寺庙观赏牡丹，她将赏花归来后所作的诗歌连同信件寄给好友。

“却为来迟情更挚，不关春去意原哀。风狂雨横年年似，悔向人间色相开。”一切景语皆情语，她写牡丹在雨打风吹后的凋零，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境阑珊。在她看来，花儿的萎谢并非因为春天的离去，而是源于花儿自己的“意原哀”。

这样的冷清意境，与当年那个书写“夜雨谈兵，春风说剑”的挥斥方遒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却都是真实的吕碧城。世人只看到她外在的姹紫嫣红，却难以体察她内心的风霜雨雪。

今生缘，前世债。从佛家因果定律的角度来说，吕碧城风风火火的前半生就是在还债，债务还清的时候，也是人生获得自由的时候。

汤山疗养，游览虎丘

很多时候，计划不如变化快。

本来，吕碧城打算在北京听经结束后与好友赴美留学。当她办妥出国手续时，病来如山倒，只能将赴美计划搁浅。

大姐吕惠如得知吕碧城病重的消息后，连忙将她从上海带去南京，为她寻医问药，又将她安排在江宁汤山温泉疗养。

在汤山镇住了一个星期，吕碧城的身体渐渐获得恢复。闲暇时候，她也会和镇上的人们闲聊，更多时候她还是喜欢一个人读经、写作。

▲ 吕碧城书法作品

吕碧城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诗词，即便患病，身体不适，也能在泡温泉的过程中迸发灵感。“兰汤谁为灌溉就？也似华清赐浴，山灵溥惠。不许春寒。侵到人间儿女。喜湔（音同间）肠。固疾能瘳（音同抽）。”汤山的温泉让她获得杨贵妃华清池沐浴那样的同等待遇，再顽固的疾病也能借此获得痊愈。

身体恢复健康后，吕碧城再次去往北京。这一次，她是去拜访当年在天津读书时的好友。

这位好友生于官宦之家，后来嫁给门当户对的高官子弟。本以为她会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成想实际情况让人大跌眼镜——家境随着时代变迁一落千丈，而她因为青春不在被那个公子哥抛弃，如今住着土房，粗茶淡饭。

昔日好友的境遇让吕碧城感到无限伤感，她突然觉得，岁月是最无情的东西，不仅带走最宝贵的青春，甚至会夺走一切。就像面前这位旧友，曾经的繁华荣宠，如今已成过往云烟。

与这位旧友相比，吕碧城是幸运的。她的幸运来自独立自主、从不依附男人的品格。别人的不幸遭遇，再次让吕碧城看到人事无常，识清世间靠不住的东西。

行至中年，在她心里真正算得上靠谱的，也许除了自己，就是山水带来的柔情。

出国之前，吕碧城再次前往姑苏古城，游览了吴中第一名胜虎丘。在友人陪同下，她观览虎丘塔，走过真娘墓，夜游石湖，闲云野鹤一般悠游自在。

那时正值端午佳节，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吕碧城却飘荡在外。某一刻，当她置身喧闹人群，虽然有人作伴，却感到分外孤单。就像三毛那句话：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结语

今天，我们了解到吕碧城各地出游、以及皈依佛门的有关内容。这一阶段开始，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对事业怀着雄心壮志，识得尘世浮华，从此转向天地自然。

为了追求内心归宿，自我提升，吕碧城还是准备出国求学。在大洋彼岸，她又将收获何种人生？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共读吧。

图片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