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八艳”之首，女侠名姝柳如是

导读：柳如是是活动于明清易代之际的著名歌妓才女。她个性坚强，正直聪慧，魄力奇伟。就文学和艺术才华，她被称为“秦淮八艳”之首。书画也负名气，她的画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深得后人赞赏，称其为“铁腕怀银钩，曾将妙踪收”。她与江南大才子钱谦益的爱情故事更为历代所铭记。然而，最让人钦佩的是她面对国破家亡之时，视死如归的大节意识。...

导读：柳如是是活动于明清易代之际的著名歌妓才女。她个性坚强，正直聪慧，魄力奇伟。就文学和艺术才华，她被称为“秦淮八艳”之首。书画也负名气，她的画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深得后人赞赏，称其为“铁腕怀银钩，曾将妙踪收”。她与江南大才子钱谦益的爱情故事更为历代所铭记。然而，最让人钦佩的是她面对国破家亡之时，视死如归的大节意识。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曲《贺新郎》是辛弃疾晚年的心声和写照。相传辛弃疾每逢宴客，“必命侍姬歌其所作。特好歌《贺新郎》一词，自诵其警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又曰：‘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每至此，辄拊髀自笑，顾问坐客何如 ”。辛弃疾无法知道四百多年后，有一位心怀天下、才华横溢、侠骨柔肠的红尘女子，和他一样与青山“情与貌，略相似”，给自己取名为柳如是。

柳如是本性杨，名爱，后改姓柳，名隐，号河东君。她幼年被多次辗转贩卖，身世不清。后入“归家院”，收在名妓徐佛的门下。受徐佛的教育熏陶，幼年的柳如是能诗词，擅书画，才艺出众。十四岁时，花季年华的她嫁给了年逾花甲的大学士周道登为侍妾。周系状元出身，对聪慧美丽的柳如是宠爱有加，常把她抱在膝上，教她读诗学文（中国老男人的洛丽塔情结，呵呵）。周的妻妾们醋意大发。周道登死后，柳如是被迫下堂，重操青楼旧业。柳如是天资聪颖，又受名流士大夫的熏陶教益，翰墨丹青，吟诗作词，弹唱度曲，样样精通，每次集会，分题步韵，颇有曹子建之捷才，加之她性格疏朗豁达，常以南宋巾帼英雄梁红玉自比，慕名而来的名人雅士应接不暇。



柳如是不仅容颜俊美，而且风韵潇洒。她喜欢穿男装，与名人雅士以兄弟相称。《河东君小传》中记载她“幅巾弓鞵，著男子服。口便给，神情洒落，有林下风。”有才情、有格局、有容貌的女孩子很容易收获大批的蓝颜知己，有时也不可避免地将友谊的小船升级为爱情的巨轮，当然也说翻就翻。青年才俊宋辕文出身云间望族，与柳如是年貌相当，他倾慕于柳如是的才华和性情，曾为她写下著名的《秋塘曲》，其序云：“坐有校书新从吴江故相家流落人间，凡所叙述，感慨激昂，绝不类闺房语。”宋辕文想娶柳如是为妻，遭到了家里的强烈反对，他渐渐地疏远了柳如是。有一次政府整顿风气，清理流妓，柳如是请宋辕文帮忙疏通，可宋公子怯懦了，嗫嘘半天才说了一句“姑避其锋”。柳如是失望至极，凄然地说：“别人说这话不足为奇，你却不该如此。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说完，亮出倭刀向桌上的古琴砍去，琴弦轰然哀鸣，根根断绝。既然分手就不再纠缠，柳姑娘分手的方式够磊落。

陈子龙是云间三才子之一，年长柳如是十岁。二人情切意笃，曾短暂同居于松江南楼，赋诗作对，互相唱和。可惜美景不长，陈子龙元配张氏带人闹上南楼。柳如是不甘受辱，毅然离去。两人分手后，陈子龙仍为柳如是的诗集《戊寅草》作序，评价柳的诗词“远而恻荣枯之变，悼萧壮之势，细而饰情于潴者蜿者，则有寒澹高凉之趣。”后来陈子龙参加反清活动，事败被捕，投水殉国。柳如是对其英勇就义的行为心存感佩。爱情不在了，友谊还在，柳姑娘应该是分手后仍可以做朋友的典范。



柳如是的感情生活中，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是她和钱谦益的忘年恋以及二人共同经历朝代更迭，面对国难，所表现出的不同气节。柳如是有才情、有傲气、也有胆气。几经情感波折，同时也为了躲避渣男谢三宾（本文不再赘述），她放出话“非才学如钱谦益那样的不嫁”。她雇了一叶小舟，一身书生装扮，只身前往“半野堂”，拜访钱谦益。钱老在没见到柳如是时，就被她的诗征服了，他对那首“垂杨小院绣帘东，莺阁残枝未相逢。大抵西泠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赞赏有加。崇祯十四年，钱谦益在原配健在的情况下，以“匹嫡”也就是大老婆之礼迎娶柳如是，婚礼在豪华的游船上举行。

老爷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名人纳妾被视为风流韵事，而停妻再娶则关乎社会风气。愤青愤老哗然攻讨，围观的群众还朝花船上吐口水扔砖头。钱谦益毫不为意，“买回世上千金笑，送尽平生百岁忧”，他娶回了最优秀的女人，得意还来不及呢。此时钱五十九岁，柳二十三岁。钱谦益在虞山为柳如是盖了“绛云楼”，楼中藏书为一时之冠。两人情投意合，读书论诗，相对甚欢。那是一段平静而快乐的时光。顾公燮《消夏闲记》载：柳如是问丈夫爱她什么，钱谦益说：“我爱你乌般头发白个肉！”钱谦益反问娇妻，柳如是娇嗔地说：“我爱你雪白头发乌个肉。”



后来崇祯帝自缢，清军占领北京，明朝在南京建成了弘光小朝廷，柳如是支持钱谦益当了南明的礼部尚书。不久清军南下，兵临南京，柳如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没想到钱谦益伸手探水再三，对柳如是说：“水太凉，老夫体弱，不堪寒凉。”面对钱谦益说出这样毫无气节的话来，柳如是深感绝望，投身向水，后被救起。钱谦益腼颜降清，去了北京，柳如是坚持留在南京。钱谦益做了清朝的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是个编纂的闲职。受柳如是的影响，他半年后便称病辞归。钱谦益因黄毓祺反清案被捕入狱，柳如是四处奔走，将其营救出狱。她鼓励钱谦益与尚在抵抗清廷的郑成功、张煌言等联系，资助慰劳抗清义军。钱谦益降清，本应为后世所诟病，但有赖于柳如是的民族气节和爱国义行，冲淡了人们对他的反感。

1664年钱谦益八十三岁，病逝。五十三天后，柳如是自缢身亡，终年四十六岁。

“幅巾道服自权奇，兄弟相呼竟不疑。莫怪女儿太唐突，蓟门朝士几须眉？”我喜欢王国维对柳如是的评价。更多文章，敬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心医定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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