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乡愁】 家乡的河

家乡的河作者/董玉珍夏天到了，自然地想起了家乡的那条河。记忆中的家乡是一座美丽的江南小城，依...

夏天到了，自然地想起了家乡的那条河。

记忆中的家乡是一座美丽的江南小城，依山傍水。山不高，却很秀；水不深，却很清。城南有一条河，因为是长江的支流，故叫长河。住在长河边的我，便是喝着长河的水长大的。

如今我已年逾七旬，离开家乡也有五十多年了，一切都物是人非——父母走了，兄弟姐妹也散在各地，可我却常常梦到家乡，梦到那条奔流不息的长河。



记得儿时，夏天的清晨，父亲每天都要去长河边挑两桶水回家，每次我都惊喜地发现，那清澈的水里，总是游着几条快乐的小鱼儿。放暑假的时候，最盼着母亲打发我去河边淘米洗菜，只要把淘米篮往水里一放，小鱼儿立刻围拢过来，轻轻一提，小篮里游满了一尾尾小鱼儿，它们在那儿焦急地蹦啊跳啊，再将篮子沉入水中，小鱼儿赶紧蹦了出去。就这样一提一沉，一篮子的米去了一小半，回家自然免不了母亲的一顿骂。

下午太阳快要下山时，我又悄悄地从母亲的针线箩里偷出一根大头针、一截棉线，把它们做成弯钩，栓到竹竿上，再钩上从地里挖出的蚯蚓，直奔河边。只要竹竿轻轻一甩，很快就有小鱼儿上钩，妹妹便像一只快乐的偷腥的小猫，忙不迭地卸下。



晚上也不闲着，带上妹妹，拿着手电筒，提着淘米篮，里面放好白天准备的鱼食，又到河边捕虾了。只要把压着石头的篮子放入水中，悄悄地等一会儿，再提篮一看，满满的都是活蹦乱跳的透明的虾。

那时一到讯期，长河里的水便会漫过河床，家里的大人都愁眉苦脸，我们却兴高采烈。因为小鱼儿小虾儿就在家门口游荡呢，时不时地蹦跶出水面。我和妹妹常常在母亲无奈又苦恼的训斥中快乐得像水面上翻飞的蜻蜓。

再后来，我已长成了一个少女，钓鱼捕虾已成了妹妹热衷的事了，而我呢，常常坐在河边发呆。看河对岸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地，看被微风吹拂着荡漾的河面，看夕阳下的渔舟唱晚……而我最爱看的还是女人们拿着棒槌，挎着篮子，哼着黄梅小调来河边洗衣的场面。河水真清啊，清得连淹在河水里的台阶、石块都清晰可见。那“嘭嘭嘭”的声音此起彼伏，身着各色花衣的洗衣女子们，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天边的彩虹落入长河……



今年夏天，我回了趟家乡，特意去长河边看了看。河面窄了，河水似乎也不流动了，偶尔有一两艘渔船驶过，也是无声无息，没有浪花，没有汽笛。记忆中家的位置处已筑起了一道护城墙，墙的那边是一排排的别墅，不会有人去河里挑水了，也不会有人去河里洗衣了。别墅四周安静无声，人人都躲在紧闭的空调房里寻求欢乐，安静的长河，默默无语。

我失望地离开了长河，看来我也只能继续在梦里寻找长河边的快乐了。曾经的家乡，变了很多，没了很多；曾经的家乡，在我离开五十年后，只能叫故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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