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个住在贫民窟的女孩的灵气——《芒果街上的小屋》

 

他们不会知道,我离开是为了回来。为了那些我留在身后的人。为了那些无法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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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芒果街上的小屋》
你永远不能拥有太多的天空
你可以在天空下睡去,醒来又沉醉
在你忧伤的时候,天空会给你安慰
可是忧伤太多,天空不够


灵气,这个词不好说。

我第一次注意它的时候,它安静地躺在老师批改过的我的习作本上,红色飞舞的字好像有点郑重。那时候的我,每天顾盼,疯傻又忧伤。眼前的字从清晰到模糊,我好像在海里找到可以依傍的东西,我就这样抱着我还不知道怎么去定义的这两个字游过我的青春期。无论在初中任由个子和灿烂像野草一样疯长,还是高中变得愈加走向两极的羞涩和烂漫,我觉得这世上也许没有可以理解你的人,但是有可以理解你的词。




让我注意到这本小书的是女孩的眼神。一翻开书页,看到的就是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头卷卷的头发,一个和我只看一眼以后即彼此相通的女孩。时过境迁,我依然为这个眼神而心动。她向着家的方向奔跑回眸,有一丝鹿一般的惊慌和好奇;镜子里,她睁着眼睛望向那个“陌生”的自己;渺小的背影望着天上诡谲的云;穿上妈妈的高跟鞋在街上调皮地笑……许多许多个她,都睁着大大的杏眼,眼神清澈纯净带着轻灵的美,还有一茶匙的忧伤。



她叫埃斯佩朗莎,九岁,随父母和兄弟姐妹搬到美国墨西哥贫民区的芒果街。芒果街是一个温暖的名字,而住在芒果街上的人们并不在温暖的庇护下。


芒果街上住很多人。很多女孩、男孩、爸爸妈妈们。

萨莎有着埃及的眼圈,烟灰色的丝袜,像羽毛一样的头发,男孩们都觉得她漂亮。她却总被关在房间里,一放学就慌张逃往自己的囚牢。

马琳有一个在波多黎各的男友,她给她们看他的信,说些他们会结婚的傻话,却每天黄昏坐在外面,听收音机、点一支烟,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跑过来说喜欢她的眼睛的男孩。她在等一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人。

曾经青春的露西,有一天嫁了好人家住进了漂亮的房子,如今又住回了芒果街,一天听到埃斯佩朗莎念诵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童谣,曾经写儿童故事的她抬眼看向天空时,已经泪湿眼眶。



埃斯佩朗莎和好朋友们数着天上的流云玩,一朵朵云变成一个个名字,就是那样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消耗了整个午后。

她自言自语妈妈柔软的头发总有一股烤面包的味道。

她和妹妹跑到一家卖旧货的商店里探险,被那旧的音乐盒放出的音乐迷住……



她像个自言自语的女孩。她就那么睁着大大的眼睛游荡在芒果街去探访每个人略显忧伤的影子顺道偷眼看看自己的,这个孩子,自己调了一种夕阳最温柔时候的颜色。

我原先以为的“灵气”是一个人对世界的个人化点染,我对世界的理解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毫无目的地放任自己光着双脚跑在新割了稻子的稻田里,被稻茬硌得生疼但依然满不在乎地放着自己的风筝。但是在埃斯佩朗莎小小身躯里奔走着的灵气让我看到了不一样。



埃斯佩朗莎说她的名字像数字九,像一种泥泞的色彩,像爸爸刮胡子的时候播放的墨西哥长篇,呜咽似的歌。名字是远在墨西哥的祖母的名字。

邻居的新生儿夭折,她去了葬礼。有三个女人对她说:“你的名字,是一个可以走得很远的名字。但是你要记得回来。最终你是要回来的。”她的名字在西班牙语里是希望。

“有一天我会把一袋袋的书和纸打进包里。有一天我会对芒果街说再见。我强大得她没法永远留住我。有一天我会离开。 朋友和邻居们会说,埃斯佩朗莎怎么了?她带着这么多书和纸去哪里?为什么她要走得那么远? 他们不会知道,我离开是为了回来。为了那些我留在身后的人。为了那些无法出去的人。 ”

她的灵气不仅是一个人对世界个人化的点染,还是对它的残酷的吸收和背弃,最终用自己的方式与它融合之后,她将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回来。就像她说她不喜欢跟着家人在周末去山上爸爸工作的地方,和所有人一起眼巴巴望着那漂亮的房子,她想要拥有自己的房子,不是属于爸爸的,不属于某个男人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她将收留流浪汉,她深知没有房子的滋味。

朋友去她的家里时听见阁楼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时,那不再是老鼠的声音,是那个已经进了温暖梦乡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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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时被我奉为知己的“词语”
似乎每时都有一些内涵上的改变
我不把这称为背叛
我把它称为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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