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散语 徐光惠:青海湖之恋

 

徐光惠,生于1968年,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大足区作协会员,爱好文学,曾经在《散文选刊》、《散文世界》、《四川散文》、《工人日报》、《中国人口报》、《重庆日报》、《重庆晚报》、《中国电视报》、《作家视野报》...



徐光惠,生于1968年,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大足区作协会员,爱好文学,曾经在《散文选刊》、《散文世界》、《四川散文》、《工人日报》、《中国人口报》、《重庆日报》、《重庆晚报》、《中国电视报》、《作家视野报》、《延安日报》、《锦州日报》、《联合日报》、《西安日报》、《大足日报》、《中国安全生产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随笔。

青海湖之恋

   

                                徐光惠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属于自己的风景,青海湖便是我一直想拥有的一片天地。爱上一个地方,就象爱上一个人,会在梦里一次次地想念,一次次地渴望,一次次地幻想。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终于和青海湖邂逅,我究竟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车子一早从重庆出发,要经过上千公里的长途跋涉。一路上,我紧挨着车窗的位置,呼吸清新的空气,看蓝天、白云,看草甸、牛群,看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的牧羊人……我渴望车窗外有关于草原的一切都尽收在我的眼底,包括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牛粪味。

倒淌河的水,满载着古老而优美的传说,沿着当年文成公主走过的路,青海湖离我越来越近。

黑黝黝的土地上,金黄色的青稞正肆意地生长着。天空如此湛蓝,大朵大朵的白云镶嵌在天空,仿佛定格一般,离我那么近,让人感觉不是真实存在的,更像是画里的景象。碧绿无垠的草原,绿丝绒般起伏绵延,在阳光的折射下,光线忽明忽暗,显得很有层次感。五彩的经幡在风中“呼啦啦”飘动,草甸上随处可见黑色的牦牛和白色羊群,宛若珍珠一般,正低头无比悠闲地吃草。

突然,路边一片黄灿灿、明艳艳的油菜花映入眼帘。在南方,油菜花早已过了开花结籽的季节,由于青海湖海拔三千多米,因此高原上的油菜花开得要比内地晚。但我没想到青海湖的油菜花竟开得如此奔放和豪爽,让人炫目,猝不及防。一朵朵油菜花簇成一团,连绵成一望无际的花海。目之所及,流光溢彩,蔚为大观,清香扑鼻。勤劳的蜜蜂在金黄色的油菜花惢里,跳着柔和而优美的舞姿。它们一会儿在空中悄悄飞旋,一会儿静静地停留在油菜花上,这金黄色的油菜花成了蝴蝶的天堂。

有人说,高原上的湖泊,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泪珠。离湖水越来越近,我像是穿越千里前去赴一场情人的约会,心里竟有些许激动和慌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穿过油菜地和一片浅浅的草滩,放眼望去是一片浅蓝色的水面,那便是梦境里的青海湖。

顾不得满身疲惫,我一路飞奔,穿过一片草滩,我终于真实地站在青海湖边。湖面开阔一条直线似的平坦,近处是浅浅的淡蓝,远处是湖蓝,更远处是烟雾蒙蒙的远山。湖面上一群群自由自在飞翔的水鸟,时而掠过水面,时而腾空飞起,时而单飞,时而成行,不时发出清脆、婉转的鸣叫。

青海湖荡漾着微微涟漪,没有汹涌的浪花,没有澎湃的喧嚣,静静地横亘在这片广袤而深邃的高原上,宛如一位恬静美丽的女子。静静地伫立湖边,眺望远方,湖天一色,竟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水。金色的油菜花与蓝色的湖水构成一幅绝美动人的水彩画,让人魂牵梦绕。像孩童般脱下凉鞋,光着脚走在细细的沙粒间,让双脚与温柔的浪花亲吻,掬一捧清澈的湖水,疲惫的身心完全被这片蓝色的湖水浸透、融化……



一路上有很多帐篷旅馆,看了几家都不尽如人意,我们来到黑马河靠近湖边的一家。一个年轻的藏族女人正蹲在水池边清洗衣物,她穿着长长的藏袍,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显得很干练。见有人来,她站起身望向我们。我这才看到她秀颀、高挑的身材,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睛,脸颊上两团可爱的“高原红”特别明显。

“你们好!我叫卓玛,是要住宿吗?”她的普通话并不流利,但能听得懂。我们点点头。“你们先看看房间,然后再做决定,好吧?”她又问。

我们跟在卓玛身后去查看了几个帐篷,里面干净、整洁,碎花儿的被褥感觉很温馨,与之前看过的几家旅馆相比,这里的卫生和环境好了很多,一个床位60元,价格算适中,我们当即决定住下。

在入住的帐篷边,有一簇野花开得正艳。纤细柔弱的枝干,花瓣也很单调,不惊艳更不妩媚,毫不起眼。每一朵花都是那样瘦骨嶙峋,一阵风吹来,花朵随风剧烈颤抖,不由为它暗暗担心,似乎每一刻,它都可能会被风吹倒。

“这是什么花儿啊?开得真艳。” “这叫格桑花。”卓玛对我说。原来这就是曾经听说过无数次,却一直没有见过的格桑花?我有些惊愕。“看它如此细小、柔弱,怎么经得住高原的烈日和严寒呢?”我很担忧。

只是,我的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卓玛笑着说:“别看格桑花弱不禁风的样子,它可能活了。环境越艰苦,它长得越茂盛;太阳越暴烈,它开得越灿烂。它是藏族人民心中最美的花,能给我们带来幸福和吉祥!”

晚上去湖边散步回来,气温低了有些冷,卓玛还在忙碌,一个小男孩在她身旁转悠。卓玛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的小屋里坐坐,并为我们每人倒上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一股奶香和茶香,夹杂着淡淡的咸味,香醇爽口,喝下去后感觉身子一下暖和了许多。寒暄中得知,卓玛的家在几公里里外的草原上,丈夫去远方放牧了,婆婆长期患病只好留在家里。每年的5月到9月是旅游旺季,卓玛就带着十岁的儿子独自打理着这家帐篷旅馆。十月过后,天气冷了,她们就会收拾起帐篷、被褥等物品,离开这里回到草原上的家。

我问她:“你每天做那么多事,一个人忙得过来啊?不觉得累吗?”卓玛说:“累是累点,不过我现在还年轻能行的,家里面婆婆吃药需要钱,孩子年纪小,以后还得花钱,就趁年轻多挣点,让他多读点书,长大后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话语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小男孩黑黑瘦瘦的,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歪着脑袋听我们说话。我向卓玛投去赞许的目光,并竖起大拇指,卓玛有些羞涩地笑了。我们问卓玛酥油茶多少钱,她连连摆手说:“不用给钱,我请你们喝呢。”我们觉得过意不去,坚持要给她,却硬是被她拒绝了。

湖边起雾了气温很低,花花绿绿的帐篷点缀在绿色的草原上,显得格外漂亮。圆圆的月亮升起来了,散发出淡淡的清辉,几颗小星星挂在夜空,带着无限遐想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醒来,隐约听见帐篷外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定是去湖边看日出。翻身起床,穿了一件加绒T恤和外衣走出帐篷,依然感觉寒冷,裹紧衣服向湖边走去。天才蒙蒙亮,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游人,都在静静等待日出。有人抱着相机站在寒冷的湖水里,只为抢占最佳位置,拍摄下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湖水似乎还在睡梦中,轻轻地摇曳。那水波一轮一轮地荡漾着,似乎像个温柔的摇篮,轻轻地哼唱着美丽的旋律。远处连绵的小山掩映在云霞里,仿佛是一座神山,静静地诉说着远古的神话。东方的云朵慢慢地越来越亮,一缕粉色的朝霞染红了天空,云朵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一轮红日终于喷薄而出,映得天边光芒万丈。人群顿时沸腾了,不断高声欢呼雀跃……

这时,一群身着藏袍的当地人来到湖边,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正纳闷时,只见他们一个接一个骑上高头大马走入湖中,嘴里念念有词,神情肃穆虔诚,并把随身带的一包包东西用力投向湖中。询问一位藏族老人,得知这是他们当地的一种祭祀活动—祭海。

那簇格桑花依然昂着头,迎着初升的太阳,神气得不得了。它们在贫瘠的泥土里深深扎根,在寂寥的高原挺直身躯,不卑不亢,认真地开出灿烂的花朵。一缕晨风吹过,格桑花散发出淡淡清香。

临走时,卓玛出来送我们,小男孩也跟在她一旁。我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的一本书和女儿的小画板,送给小男孩。他羞赧地看看我,迟疑片刻后走过来接了过去,大眼睛闪着亮光和惊喜,抿着嘴对我笑笑,然后飞快地跑回到卓玛身旁。

车子开动了,我回头,卓玛披一身霞光向我们挥手,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容,自然而淳朴,如同身后盛开的那簇格桑花,散发着特有的芬芳,给人温暖与感动,卓玛,不就是开放在高原上一朵最美最幸福的格桑花吗?

青海湖那诗一般的画面时常在脑海里萦绕,依然那么清晰,我的心已经深深融入到这片梦中的青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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