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课》系列音乐小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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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课》是一个年轻乐手的故事,他视音乐为生命,却在奋斗的过程中遭遇瓶颈,只能在家中不断练习。这时,一个神秘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他家里,改变了他的命运。在这个行事古怪的陌生人的带领下,乐手开始了十二堂不同寻常的音乐与人生课程:每堂课都以一种音乐元素为主题,每堂课他都会经历一次难以忘怀的奇遇。在课程结束之时,乐手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成功,也被指引向另外一扇大门……

十二次通过音乐抚摸生命、十二课穿越旋律直指人生。只要你曾用心听过一首歌,这本书就能为你带来启发四次格莱美奖得主、世界公认的音乐天才为你揭示完美人生的终极秘密与小泽征尔、卡拉扬、朗朗、罗大佑一起从本书中收获内心成长的力量《时代周刊》、《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出版人周刊》全球顶级媒体倾力推荐 。

第一小节 律动  永远不要为了我一个音符而失去律动。

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纳什维尔从事音乐工作,但我从没见过他。作为乐手,我在镇上还算小有名气。我在很多乐队演奏过,但从没听人提过他的名字。尽管我希望通过从事音乐挣得一份体面的收入,但事实上我拼了命也只能勉强糊口,而且现在我几乎已经溃不成军了。可能就是这样才会有他的出现。

我失业了,但是我不会像镇里的那些乐师们一样,被迫去领一份待业表。我的房东那时刚刚给我打过电话,提醒我离月底没几天了,因为没有音乐会要做,所以我迟迟没有回复他的电话。我的女朋友,好吧,我承认,那时我还没有女朋友。

尽管试了很多次,但我好像永远都不能进入最后环节。我的几场试演都没得到回应,一次次被俱乐部的乐队拒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一个很好的贝司手——虽然算不上最好,但还不错——所以我不理解,为什么所有的乐队都不欢迎我。

没有固定的演奏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我决定强化练习。我不喜欢练习(现在也是如此),但我知道必须要改变一些东西。要么突飞猛进的进步,改变我的音乐风格;要不就去另外的镇上,一切从头开始。考虑到境况窘迫,我决定选择前者。

我刚提到我讨厌练习了吧?我从不知道该练点儿什么或者为什么要练习,练习的时候也总是昏昏欲睡。所以那时我待在家里,痛苦地对着一大堆音阶,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以前老师告诉我要练习,我读过的所有的书也这么说:要勤于练习,要勤于练习!所以我就开始练习了。

那时,我的心情处在最低谷,因为我的演奏技巧毫无起色,而且我对自己的演奏很不满。我的家庭生活、我的爱情生活,是的,基本上我的整个生活都不尽人意。

雨点滴滴答答地打着窗子,再配上单调的音阶练习,成了最神奇的催眠曲。就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我的意思是指在我练习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他,更确切地说,他第一次出现。对,他就是那么做的,凭空出现,而且是不请自来!我认为他是不请自来的。他却说是我叫他过来的。我现在还是对这个说法将信将疑,但不管怎样,出于某种原因,他出现在了我的房子里。

我不知道这个陌生人站在那儿看了我多久。外面一直在下雨,但他身上完全是干的,这让我觉得他应该来了有一会儿了。抛去这些不说,最奇怪的是……我竟然不想赶他走。

从我坐在沙发的角度来看,他看起来很高而且很神秘。他穿着一套蓝色的航天员似的跳伞服,戴着个黑色的摩托车头盔。尽管他的眼睛被遮住了,但我还是感到它们可以窥探到我心灵的深处,并且要在那里找个合适的位置开始他的工作。

“你怎么进来的?”我被吓了个半醒。同时我也在想:他擅自闯入,为什么我却没有生气。

“你叫我来的。”

“我吗?”

“是。”

“但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你啊。”

“天哪!我给你钥匙了?”

“我不需要钥匙。”

“你是谁?”

“你的老师。”

“我的老师?”

“对。”

“我的什么老师?”

“什么老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好吧,那么,你想教我什么?”

“你想学什么呢?”

“很多东西。你能教我什么?”

“什么也不教。”

“你说的‘什么也不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什么也不教。”

这只是后来所有对话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但那时候,我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而且我需要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必须得说清楚点儿。你一声不响地就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想我需要个解释。”

他歪着脑袋,透过头盔上的面罩看着我的脸,然后说,“我什么都不教是因为没什么可教的。该知道的东西你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你叫我来,所以我就来了。”

“但是你说你是我老师。”

“是,我是说了,但你得了解:‘老师’只是一个头衔。我不能教你是因为没有谁能教给另外一个人任何事。”

“那是什么意思?”

“你只能教你自己。除非有一天我能把你脑袋敲开,把知识灌到你的脑子里,否则我什么都不能教你。我只能展示给你。”

“那么你能展示给我什么呢?”

“任何事情。”

“那就展示给我所有的事情吧。”我说。

“那可能得花点儿时间。如果有个具体的东西可能会容易点儿。”

“好吧,音乐怎么样?”

“太棒了!就是音乐了!我们现在开始吗?”

当时我并不确定我可以和这号人物开始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你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跳伞服,戴一顶黑色的摩托头盔(当时还没摘下来),但我提到下面这些了吗:他左胳膊下夹着一个滑板,肩上还搭着一个粗麻布袋。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他穿着这身行头,在雨中滑着滑板穿过街道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他很可能是来抢劫的。但是我又认为他不会这么做。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我最终决定跟他合作。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我想要更多地了解他。

“等等。如果你不是老师,那你是谁?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迈克,叫我迈克就行。”他边说边摘掉头盔,并向我伸出了手。

我记得他那双明亮湛蓝的眼睛,它们仿佛能催眠似的。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到它们可以窥视到我心灵的深处,我害怕让他看出点儿什么来,于是尽力保持着冷静。

我斜躺在沙发上,并不想动,所以他伸出的手独自悬在了空中。我坚持觉得我应该占据主导权,所以就趾高气扬地回答:“那好,迈克,关于音乐,你能教我些什么呢?”

“什么也教不了。我已经都告诉过你了,”他边说边收回他的手,“以前,我尝试着教过几次。有一次是在新泽西做一名巫医,有两次是在印度做瑜伽师。甚至在伊利诺斯开飞机时,我都试图去教些什么。这次,我要按音乐定律办事。有些人可能会叫我老师,但我不教东西,我只是展示而已。”

这个人满脑子都是一些……姑且说是莫名其妙的东西吧。我读不懂他。他在跟我开玩笑吗?他说“音乐定律”,那是什么意思?音乐是有一些规则,这我知道,但有定律吗?它不像我们谈论的万有引力定律或光速或——

“科学,”他打断我的思路说,“音乐远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科学。”我自言自语道。那正是我要说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巧合吗?肯定是。

“Mu,”他继续说道,“在古语中是‘母亲’的意思,sic是science(科学)的缩写。放到一起,音乐就是指‘所有科学之母’。所以你看,音乐很重要。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这门科学。你想看吗?”

尽管他讲起话来像个疯子,但他还是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可我不想这么快就屈服了。我想,既然这是在我家,那我就应该掌握话语权。我在沙发上又向后仰了仰,十指交叠放在头后面。然后,双腿交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酷酷的。他只是笑了笑,好像对我的所作所为早就了然于心。

我问他:“你玩什么乐器?”

他转身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将滑板放下,把右边的头发掖到耳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他不紧不慢地说:“我玩的是音乐,不是乐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迫不及待地问,这使得我在假想中对局面的控制瞬间土崩瓦解。

“我是一个音乐家!”他边说边把手放在胸上来强调自己的这一身份,“你只是一个贝司手。也就是说你弹的是贝司。而像我一样的真正的音乐家弹奏的是音乐本身,乐器只是一种表达方式。我知道音乐来自我的内心,而不是来自乐器,因此我能使用任何一种乐器,甚至连乐器都不用,就可以弹奏我内心的音乐。我是一个真正的音乐家,以后你也会是。”

他说话时那自信的样子让我禁不住想反驳他。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弹奏任何乐器吗?”我问道。

“我当然可以,你也可以做到。我们之间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意识到了这一点。真正的作家可以用打字机、钢笔、铅笔或者任何一样东西来写作。你不会因此而称他为“铅笔作家”,对吧?因为你知道这些不过是书写的工具而已。作品是来自作家内心的,铅笔不过是个工具。你的问题就在于:你一直试图用贝司讲述自己的故事,而不是通过它讲述。”

我很赞同他的话,但当时只是努力装着不相信的样子,拼命寻找他话中的漏洞。但我越琢磨他的话,就越对他这个人感兴趣,从而也就忘了去找什么漏洞。

他看事物的视角很独特。起先他只是一位不速之客,让我有点不快。但随后我好像是突然地就想从他那儿得到更多,想听他说话。他若是能帮我成为一名更出色的贝司手,我会很乐意接受他的帮助。

“你知道成为一名贝司手意味着什么吗?”他问我。

这个问题很怪,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就没做声。

“贝司是一种高尚的乐器。”他肯定道。

“什么意思?”

“它的地位被贬低了,也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其实它在乐队中是最重要的。贝司是一个乐队的基石,其他乐器的演奏都要以它为基础,但是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我当时不停地挣扎,不知是该听信他的话,还是继续负隅顽抗,以保持自己对形势的控制。但最终我还是屈服了。

“大楼的地基是最牢固的部分,”他继续说道,“但从未有人走进一栋大楼,然后说:‘啊,这个地基打得真牢!’除非这个地基不够牢,否则是没人会注意到它的。人们会在地基上面到处走,却从不会主动谈起地基。一位真正贝司手的人生也是如此。”

“哇!这种想法真酷!我从没这么想过。”

“为什么不试试呢?”他反问。

我对于自己的行为大为失望,因为还不想表现出自己对他的话感兴趣。于是我又接着故作镇定,答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从没有人这么教过我吧。”

“这就是你自身存在的第一个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你直到现在还在指望着别人来教你。”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所以只是默默地盯着地板。他也没有做声,似乎是在给我时间来消化他所说的话。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被教过,不是吗?比如小时候老师会教我们音乐。我自己甚至也教过音乐课。这时,我意识到我已经完全失去了谈话的主导权,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兴趣已经被激起来了。

我靠在沙发上,腿上放着贝司,想找些话说。他就一直坐在那把椅子上,最后我感觉那把椅子简直就是他的“专用椅”了。我知道他当时一直看着我,但我不敢看他。因为我并不想让他看出我当时的不自然。

要知道:几分钟前我还在睡觉……呃……练习。一直神思恍惚的我这时却要跟房间里凭空出现的一个陌生人进行头脑竞赛。

我想起小学的所有老师以及自己拉大拉琴时曾经参加过的音乐夏令营。我读过的音乐书或是哲学书现在都去哪儿了?这些书很吸引人,但是没有一本书能让我应付他的这些问题。

我的父母不会演奏乐器,但他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音乐的气息,甚至比一些知名音乐家都要有音乐的感觉。他们会去教堂唱歌,家里的音响总是放着音乐。小时候,他们就带我去听音乐会,大大地激发了我的兴趣,他们十分支持我对音乐的爱好,在我想要学音乐的时候慷慨支付费用。我不能说他们教过我音乐,但是他们是我音乐梦想背后坚定的支持者。我的童年是在满屋跳跃的音符中度过的,因而音乐对我来说就像第二种语言一样。

“语言,不错。”就像是听到了我的思想一样,迈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语言,这个说法很好。”

“等一下,难道你能听见——”

“音乐?”他狡黠地笑着打断了我,“我当然可以啊,难道你不行?”

“这可不是我要说的。”我嘟哝着。

他了解了我要说什么后就接着说:“音乐是一种语言吗?”

“我觉得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当做语言对待?”

“你是什么意思?”

“你哪门语言说得最好?”他问道。

“英语。”我答道。

“你的英语比音乐好吗?”

“好得多!”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在多大的时候掌握了英语?”

“我觉得应该是四五岁起吧。”

“那你是在多大的时候掌握了音乐的呢?”

“到现在我仍然在改进。”我很认真地说道。

“所以你只花了四五年的时间就学会了英语,可是你在音乐上花的时间都快赶上英语的四倍了,却仍然不能完全掌握吗?”

“对,是这样的。”我这时才明白了他问这些话的目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迈克问我。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练习得还不够吧。”这个问题让我觉得很灰心。

“那你练习了英语多长时间呢?”

“一直在练。”答毕之后,我想了想又说:“其实我只是会经常说而已,这并不算练习。”

“中!”他又继续说,“这就是你能这么自然地说英语的原因。”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停止练习吗?”我想让自己在谈话中重占上风,于是略带讽刺地反问道。

“我并不是在说你该还是不该做什么事。我只是在比较两种语言和它们的学习过程。如果音乐和英语都是语言的话,那你为什么不用你成功学会英语的方法来学习音乐呢?”

意识到我已经完全失去了谈话的主导权后,我最终完全放松下来并决定向他屈服。

我问他:“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他答道:“你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我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出了一个答案。

“我小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说英语。在出生前,我可能就已经听到过英语了。我每天都能听到人们说英语,被英语围绕着,所以学起来就很容易了。你觉得呢?”

“这是个好的开始,继续说。”

“好吧。因为我每天都听到别人说英语,因此我自然而然就会说了。”我越说越快,也越来越自信,“我没有思考,也没有练习,仅仅是听到英语后再说出来。我说得越多,就说得越好。”

“太棒了!你看,你终于明白了。我就是希望你能这样自然而然地找到答案。我真是个称职的老师。”他微笑着说。

“喜剧演员?挺称职!老师?不确定!”我开心地反驳道。

“那怎样将这种方法用于音乐呢?”迈克问道。

“我不清楚。大多数时候,我也是被音乐围绕的,差不多每个地方都会放一些音乐,这点与英语类似,但是我肯定忽略了一些东西,所以我的音乐不如英语那么好。”

我想了一会儿。

“啊,我知道了。我每天都说英语,却不是每天都弹贝司。如果我可以做到每天都弹贝司的话,我的音乐就会和英语一样好了,是不是这样?”

“在你还是小婴儿的时候也是每天都说英语吗?”他问。

“啊,好像不是。”显然,接下来他有很多要跟我说了。

“你需要每天讲英语来提高英语吗?”他问。

“不,不需要。”“那么,你忽略了哪些因素呢?”

“我不知道,”我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你告诉我吧。”

“交流!”他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道。

“什么?”

“交流。”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就是你所忽略的一点。在你还是婴孩的时候,你就可以用英语交流,你不仅可以,而且还被鼓励去用英语交流。更可贵的是,你是在和专业人士交流。你出生后,接触的每个人都算得上是说英语的大师,因此,你才能也成为英语大师。”

“大师?”我不解地问道。

“真正的大师,”他肯定地说道,“你之所以没被称为大师是因为别人的英语和你说得一样好。每个人都是英语大师。想一想,如果你的音乐造诣和你的英语水平一样的话,那你肯定会被当成一位音乐大师的。是不是呢?”

“天啊!你说得太对了!”我的激情再一次身不由己地迸发了出来。这些话似乎是不受我的控制,自己从嘴里跑了出来似的。他讲的道理都非常正确,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想到。

“谢谢夸奖,但请继续听。”这个陌生人继续说道,“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让你在小小年纪就成为英语大师。只有这两点:一是处于英语环境中,二是用英语与人交流。就是这样,你才能轻而易举地学会英语。你告诉过我,你同样拥有音乐环境,因此一定是第二个因素的问题了。”

“如果我们让初学者每天都与专业人士接触的话,他们要等上二十年才能学好吗?绝对不是这样的,他们可能用不了十年就学会了,也许学上四五年就会很棒了。”

“相反,我们让初学者在初级班学几年,在中级班学几年,再去高级班进修几年,他们必须一步一步地往上学习直至被人当做高级班水平的乐手,一旦他们在高级班阶段待了几年后,就不被人约束了。他们就会在别的地方接着苦学。想一下,他们练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苦苦地学。学语言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你在学英语的过程中吃了多少苦啊?”

听起来迈克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要说。我不再争夺谈话的主导权,而是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我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想更好地理解他所说的话。如果他愿意,我可以整天都听他说,可是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让我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说,“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触到专业音乐大师。我不能给赫比·汉考克或迈克·斯登打个电话说:‘嘿,我想过去找你,能交流一下吗?’所以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在我无法与专业音乐人切磋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你当时应该选择投胎在一个音乐世家就好了。”他说话时毫无表情,让我很难判断他是不是认真的。

“这个恐怕太迟了。”

“我觉得也是。但总会有下次的。但你也可以将一些音乐家们带到这儿来呀。”

“现在可以吗?怎么做?”我和他的逻辑渐行渐远了。

“你想和谁一起演奏呢?”

“啊,我一直都想和迈尔斯·戴维斯合奏。”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着说。

他把滑板放在地板上,一下子滑到书架旁,抽出了一张戴维斯的光盘,就好像这张光盘是他放在那儿的。我当时没多想这个问题。然后他把光盘放在唱机里,按下播放键,向我点点头。

我不解:“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说:“弹奏。”

“弹什么?”

“迈尔斯让你弹什么?”

“‘迈尔斯让我弹什么?’什么意思?”

“我想你说过音乐是一门语言。你现在居然不知道迈尔斯让你演奏什么吗?”

“呃,我不知道。”我叹着气说。说实话我被问得有点窘。

他关上CD播放机,拿起了那把一直被放在角落里当衣架的木吉他。这把吉他又破又旧,很久都没被碰过了,更别提调音了,甚至它连商标都没了。我就管它叫“日本吉他”,因为它的产地是日本。我想,这吉他大概不能再弹了。

他坐下来,把脚放在滑板上,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弹奏出了最让人惊叹的音乐。在迈克指下流淌出的音乐简直太美了。那是……天哪……那是迈尔斯·戴维斯!

“弹啊!”他命令我。

“什么调?”我边问边拿起我的贝司。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问题,直视着我的眼睛,更坚决地说了一声:“弹!”

我很快就知道那首歌是什么了。它是《泛蓝调调》专辑中的那首《那又如何》,但我抓不住他的调。我一点点摸索着,最后终于找到了,而我一找到,他就不再弹了。

“你是哪儿的人?”他突然问我。

“弗吉尼亚州。”我说。

很快,他又弹了起来,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回答,但这次,他的调子变了。

“弹!”他又命令道。

“什么调?”我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他停了下来,这次问我鞋号是多少。

“42码。”我摸不着头脑地答道。

“弹!”他更大声地命令道,同时继续弹着吉他。

我知道了,最好不要再问调的事情,所以,我又开始了摸索直到找到他的调。

“你的贝司是哪种?”他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Univox品牌形似小提琴的那款。它是一把……”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坚决地说:“为什么每次我口头上问你问题时,你总是马上而且直接就给出答案呢?但是当我问你这个——”他开始又换了个调进行演奏,“你看起来不知道怎么答。你不知道这首歌吗?”

“我知道,但——”

“那是什么让你停下来了?弹啊!”他几乎是叫喊着。

“但我得先找到调!”我试图掩饰我的挫败感,但他还是感受到了,而且看起来根本不在乎。

“噢,我知道了。如果你不先找到调,你就不能演奏。太幼稚了!”他站了起来,向我坐的地方走来。我想他这么做是为了要居高临下地对我讲话。“你要调干什么呢?你觉得你的听众会有耐心等你找到调吗?”

“可是,通常我在演奏开始之前就知道调了。”我有点犹豫地答道。

“那是不是每次你在开口之前也都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是。”

“那这有没有阻止你开口说话呢?”

“基本没有。”

“很好,那就弹啊!”

然后他坐了回去,又换了一个调开始弹奏。这是第一次他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可是于我而言,事情并没有因此而进展得更容易。我深吸一口气,加入他,并尽最大努力跟上他。

我摸索着,试图找到调子,以便我能更好地演奏,但很快我就灰心地放下了贝司。

“这真是糟透了!”我咕哝着。

“你可能需要一些帮助,但我们最终会一起完成的。”他温和地说道。他这时是笑着的,好像突然又对我感到满意了。“你在弹奏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我一直都在试图找到正确的调。”

“那么你需要在演奏前就找到正确的调吗?”

“那应该会有帮助。”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找到正确的调才能弹出正确的音符。”

“我知道了。音符就那么重要,以至于你要找不到正确的音符,所有的音乐都得停下来?”

“我没那么说。”

“不,你说了。你用你的贝司说的。”

“那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应该找正确的音符呢?”

“你不应该找。”

“我不应该找?”

“是!至少一开始不应该。你一开始该找的是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律动!”

“律动?等等,也就是说我开始演奏时,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律动?”那对我可真是个新闻。

“不!你应该在演奏之前就找到。你知不知道曲目都没关系。如果你需要,可以在开始的几小节内找到律动的感觉,一旦你有了这种动感,那么出来的是什么音符就不重要了。对于听众而言,他们会感觉很对味。不管怎样,人们都是感觉在先听觉在后的。如果找到调对你那么重要,至少要在你有了动感时再去找。”

我想反驳些什么,但又找不出他错了的证据。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摆弄着我的贝司。

“别管你的乐器,”他看着我说道,“别管调子、别管技巧,去倾听并感受音乐的律动。然后让你自己成为音乐的一部分。”

他又开始弹奏了。他的身子向前微倾,头部随着节奏轻点。我知道我瞪眼瞪不过他,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试图想出要做的事情。我决定屈服,按他建议的做——倾听,倾听音乐的律动。

然后,奇怪的事发生了。

倾听音乐的律动让我听到了音乐中的更多东西。突然,随着迈克的吉他声,我可以听到鼓点声及钢琴声。还能听到迈尔斯的小号声。甚至我能听到自己演奏贝司的声音,尽管我手上根本没有拿着它。

就像他正在倾听我正在听的那些东西,他十分温和地说:“弹吧。”

我仍然闭着眼睛,拿起贝司开始弹奏。我不知道我弹的第一个音符是对是错,但我肯定它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还不错,真的不错!我惊讶极了。我想抓住这种感觉,所以继续弹了下去。我沉浸在了音乐中,忘记了房间中还有一个蓝眼睛的陌生人。我在和迈尔斯·戴维斯合奏!

我张开眼睛,发现迈克早就停止了演奏并已经放下了吉他。他在为我鼓掌,并大呼:“太棒了!太棒了!”

我为自己感到自豪!“我是怎么做到的呢?”我问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呢?”迈克继续以问制问。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觉得听起来还不错。我想,我只是感觉到了律动。我根本就没考虑音符的事儿,但好像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那就对了。一切顺利是因为你在演奏之前就已经有了动感。”他说道。

“弹奏之前就要有动感。”我决心把这个新概念刻在脑海里。

“我这有句话,”迈克说,“我觉得你应该记住:‘永远不要为了找一个音符而失去律动。’”

“我喜欢这个说法,我想我明白它的意思。你是说律动要比弹奏正确的音符重要吧?”

“不要过早下结论。音乐的所有元素都同样重要,或者都不重要。”

“‘音乐的元素’?那是什么?”

“音乐元素就是指组成音乐的每个部分。很多音乐家都像你一样在挣扎,这是因为你们对这些元素不够熟悉。在演奏时,你们最多只会运用其中的一两个。这种演奏方法是通向失败的捷径。一个音乐家如果会运用大部分的元素,那么即使他没有意识到他正在使用它们,他也会成为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相反,如果不运用所有的元素就想成为伟大的音乐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尽管我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话,但还是觉得很有意思。毕竟“元素”这个词,我以前很少把它和音乐连在一起。

“那能不能多跟我讲讲这些元素,还有怎么使用它们?”我太想了解这些了。

一抹狡黠的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向前探了探身,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你觉得我为什么来这儿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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