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尽头（1.7）：他心里忽然充满了占有的欲望

丁鸿心里抽搐了一下，意识似乎被王二宝控制了。他心里忽然充满了占有的欲望，渴望能把那个坐姿骄傲的女人从对面椅子上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二宝，来了，好找吧？”

一个女人面若春花，为丁鸿开了门。

折腾两个多小时后，丁鸿抵达了目的地。表舅家位于漂来城郊，丁鸿在五百米外就认出了它。一片密密麻麻的平房中，那是唯一一座三层楼房。

女人欢快地从丁鸿手里抢过行李，把他领进了屋子。

丁鸿觉得女人有些眼熟。一想，记起来了，好像叫“小兰”，是王二宝同村的乡亲，也是他小学和中学的同班同学，当然，还有其它，譬如他和她曾多次结伴到镇上的文化站去看录像。

哗啦一下，脑子里突然豁了个口子，一些奇怪的记忆带来了一些和小兰有关的画面。

那好像是个夏日的午后，阳光眦眼，让所有东西看上去白花花的，知了叫得漫山遍野都是。王二宝和小兰拖拖拉拉地走在肠子一样绕着山丘的小路上，他们刚刚看完录像，那是一部林青霞演的琼瑶片，他们并肩而行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着，有点想靠近彼此的意思，但又不想马上靠近。他们都低着头，不知怎么搞的，脸颊慢慢红了起来。走着走着，小兰左手的小指碰到了王二宝右手的小指，王二宝就也动了动了自己的小指，两根手指勾在了一起。小兰似乎并不反感这状况，美丽的胸脯平静地起伏着，受身体里乡村荷尔蒙的鼓动，王二宝用小指把小兰勾得越来越近，最后把她搂在了怀里，然后学着录像里的情景，没头没脑地吻起了她。

因为认定自己不是王二宝，丁鸿觉得那场面有些滑稽并且辛酸。在王二宝和小兰相濡以沫的嘴里，他闻到了一股劣质大蒜的味道。王二宝脸上的蠢态也过于明显，找不出丝毫的潇洒或者优雅。而当时的小兰还有着一张黑红而粗糙的脸，丁鸿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小兰会让王二宝产生肤如凝脂柔情似水的幻觉。

这画面和幻觉似乎在王二宝的记忆中曾经密集地出现过一段时间，然后渐渐隐没。王二宝如父兄们一般，终于成了一个将在锯末和刨花中度过一生的木匠。小兰则离开了家乡，消失在王二宝记忆的河流里。小兰这个名字最后一次出现，是关于她嫁人的消息。她嫁的就是表舅，一个家具厂小老板。小兰嫁给表舅的时候，表舅已经五十二岁了。

看到丁鸿或者王二宝在那里出神，小兰的脸上飞过两片红晕。



在城里住了三年，小兰的脸变得白皙而嫩滑，表情丰富并细腻了，在衣服的衬托下，曲线很突出。即使按丁鸿的审美看，她也算是个漂亮女人。

“二宝，干吗心事重重的，想什么呀？”小兰脸上的红晕终于褪去，离王二宝远远地坐下了，望向他的目光松弛而节制。

丁鸿心里抽搐了一下，意识似乎被王二宝控制了。他心里忽然充满了占有的欲望，渴望能把那个坐姿骄傲的女人从对面椅子上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王二宝一定觉得他比过去更爱小兰了，丁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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