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雁荡，它的别名叫白石_【光影手记】

在农村里人们依然叫它白石，在书本画册上它叫中雁，但在我的书页里它永远是白石...

中雁，它的别名叫白石

文｜摄郑亚洪

让别人去写北雁吧，去写楠溪，我只写中雁，一座我在小时候就叨念过的山。它叫白石，平淡无奇的石。多年以前我听过最多的一个地名，那里有一座水库，水库很大，可我们还是吃不上自来水，自来水供给县里人吃。白石人每年农历三月初十举行会市，人山人海，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市上看累了逛累了便到水库游玩，水库边上也人山人海，自然发生意外，每年白石传来游人掉进水库里的消息，让人唏嘘不已。水库边还有一个隧道，里头昏暗无光，曾发生黄牛踩伤人或者年轻村妇被袭胸事件。这些奇奇怪怪的轶闻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青草般成长、传播，在孩童眼里自然增添了神秘特质。它曾以白石闻名过，后来改为中雁，在农村里人们依然叫它白石，在书本画册上它叫中雁，但在我的书页里它永远是白石。

它是否有一个前身？是的，的确如此。在一个盛夏尚未开始的夜晚，我在白石山上住宿，我的外宿从白石开始，如果没有那年的夜宿，也许我对白石根本没有认识，更无所谓存在前传。白石在夜宿中阔大起来，一点点浸入心扉。那一夜谈论什么？文学。夜露。山涧奔流的溪水。大约与北雁建立起文学关系之前，白石始终扮演着亲近山水的角色，我的一次文学讲座在溪水边的学校里展开。讲完课的时候，外面滴滴答答下着雨，雨飘在了校园一棵走动的树上。

跟着溪流将白石镇抛在身后，便可见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在天空转为湛蓝湛蓝的时候，你更可见那块清晰的石头，阳光松松垮垮照在岩石上，岩壁上垂挂下黑魆魆的经雨水侵蚀的草与树条交织的纹路，岩石越发威严，离地面越发遥远。高空云层将它渲染开来，再远远看过去，像一个饭甑，玉立山头，人们叫它玉甑峰。玉甑峰底下有一个山洞，道士在洞里安了家，道士岩道士岩就这样叫开了。我到过道士岩好多次，最早的时候爬到山洞需要两个多小时，后来造了条索道，十分钟就到了，便没有了爬山的意义。索道废弃后，人们重新在山背后开凿水泥路，车到半山腰，停下来再走半小时路程。山背后实在没有什么风景，一个玉屑泉，悉悉索索从山顶豁口飘下来，绝无北雁瀑布开阔壮观，几个文人骚客题上字的亭子，墨迹早被太阳晒开裂了，远处山腰躺着新农村，样子上完全看不出来与城镇民居的区别。

走完向上的路，转过弯，就转了个弯，风景全变了，远处几个大大小小的水库横卧在阳光下，从水面上升腾烟雾，有的升抵另一个山头，有的缠绵在树林里，与阳光游戏，此时云层并没有退去，云蒸霞蔚的，让人产生魅惑的念头。从前，空气碧透的时候，在玉虹洞口可以一直望到柳市。北雁的景点高度集中，像盆景一样挤在一块，移步换景成为欣赏北雁方式，在道士岩你要攀登，如果到达玉虹峰顶，手脚都要用上了。鸿蒙亭造在这里就有意义了，在亭它造得最高，在山路它成为一个境界与另一个境界的转折点，这处你还在常人状态，那边更高的境界引诱着你。离开亭，走完最险的一段山路，到达一个洞口，你以为再也没有路了，其实山洞只是个诱饵，穿过山洞，一架长长的云梯样的石阶放下来，光从罅口往下漏，前面有什么？为什么光在上面无声呐喊？

2009年11月15日 13:14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