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记-散文】自由自在的风/贺彩虹

那时候我是假小子一枚，不知道风会不会把我当男孩来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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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吹来一阵风，地上掠起一阵风，呵，自由自在的风。我认识的风，是一位美丽的女孩子，小学时相识，初中时成为朋友，一直到现在。

风是美丽的，甚至可以说是出众的，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姣好的面庞，让一直像个“丑小鸭”的我有点“高攀不起”的感觉，所以小学时认识了却并没有在一起玩过，但人的天性还是愿意追求美的，我的爱美之心还是战胜了内心的自卑，所以到了初二时，也不知是什么机缘，我们就玩到了一起。初二是个危险的年级，的确，在那时，老师对我们基本上不闻不问，我们在贪玩的年龄又不太懂学习。我和风就是那时的“玩伴”，常常一起走出校园那窄窄的门，或者越过那段拆了又堵，堵了又拆的矮墙，到我们校后那“迷人”的风景里去，虽然那里除了庄稼就是土路，我们却总是百玩不烦。坐到那个沙土窝里，玩那一地细细滑滑的沙土，拣到一串长长韧韧的马尾，那时，一件很不起眼的东西也能让我们赏玩半天。在那些校后的玩乐里，曾摸到过很沉很长的一段白骨，我们执意说那是人骨，然后自己吓唬自己；曾见过很长很薄的一片花蛇皮，我们以为是条蛇吓得惊叫连声；更可怕的还有，曾经在北大堤上看到过被丢的早夭的小婴儿（因为我们那里迷信早夭的孩子不能埋），吓得几天不敢再上北大堤了。不过，好玩的事情也有，记得有一家人种的洋葱，还没长成，根部只有一个小小的圆结，可能是刚浇过水，长势喜人，我们看着绿油油的太馋人了，就拔了几棵当时就给吃了，没长成的洋葱一点也不辣，还有点甜味，吃完我们又担心人家是不是刚打过农药，后怕了半天，回到家还在琢磨万一就这么过去了该怎么办。最令人难忘的是那一年冬天下了一场特别大特别大的大雪，厚厚的积雪都快没到我们的膝盖了，校后的田园成了茫茫的雪野，当时我和风、琴、彦明一起在雪地里疯玩，弄得满身是雪，也不觉得冷。后来每次我们见面都要感慨一下再也没见过那么大的雪了。后来听说崔健有首歌就叫《快让我在雪地里撒点儿野》，想来在雪地上撒撒野应该是大家都喜欢的事吧。

和风在一起，不用拘束，不用设防，有话就痛快地说，有歌就放声地唱，有泪就尽情地流，有欢笑就开心地狂……常常我们在一起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一些应该忘记或者不该忘记的事。

等我和风同“校后风景”说了再见，我俩就不再同校了，风初三未念完就回家了，我也说不清她为何离我而去，也许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因为她是风，她是自由的，又是好动的。



【1990年春天，明、凤（后排右一）、琴与我，在我经常提到的金堤坝上。】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便常常不定期的相聚，有时是我去找她，坐在她家的窗前一起细数那些走过的日子；有时是她来找我，在风中，在雨中，在融融的月光中……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天晚上她踏着清凉的夜光而来，寒风中，她的脸被冻得红红的，更加可爱。风是最富热情与感染力的，常常一见面，她就会给我一个大大的热烈的拥抱，或者，用她温暖的双唇灼热我冰凉的脸颊。这是我们俩的特殊仪式，跟别人没那么亲热。说句开玩笑的话，那时候我是假小子一枚，不知道风会不会把我当男孩来喜欢呢？我记得她在家东的一个小食品厂工作的时候，我寒假里去找她，穿着绿色的军大衣（就是“大衣哥”穿的那一种吧），留着短短的头发，傻愣愣的，还拿了根烟假装很在行地抽着，在那里呆了一上午，别人愣没看出来我是男孩还是女孩，还以为我是风的男朋友哪。想起来那是我最得意的一次装痞子成功的案例。

在我们那里，男孩女孩一旦不再上学，就会有提亲的自动上门，而自由的风也因此不自由了一次。在她十七岁那年，家中给她订了亲，是我们本村的一个男孩，她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以后却又深感自己对他并无感情可言，于是在定亲几年之后，男方想要结婚的时候，风改了，风坚决不肯那么早结婚，婚事也就告吹了，风重获自由。这件事现在说起来非常轻松，可是对于风而言，她所承受的压力和经历的曲折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不大愿意在我面前说起的，只有一次她说了句为这事她差点自杀，吓得我和琴好几天接连去看她。

或许是因为风太美了，也或许是她性格太开朗了，所以，围绕她，总有这样那样的故事或传奇，曾经她被这些流言气得难以自已，不过很多很多日子过去，风也无所谓了，一手难堵众人口，只有奉行“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准则了。其实我在花池上学的那段时间，看见英焕疯狂地写言情小说，我也学着写了一篇，记得里面的三个女孩都叫凡凡，写的就是风、琴和我的故事，那里面的风也被我给安插了一段莫须有的爱情传奇。不过，小说并没有给风看过，到现在我自己也找不到了。



【2016年春，风在金堤上我们当年照相的地方附近留影】

自由的风又自由了好一阵子，家中做农活，出门去打工，总之是逍逍遥遥，自由自在的。然而，太美丽的人自由不了多久的，凤兮凰兮，蝶恋花兮，总之提亲者众多，她又一次订婚了，这一次，是她自己也答应了的。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订婚没多久她就走入了婚姻的围城，我再不能假装她的男朋友了，少了好多乐趣。再见结了婚的她，多了一份风韵，少了一份往日的泼辣，感觉温柔了许多，也许是婚姻改变了风吧。

不管是泼辣还是温柔，都是那缕自由的风，她永久地吹过我的心海，带给我持久的心动和永恒的情谊。

自由自在地吹吧，我爱的风！

1995年10月20号手写于山师北院

2016年5月16日录入电脑时有增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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