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文苑 《麒达传》(六)

 

那人突地“噗呲”一笑,用手一抹,原是一个豆蔻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无比。麒达不由呆住,内心一喜,低声呼唤:“颜悦……”少女瞧了一眼地上的麒达,见其形容憔悴,却仍百折不屈。...

那人突地“噗呲”一笑,用手一抹,原是一豆蔻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无比。麒达不由呆住,内心一喜,低声呼唤:“颜悦……”少女瞧了一眼地上的麒达,见其形容憔悴,却仍百折不屈,微微自叹一声,但并不答言,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祥子。陈祥子不敢怠慢,也自不动。二人僵持着,衣袖俱已鼓起。陈祥子冷笑一声,突地飞至半空,举起宝剑直刺下来。少女也是跃起,挽起一片剑花,迎向陈祥子,但听空气中“呯呯”声不绝。二人又落回原地,陈祥子很是诧异,紧盯对方,终是不动。这时,一旁有人忽然娇笑一声,但见知阅已然跃起,翻起绵花双掌向少女的肩头拍来。少女冷笑一声,左手一抖,几朵茉莉花朝知阅飞去。那知阅浑身一震,移步避开,那几朵茉莉花却已“噗噗”嵌进了亭柱。知阅不禁骇然,道:“姑娘究竟是何人?你师父可是……” 少女道:“我自不与你说,你待怎样?”知阅不禁大怒,手中却已多了一把蓝汪汪的弯刀,跃起挥了过去,那陈祥子则从侧面刺将过来。少女不再多语,与二人激战一起。但见,少女姿态妙曼,虽同时相接二人,却仍游刃有余,雪白的身姿在刀光剑影中灵动。知阅突地冷笑两声,手中扬起一把蓝针,罩向少女。少女飞出几朵茉莉花,蓝针遇花则落。陈祥子见知阅并未得手,眼中凶光毕露,右臂突然暴涨,手中剑已伸至少女的胸前。知阅即刻跟上,弯刀劈向少女的后脑。麒达之前已被建峰捆于地上,无法动弹,不由急道:“颜悦,小心!”少女自不答言,沉着闪避。知阅“咯咯”娇笑,手中又是一把蓝针,却是朝麒达飞来。少女大急,将剑舞成雪花一片,扑至麒达。陈祥子紧上一步,一剑刺向少女。少女左手飞出几朵茉莉花,挡去蓝针,右手反刺陈祥子。知阅见少女如此关切麒达,更是刀刀劈向麒达。少女一人敌二,护着麒达左挡右阻,投鼠忌器,不由渐落下风。麒达叫道:“你自去,无需管我。”那少女边挥剑边斥道:“死呆呆不会离麒哥而去。”麒达闻言,内心激荡,涌上一股甜蜜,但见颜悦已连连遇险,由不得又心急如焚。

这厢,陈祥子喊道:“夫人,莫下死手,留下活口。”那知阅见少女手法颇为熟悉,突然心头恶气,哪里还顾得陈祥子,“咯咯”娇笑间一刀紧似一刀,透着无尽的杀机。麒达叫道:“颜悦,你再不离去,麒达嚼舌自尽便是!”何颜悦叫道:“麒哥你若敢离我而去,死呆呆便是变成鬼也不放过你,死呆呆终是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陈祥子嘿嘿冷笑,叫道:“好一对年幼痴娃,老夫今天即成全你二人,让尔等阴间相会,倒也惬意。”言罢,陈祥子已一剑刺中颜悦的右臂,顿时鲜血淋琳,浸透了雪白的衣裙。知阅见状,不由大喜,更是下了死手。颜悦虽兀自冷笑不已,手中的剑却已是不如刚才灵活,不一会儿,竟已危在旦夕。麒达见状,心如刀绞。

一阵笛声飘了过来,清远却透着无穷力道。陈祥子和知阅心神俱是一荡,在半空中但觉手脚疲软,随即翻身落地。院落里的灯笼火把却突然熄灭,顿时黑了一片。颜悦喜道:“洪春师兄,你竟也来了。”黑暗中,只听远处一阵笑声渐渐逼近,却是清朗无比、潇洒不羁。陈祥子在黑暗中叫道:“你又是何人?”那人道:“我也不与你说,你待怎样?”颜悦听得,不由咯咯笑了出来,道:“师兄,陈祥子老儿听得可要气翘了三绺羊须。”洪春哈哈笑道:“那我替师妹割了这羊须便是。”何颜悦道:“我不要羊须,但凡要那只羊头。”洪春道:“师妹喜欢羊头,我就与你提了来,附带赠送一只大母羊。”二人一唱一和,居然完全不将宰相与宰相夫人放在眼里。陈祥子与知阅不由大怒,纷纷跃起,挥起手中利器朝二人砍去。四人顷刻交战了几个照面,陈祥子与知阅已落下风。这厢麒达突感身上的绳索一松,一双温软的小手已拉起他的胳膊,但听有人在耳边轻道:“快跟我来。”似是一少女的声音,却又不是何颜悦。麒达直觉诧异,那人却已经拉了他起来往幽深处跑去。陈祥子分身乏术,余光瞧见,不由急喊:“来人,快给我把这贼伶擒住。”

麒达但觉如堕云雾,依稀中前面带路之人,苗条纤弱,却已是跑得气喘吁吁,想是素日从未如此急跑过。麒达边在后面紧跟,边道:“前面姐姐,自是跑慢些,不要为了麒达伤了身子。”那人并不答言,却加快了脚步。后面,已然听到侍卫隐约在喊:“快,在那边呢,快。”那人却已是奔跑到了极限,突地脚下一绊,往前急倒。麒达大急,伸出双手将其拦腰抱住,但觉怀中之人份量极轻,温香软玉,芳喘微微。那人回过头来,淡淡的月光下,清丽的脸上一双幽怨的眸子凝视着麒达。麒达惊道:“你是宰相府小姐枼玉……”枼玉已然羞红了脸,垂下了眼帘,轻轻挣脱麒达的怀抱。麒达道:“枼玉小姐,为何挽救在下。” 枼玉却已泪花涌出,垂下眼帘。后面,侍卫似已追来,嘈杂声渐渐逼近。枼玉大骇:“快走。”拉着麒达继续奔跑。

二人来到一僻静厢房,枼玉见前面似已是死路,便拉着麒达跑了进去。二人蹲在一巨大的案几后,侍卫们的脚步声似从远处正纷至沓来。二人俱不敢言声,黑暗中只听得两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远处,听见颜悦连声呼喊:“麒哥,麒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麒达伸长了脖颈原想回应,枼玉的手已紧捂住麒达的嘴。枼玉在麒达的耳边低声急道:“你若现在喊将出来,必定即刻被抓,那少女赶来之前你却已被侍卫杀毙,那少女不定有多悲痛,纵是武功再高,终是枉然。想那少女武艺高强,自不会有事,而你今天若能逃将出去,你二人终还有见面的时候。”说到最后,却已有些哽咽。麒达听罢,哀叹一声,便止住了呼喊。远处,颜悦兀自在呼喊:“麒哥,麒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但闻喊声越发惊疑和凄楚,而后竟变成了哭声。麒达紧咬双唇,眼泪却已滑落,流进了枼玉的手掌。枼玉在旁也自垂泪。

这厢,如狼似虎的侍卫已追至房外,即刻便要冲将进来。一个生冷的声音突地在外头响起,麒达及枼玉听得建峰喝到:“此处是府上的禁地,擅自闯入,可知死罪!”一个侍卫轻声道:“可相爷要的人若是凑巧躲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外头传来一记耳光,但闻建峰道:“这是相爷的命令,违抗者立斩,还不给我退下。”众侍卫喏声而应。麒达二人躲在里头,不敢言语,只觉得的那建峰仍站立于屋外,直等到众侍卫悉数退去后才微叹一声,轻敲一下窗棂后便自离开。

枼玉兀自跳起,蹑手蹑脚跑至窗户前仔细查看,见果真不再有人,便飞速跑回案几,在墙壁上到处摸索,突地摸到一物,即招手叫麒达过来。二人使劲将该物往下压,但听得“嘎吱嘎吱”一阵声响,一道暗门徐徐移出,枼玉拉着麒达跑了进去,暗门在后面自行徐徐推上。麒达见里面漆黑一片,便问枼玉:“这是何处?”但闻枼玉低声抽泣,却不说话。良久,枼玉道:“你身上可有火褶子。”麒达道:“所幸昨个师兄咸肉宝赠与我一个。”麒达想咸肉宝不知现在如何,不由微声叹息,边叹边从胸口摸出火褶子,甩将出来,眼前顿时一亮。麒达仔细分辨,却是一个极为幽深的地道。枼玉犹豫了一下,颤声道:“你随我来便是。”麒达满是狐疑,低着头跟着枼玉慢慢往前挪去。那地道着实细窄,只容一人穿过,麒达在后跟着枼玉,但觉枼玉的身体不停发抖,更犹自低声啜泣。也不知过了多久,火褶子终于歇灭,麒达甩了几次均告失败,叹了一口气,重又放入怀中。地道里又是一片漆黑。枼玉有些害怕,手往后伸,一把抓住麒达。麒达但听得枼玉的一颗心剧烈跳动,浑身尚在颤抖,不禁拥紧了枼玉。枼玉不断哆嗦,泪水飞溅至麒达的脸上。二人站在漆黑的地道间,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烛光,二人屏住呼吸,但闻得远远传来“呛呛”的锁链声,渐渐靠近而来。枼玉停止了哭声,却哆嗦得更为厉害,麒达也自惊惧不已。烛光越来越近,那锁链声渐然清晰入耳,似已在身边。一阵歌声从那边飘来,但闻凄楚动人、婉转忧伤。麒达睁大了眼睛。歌声渐渐停止。

一个穿着褴褛白衣的妇人举着长烛出现在了前面。

但见其雪白的长发悬垂于地,披散住面容。妇人的身上犹自捆绑着几根手臂粗的铁链,拖在地上,“呛呛呛”不绝于耳。烛光中,麒达猛然瞧见妇人裸露在衣衫外雪白的手臂上条条伤痕,兀自向外翻着血泡,似被人经常鞭打过一般,不由心惊。那妇人站立片刻,朝麒达、枼玉慢慢转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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