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花落的声音

【晚安】...

【宝二爷前言】

最近手头工作较多，懒于动笔，发完小伙伴的稿件之后，今天突然意识到公众号已经是第六天没有更新。Juty本来说今天晚上给我一篇文章，没想到只给了一句话让我“再宽限两天”。

不能让公众号再继续空白两天了，只好我自己凑一凑，晚上打完球洗完衣服回来码了点字。期间各种短信各种微信乱入，自己写着写着都不知道写什么了。

好在，我写的是散文，就让它再散一些吧。哈哈。

五月已经过半，天气越来越热，花园里那些早开的月季开始慢慢打蔫、泛黄、卷边，慢慢走向凋谢。

几个花一样的小姑娘从花园边走过，看到那开始枯萎的花朵，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花无百日红”的惋惜，一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花开花落的时候，你是否听到了它们的声音？

花开的时候，春天刚到，赏花的人们觉得自己同那花儿一样，刚刚摆脱冬天坚硬寒冷的外壳，一切都变得温暖轻盈起来，于是花园里那一丛丛的月季面前每天都围满了人，姑娘少年叽叽喳喳着婀娜多姿，相机手机咔嚓咔嚓着姹紫嫣红。花开的时候，便开出一片流光溢彩，开出一片热闹非凡，娇嫩的花瓣在微风里自由欢快地歌唱。

慢慢地，春风不再温柔，阳光变得炽热，暴雨雷电不断袭来，鲜艳的月季不再柔嫩，颜色变得更深，花瓣也变得更厚，它在努力让自己成长。到它快枯萎的时候，它已经变得沉默许多，只有花香却更加浓郁，微风吹来，全都是脉脉的香气。就像一个人，慢慢地在生命中从成熟走向枯萎。

于是，当昔日娇美的月季变成了“昨日黄花”，人们不愿再驻足停留，匆匆一瞥便垂头而过。



花开时，人们笑靥如花，花落时，人们面沉如水。

枯萎的是什么？是那些花儿，还是人们的心境？

一个月，便是花的一季，是它的一生。萌芽、绽苞、盛开、枯萎、凋谢，其实也就是人的一生。或许人们不愿看到凋谢的花朵，就是不愿看到未来枯萎的自己吧。我们的民族性格历来就是含蓄、内敛，所以才有“花无百日红”无奈的感慨，才有“感时花溅泪”压抑的浪漫，才有“落花人独立”忧郁的孤独。



想到了英国诗人托马斯·卡洛的一首诗《不要再问我》（Ask Me No More）。卡洛是17世纪英国比较著名的诗人，很有才气，但一生大部分时间被英国国王查理一世留在身边“御用”，做国王的“尝菜官”一直到去世，很有些类似于中国古代“翰林供奉”的角色。卡洛很受国王重视，一生写了很多诗歌，但多数为应诏诗、应景诗，文学意义不大，也就有失流传。但卡洛毕竟是个有灵气有才气的诗人，《不要再问我》就是他歌颂爱情主题的代表之作，和《诗经》中《关雎》一诗有异曲同工之妙。四步抑扬格格律严整，节奏明快，意象深远，明艳又不失清新，我在给学生讲英国诗歌的时候曾经很细致地讲过这一首。

全诗一共五节二十句。第一节四句说：

  

Ask me no more where Jove bestows,

When June is past, the fading rose;

For in your beauty’s orient deep,

These flowers, as in their causes, sleep.

它的译文，我一直觉得这样比较好：

不要再问我，

六月过后，

丘比特将如何收拾

那些凋残的玫瑰。

在你纯美的内心深处，

那些花儿

正如婴儿般安睡。

当然，这首诗写的是玫瑰，不是月季。但是在我心里，一直有一种执拗的想法，我总觉得月季只不过是同样出身高贵的玫瑰流落民间的孪生姐妹。从植物学上，它们都属于蔷薇花科，而在英语中，“玫瑰”和“月季”都只不过是Rose的一个品种而已。所以，据说很多在情人节想用鲜花表达爱意的情人们送出的都是经过装扮和掩饰的月季或蔷薇，而并不是真的玫瑰。



不管怎么说，卡洛的这首诗里，“六月过后”的玫瑰花儿也如我楼下花园里的月季一样凋谢了。不过诗人并没有逃避面对那“花退残红”，也没有扼腕顿足感叹韶华易逝，你若心中有爱，眼里有情，美丽的花朵永远都不会褪色，它会一直开在你的心里，活泼而又鲜艳。

一样的花落，落出两种不同的声音。这，是属于西方人的浪漫，直白而又开放。

让花儿凋谢吧，因为没有人能够阻挡。每一朵你看过爱过的花儿，都不应该在你的忽视和拒绝中默默掉落它的花瓣和生命。接受它的死亡吧，让它涅槃在你的心里，在岁月的流转中，让季节的每一个轮回里都有一段它用自己的明媚涂满的春天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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