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完结）

第十六章佳木斯的机场并不大，去到市区内的距离也短的多，佳木斯比较重要的客运枢纽和火车站是紧挨着的，中间只是隔...



第十六章

佳木斯的机场并不大，去到市区内的距离也短的多，佳木斯比较重要的客运枢纽和火车站是紧挨着的，中间只是隔了一条马路，不过陈升总觉得，佳木斯的城市规划是歪的，不像他所在的城市，四四方方一环扣一环。买好了最近一班去那个县城的车，陈升就等在候车室。也不知道是因为距离真的不远，还是因为这里的习惯就是这样，大概每隔十分钟就有一趟车，大概花了不到两个小时，陈升就到了这个县里。

因为北方的地域原因，城与城之间都是一大片的土地或者是一些不算很高的山，让人凭空生出一种荒凉的感觉。不过进了城中就和边缘地带大相径庭了，毕竟是个县城，比起安徽的小山村来讲好的多，不过也给陈升的寻找增加了一些难度，在这个几十万人的县城里找二十三年前的一点线索，简直可以媲美大海捞针了，陈升叹着气，想到接下来的工作量，不禁头大起来。

既然是要查人口，那就应该是去公安系统的户籍部门吧，陈升一边说着，一边上了一两出租车，来到了县公安局的门口。

‘您好，我是陈升，我是从B城来的，不知道您收没收到B城王局的消息呢？’

陈升直接来到局长办公室，向县城的局长介绍说明自己的身份，心里偷偷的嘀咕，没想到三哥的同学还真是遍地都是，连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熟人。与此同时，正在整理近期案件的三哥，在办公室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你就是陈升啊，你好你好，我姓陈，我们是本家，我应该也比你大几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陈哥吧，王局都和我说了，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啊？’

其实陈局长之所以表现的这么热情也是有原因的，像这种跨省市的多年前的案子，一旦有眉目，对自己的履历来说也是很漂亮的，再说是协助自己的上级的上级，对自己今后的仕途也有帮助啊。

‘谢谢陈局长，哦不，陈哥了，我也不太知道要从哪里入手，您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查起呢？’

陈升这样说也不是客套，而是真的不知道再这样一个有几十万人的地方要怎样调查一件二十三年前的事情。

陈局长想了想，对陈升说。

‘和人口有关的事情要想查，还是得从户籍科入手，这样吧，我调个人，和你一起去查，有什么你不熟悉的，’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

陈升真诚的说到。

陈局长用桌子上的座机按了几下之后说到。

‘小赵啊，下午有没有事情啊，那你来下我办公室，恩，现在。’

‘这个小赵是我外甥，从小就是心细，人缘还好，让他来帮你我也能放心。’

陈局长和陈升说到。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诶，谢谢了”

陈升依言在沙发上坐下，和陈局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这个小赵的到来。

不一会进来了一个眼睛大大的年轻人，也就二十多岁，看着很精神。

“来来来，陈老弟啊，这就是我外甥，赵楠，一会就让他带你去户籍科，这几天我可能不能一直和你办这件事，正好他这两天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就让他帮你啊，小赵啊，好好帮你陈叔叔啊。”

“诶，陈叔好，您跟我来好了，咱们先去户籍科。”

赵楠走过来和陈升握了握手之后，对陈升说到。

“恩，那陈大哥，我先走了。”

“好好，你先去吧，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啊，不用客气。”

“嗯嗯，谢谢陈大哥了。”

“一家人客气啥，你们先过去吧。”

陈升和赵楠走出了陈局的办公室。

“赵楠啊，看你年纪好像不大啊。”

陈升一边和赵楠一起等电梯，一边闲聊。

“陈叔，我今年还没大学毕业，现在还是实习期。”

“哦哦，难怪嘛，看着你也还像个学生，你实习多久了啊”

“下周就要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一类的东西了。”

两个人上了电梯，去到一楼的户籍科，敲门进入之后看到，屋里有两个女警，一个比较年轻，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

“孙姐，陈局和您说了吧，我们来查一下二十三年前的户籍登记资料。”

“说了，就是请求跨省协助的大型拐卖儿童案是吧，过来吧。”

陈升和赵楠走过去，凑到电脑旁。

“新生儿一般是出生之后就要上户口的，但是在之前可能检查的不规范，有一些是到了上学的年纪才上的户口，登记的年纪和出生日期有的也不对，所以有的忙了你们。”

孙姐颇为同情的看了眼两人。

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记录，陈升的头都大了好几圈，之前有想过，这边可能会进行的比较艰难，但没想到会这样，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重磅炸弹。

孙姐看两个人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说话，就继续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这些还是县里的记录，至于下面各个乡镇村屯的，还没给你们看呢，先看看这里有没有你们要的线索吧”

孙姐的话叫醒了这两个鸵鸟，也不能这样一直怂下去，于是，两个人坐在了电脑前，面对铺天盖地的数据，一个一个的检查起来。孙姐也没有特别难为他们俩，叫上同屋的李洁，一起帮着检查起来。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多的时间，除了陈升一直没有睡之外，其他三个人都轮番的睡了一会儿，终于，就这样直到第二天中午，把县里和下面乡镇的所有可能符合的户口资料都筛了出来。陈升太累了，眼睛里部满了红血丝，但是精神很好，没有疲惫的感觉。

“好了，接下来，就是看看这一千多家里，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了。”

第十七章

草草的吃过午饭，赵楠开车，拉着陈升在县里的各处寻找，之前说过很多次，事情过了太久是一件最重要的问题，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下，二十多年过去了，很多人的住址都和最开始登记的时候不一样了，再加上原址上很多平房都改建了楼房，更是加大了难度，寻找的效率很低，一个下午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天就已经黑了。

“陈叔，着急也不是办法，这黑灯瞎火的找起来也不方便，咱今天就先到这啊？”

小赵一边开车一边问到，陈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整理着这一下午去调查过的一些资料，看了看外面的墨色的天空，说。

“恩，今天就先到这吧，把前面奋斗社区三委的这家找完，就先不找了。”

一个下午的寻找，让陈升觉得有些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陈升有一种预感，他已经非常接近自己要找的结果了，但是总是差那么一点，就是抓不住，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和失望一直不间断的折磨着他的内心。

今天要去的最后一家院子还挺大的，院中有两户，其中一个亮着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大门是铁的，用水泥把最边的两根铁柱灌在地里，使大门牢固，门没关，推开时，拴在门上的铁链的锁叮叮当当的响，两个人进了院子，朝左手边亮着灯的房子走去。

屋里的门从里面上了锁，陈升敲了两声门之后，听到里面传来问话的声音。

“谁啊？”

听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找您了解一点情况。”

赵楠接过话想里面说到，果然这样说比较有效率，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大约40岁的女人，穿着家居服，看起来好像是要睡了。

“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这么晚来找您是想和您了解几件事情，请您配合。”

赵楠说着，拿出了笔记本。

“‍额，出了什么事么？ ”

‍女人有点懵，搁谁‍要睡觉的点突然‍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有些忐忑吧。

“‍没有什么大事，不用紧张，听我的问题就好了。 ”

‍赵楠一边说，一边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今天下午做了一天记录，这个本都用完了。

“‍您的名字是？ ”

“‍魏微 ”

‍“‍您是这里的房主么？ ”

“‍我是房主。 ”

“‍您是有一个女儿是么？ ”

“‍对啊，我是有一个女儿，现在在南方上大学，读硕士。 ”

“‍恩，您女儿是四岁多上的户口对么？ ”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

‍说到自己的孩子，女人的神情紧张起来。

“‍为什么不是在她出生的时候落户口，而是到了四岁多才去办的呢？ ”

“‍额，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 ”

‍女子纠结了一会，才又继续说到。

“‍我年轻的时候出过车祸，迫不得已切除了整个子宫，和当时已经六个月的孩子，我的丈夫，也在那次车祸中去世了，之后，我就没有动过再婚的念头，我妈妈劝我说应该有个孩子，不然到老了没人管，太可怜了，于是，就在二十多年前，我去佳木斯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取名叫魏乐乐，因为乐乐身世比较复杂，落户口的手续也挺难办的，所以直到那年年底，才给她落了户口，第二年上了幼儿园。 ”

‍女子的话，虽然让两人有一点点失望，但是给了他们一个启发，是不是如果最后在这一千多家都尝试过之后可以去孤儿院碰碰运气呢？说不定当年的小女孩会因为一些什么事情，流落到孤儿院，之后被好心人收养什么的？陈升越想越兴奋，觉得这样更靠谱，恨不得立刻跑回佳木斯的孤儿院去。

从这户人家出来已经十点多了，‍陈升的兴奋让旁边的赵楠感到诧异，不明白陈升为什么就像是有了把握一样。

回到临时住的酒店已经十一点了，陈升这些天头一次希望时间快点度过。

第二天依然还是和赵楠在县城里把有可能的人家都去查一遍，陈升一遍一遍的拿出小囡囡的照片，又一遍一遍的被告知并没有这个人，之后又花了两天去附近的乡下，依然没有收获，眼看只剩最后一天了。

早上，陈升去了公安局，一方面是表示自己没找到要回去了，另一方面也是对陈局长表示感谢，无论如何，这几天还是十分感谢他的帮助，陈局长安慰了一下陈升之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听说了陈升要去佳木斯的孤儿院再去试一试的想法，就让赵楠直接送陈升过去。

赵楠开车确实比‍陈升自己找要方便的多，车子直接停到佳木斯市孤儿院门前。

“‍小赵，这些天真是多谢你了。 ”

‍陈升解开安全带，对小赵说着。

“没事，没事，陈叔，我也觉得您这样做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所以我也挺希望能帮到您的。 ”

小赵一听陈升这样说，赶快说到。

两个人向门口的保安说明来意，就直接来到院长办公室。

“您好，院长，我是从B市过来的，‍有点事情想和你打听一下。 ”

陈升看着院长说到，他说的很慢，因为这或许是他最后的一个希望了，不想轻易的被破灭了。

院长听陈升讲明了来意，对陈升等人所做的努力很是感动，在现在这个时代，能不求回报的去帮助别人已经不多见了，并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变的不如过去好，而是大家的脚步都太匆忙，没有时间停下来看看周围的人和事。

第十八章

院长姓周，原本是一个机关单位的主任，退休之后看见了太多 ，流浪的，或者被遗弃的孩子，心有不忍，就利用自己的存款和工资，用自己家办了一个孤儿院，没想到孤儿院成立以后，无家可归的孩子越来越多，眼看自己家的院子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周大娘每天发愁，直到有一天，市报的记者了解了这个情况，把周大娘的事写成了一篇报道，得到了全市很多民众的关注之后，周大娘的情况才有改善，市政府出面帮助下，孤儿院的新院址有了着落，一所小学把他们的旧校区送给周大娘，作为新的孤儿院，每周有各个高校的学生义务来帮助照顾，中心医院每年免费给院里的孩子们做体检，‍孩子们的健康有了保障，随着孤儿院的名声被大家广泛知道，有些家庭会来领养孤儿，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

院长把从二十三年前和他之后几年的入院孩子的资料给陈升二人找出来，对照着照片，一个一个孩子看过去。

“这个不像，这个是个小男孩，这个…倒是有点像，但是年纪差太多了。 ”

办公室的三个人凑在一本厚厚的入院记录前，一个接着一个孩子看过去，突然，刚刚翻过的一页中，一个小小的一寸照片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标注着年龄为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透着些对陌生的惶恐，但是也还不减灵气，短短的头发，有点参差不齐。

“院长，就是她，我肯定是她！她后来去了哪您知道么？”

院长和赵楠没有像陈升一样立刻肯定，而是仔细的对着两张照片，反复的看了几遍，最后，他们两个人才确定，这个照片中的小女孩，好像真的就是陈升要找的那个小女孩。

“这个孩子，我看看啊。”

院长又翻开另一本领养记录，翻了一会，找到这个小女孩当时的领养记录。

“她是在入院没多久就被一对年轻夫妇收养了，当时登记的地址是向阳区青年路二十六号院，最开始五年里我还定期的会去回访，我记得这孩子当时过的挺幸福的，夫妻俩没有要孩子，就她一个，等到上了学之后有一年，这对夫妻被调到外地工作，就带着小女孩一起离开了，在之后就联系不到了。 ”

院长的话机给了陈升一丝安慰和希望，又让他更迷茫起来，人海茫茫，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现在人又在哪里。

从孤儿院出来之后，陈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就这样一路到了佳木斯机场，检票登记，在两个多小时后，回到了B市。

到了B市以后，天还没黑，路灯还没开，陈升给媛媛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让她不用担心，没想到媛媛妈妈听到陈升回来了之后，就把电话拿过来说，要陈升晚上来家里吃饭，陈升推辞不过只好背着旅行包来到媛媛家。

媛媛妈妈和媛媛去了市场，还没回来，家里就只有媛媛爸爸在家，媛媛爸爸看陈升风尘仆仆，就让他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一下，陈升也觉得格外疲惫，就也没推辞，进了浴室。

陈升真的很累了，连日的寻找，心被抬起又放下，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把包随手放在椅子上，就进了浴室，媛媛养的猫趴在阳台的窝里，看到陈升把包扔在椅子上，就跑过去伸出爪子去够陈升的包的袋子，够了几下觉得不尽兴就跳到旅行包上面。

“猫，别淘气，快下来。 ”

媛媛爸爸坐在沙发上，看到猫跳了上去，就要喊他下来。

猫听到爸爸的喊声，吓得把尾巴垂下去，从陈升的包上跳了下去，后腿蹬的过程中，就把包踢到了地上。

“你这猫，太不老实，等你主人回来的！ ”

媛媛爸爸赶忙站起来，走过去把陈升的包捡起来，这时，从包外面的口袋里掉出来一张照片，照片是正面朝上，媛媛爸爸把照片捡起来之后看着照片上笑魇如花的小女孩，和那身似曾相识的衣服，陷入了回忆之中。

陈升洗完澡出来之后，看着媛媛爸爸沉默的站在椅子旁，盯着手上的照片，有点好奇的走过来问到。

“叔叔，怎么了？您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

“陈升啊，你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啊。 ”

媛媛爸爸看着陈升问到。

“您还记得我之前说过鬼巷那里拆迁就还差一个老人没搬么，我们了解到，老人的孙女在二十三年前走丢了，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老人的儿子和儿媳也在之后的事故中去世了，老人一直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孙女能找到那里，再叫一声爷爷，了解到这件事之后，我和现在在公安系统的一个同事，说了这件事，经过他的帮助，把可能的位置确定在了安徽和黑龙江佳木斯附近，我这次就是去了这两个地方。 ”

陈升尽量讲的详细一些，因为他心中的那个预感，再一次出现了，赌一次吧，陈升在心里告诉自己，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那你这一趟，有什么收获么？ ”

“最后一天的时候，终于在佳木斯的一个孤儿院里查到了一点消息，虽然找到了这个小女孩的下落，但是因为收养人举家去了外地，线索就又断了。 ”

“这样啊。 ”

媛媛爸爸又回到了沉默的状态，不说话了，陈升刚想问下去，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媛媛和媛媛妈妈拎着一些菜走了进来。

“小陈啊，你到了啊，在那傻站着干嘛，快坐下啊。 ”

“老伴，你先和我来。 ”

旁边的爸爸开口了，带着媛媛妈妈径直走进了他们的卧室，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怎么了？你和我爸说什么了，弄得好像挺严重的？ ”

媛媛拉着陈升坐在沙发上问到，陈升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紧紧的抱了抱她。

第十九章

过了一会， 媛媛爸爸和妈妈从卧室走了出来，媛媛妈妈像是哭过了一样，眼睛有一点肿，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

“媛媛，小陈，你们两个坐着，现在先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吧。”

媛媛爸爸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说到。媛媛爸爸缓了缓神，才又继续开口说到。

“二十五年前，我和你妈妈结了婚，那时候我们并没有来B市，而是呆在老家，媛媛你应该知道，咱们家的户口上面写着，咱们家的老家在黑龙江，结婚不到一年，你妈妈就怀孕了，但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这个孩子，最后没有顺利的降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妈妈的心情都很不好，还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我只要一有时间，就陪着她到处走，去看看不同的地方，希望她的心情能好一点，直到有一天，我带着你妈妈去了当时佳木斯唯一的一家孤儿院。”

“小霞，你不是喜欢孩子么，我仔细想了想，我们可以收养一个孩子啊，我们可以把我们的爱全部给她，这样不是很有意义也很幸福的一件事么。”

“辉哥，你确定我们要收养一个孩子么，都怪我身体不争气，不然，我们也会有咱们自己的孩子啊。”

“哎呀，你怎么又哭了，我觉得吧，孩子就是一个咱们两个理想和希望的寄托，至于是不是一定要是流淌着咱们两个的血，并不重要了，我们收养他，给他一个幸福的家，把我们全部的爱给他，看他平安健康的成长，今后也能幸福的生活，不是也很好么。”

“辉哥，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恩，好。”

冯辉牵着妻子的手一起走进了孤儿院。

和院长提出了收养的意向，并且岀视了各种证明和手续之后，夫妻二人跟着院长悄悄的来到孩子们睡午觉的房间外面，和门口的阿姨说了一下之后，四个人一起站在窗外，看着屋里的孩子们好一会。一个小女孩刚好翻了个身，小小的脸蛋转了过来，面对着她们四个。夫妻二人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当机决定，就要收养她回家了。

“周院长，这个小女孩叫什么啊？”

冯辉夫妻和和院长回到了办公室问到。

“她才刚来没几天，还没取什么名字呢，就暂时叫她圆圆，来的时候挺不好的，身上的衣服也挺脏兮兮的，还有一些磕伤碰伤，是一个交警带她过来的，问她什么她都说不明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啊，家里大人啊，住哪里什么的，后来中心医院的大夫来检查之后说她可能是受到过刺激或者是头部有过碰撞，导致了选择性的失忆，之后就就在这里了。”

“辉哥，她挺可怜的，小小年纪一定受了好多委屈吧，我们带她回咱们家好不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好，听你的，我们带她回家。”

“恩，那我们办理一下手续，一会孩子们醒了，你们就带她回去吧，我们会不定期的回访的，希望你们既然收养了，就对她负起家长的责任，给她应有的幸福。”

“一定一定，我们会的，您可以随时来看她。”

手续办好之后没多久，孩子们就醒了，院长让阿姨带圆圆来到了办公室。

“圆圆，你的爸爸妈妈来接你回家了，高不高兴啊！”

周院长对小女孩说到，小女孩的大眼睛透着一点茫然，显然，因为年纪太小的原因，她还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和大人在说什么。

“圆圆，这是妈妈，这是爸爸，今天你就可以和她们回家了，周奶奶以后有时间再去看你，快去抱抱她们，好不好？”

周院长还在一点一点的诱导小女孩过去冯辉夫妻二人那里。

小女孩听话的走过去，抱了抱冯辉，冯辉顺势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女孩可能感觉要离开周院长和院里的小伙伴们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周院长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分离的场景，将一个装着圆圆一些衣物的小袋子递给站在一旁的曲霞，小声的和她说到。

“这里面是圆圆来时穿的衣服，已经都洗干净了，现在给你们，万一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找到的话，也好相认一些，虽然这种可能比较小，但还是一样会希望会有吧。”

曲霞接过院长递过来的袋子，看着抱着小女孩的丈夫和小女孩，流着眼泪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夫妻二人抱着女儿，离开了孤儿院。

孩子的心性，很快就能矫正过来，当天晚上，小女孩就已经叫夫妻两个爸爸妈妈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三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适应习惯，期间周院长来过几次，看到小女孩在新家过的很好，也放心了下来，小女孩的名字，后来改成冯媛媛，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了另外的一个城市生活，之后顺利的读完小学中学，大学，直到毕业以后工作，都再没回去过佳木斯了。

……

媛媛爸爸终于把这个长长的故事讲完，媛媛妈妈在一旁擦了擦眼泪，把一直攥在手上的袋子打开，里面有一件粉色的小外衣，白色的小毛裙子，和一套保暖衣服。把这些放在茶几上说。

“这些， 就是当时周院长给我们的，当时你刚到孤儿院时候穿着的衣服，我和你爸爸以为，根本不会有一天用到，没想到看到这张照片。”

媛媛妈妈把丈夫手上的照片也一并放在上面。

第二十章

“这些，爸爸妈妈，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么？”

媛媛早就已经泣不成声，蜷在陈升的怀里，哭的泪眼朦胧，看着爸爸肯定的点了点头，和妈妈流泪的双眼，终于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她一哭到好，本来就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媛媛妈妈也哭了起来，陈升和媛媛爸爸也看到对方眼中的难过和其他的情绪，等到母女俩情绪稍微恢复了一点之后，媛媛爸爸才继续开口到。

“孩子，我和你妈知道，突然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人生中有很多事不是你说不能承受就可以不去承受的，经过这件事后，你一定会变的更成熟，更理智些，所以现在对你来说，可能并不完全是坏事啊，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是你的爸爸妈妈，对你的爱会一直不变，会像之前一样爱你。”

说着说着，媛媛爸爸也流下了眼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看着三人满是泪痕的脸，陈升第一次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如果这个秘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会不会更好一些，不过又立刻把这种想法从自己的心里排除掉了，人不可以太自私，不能因为自己方便而不去估计他人心里的感受，媛媛的爸妈也一定是想清楚这一点，才决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的，看来在这一点上，自己的想法还是远远没有二老的觉悟高啊。

哭了一会，三个人的情绪都逐渐平稳下来，媛媛伸出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照片，静静的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茶几上的小衣服，一边擦眼泪一边对陈升说。

“我是不是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位老爷爷的孙女？”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是。”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媛媛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陈升心疼的把媛媛抱进怀里，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说到。

“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哭出来，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先不要想这些事，先发泄出来。”

陈升轻轻的哄着媛媛，感觉着媛媛的眼泪，一点一点打湿他胸口的衬衫。

哭了一会，媛媛终于不哭了，对于媛媛来讲，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带来得冲击，在经过一场彻底的痛哭之后，就可以将那种最开始的绝望，怀疑，不敢相信等等负面情绪发泄出来，等到这会儿，就已经是一种接受的状态。

媛媛吸了吸鼻子，看着坐在旁边沙发上的父母，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这孩子，这是要干嘛啊。”

媛媛妈妈赶紧把媛媛扶起来，一边说着，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这么好，谢谢你们让我成为了家庭的一员，谢谢你们给了一个幸福的家，让我拥有追求自己生活，自己幸福的权利，真的，谢谢你们。”

“你这孩子，说这个干嘛，你是不要妈妈了么。”

媛媛妈妈一边流眼泪一边说。

“不是的，我没有，只要您不嫌弃，我永远是您的女儿。”

“不嫌弃，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早就是我们的女儿了，早就是我们的女儿了。”

媛媛妈妈抱着媛媛，哭出了声。

旁边媛媛爸爸看着母女两个，也不住的点头，偷偷的擦眼泪。

“妈妈，爸爸，我想明天去鬼巷，去看看爷爷。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好，我们明天一起去，我们一起带你去看爷爷，带你回家。”

“嗯，谢谢爸爸妈妈。”

四个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媛媛妈妈和媛媛去了厨房，准备晚饭，客厅里，媛媛爸爸和陈升不知道一直在说着什么，厨房里，母女两个人在讲媛媛小时候的各种糗事，所有的好玩的或者是有意义的事，都说了一遍，直到吃饭的时候，还说给这两个男人听。

晚饭后，陈升准备离开，但是媛媛爸爸考虑明天反正都要一起去，就不让他再折腾一遍，留他在家里的一个空房间住下，准备第二天早上正好一起去媛媛爷爷那里。陈升考虑了下觉得也好，就留下了。

这一晚，相信无论是主卧室里媛媛的父母，还是次卧的媛媛，又或者是陈升，都没有睡着，都是怀着各自的沉重心情，预想着第二天将要发生的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往往就会有一种想要后退逃避的心理，恨不得第二天晚一点到，只是只不过是人性的弱点罢了，无论你想不想，第二天依然会准时到来。

四个都在第二天早早的起来了，收拾妥当之后，媛媛爸爸开车，带着他们向着鬼巷驶去。

依然是在街口，四个人提着东西下了车，走在同一条路上的几个人，心思各有不同，同上次过来相比，媛媛的心情可能是最复杂的，现在看来，这些砖墙小路，每一处地方，都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像是很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第二十一章

几个人不多一会就走到老人家门前，今天老人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从大门进到院子里之后，媛媛和爸爸妈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陈升走到屋里寻找老人，在每个屋都走遍了之后，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屋里，发现了老人，因为是在最里面，隔的比较远，所以听不到敲门的声音，陈升看到这间屋里堆放着一些竹篾和白绢，还有大概二十个左右做好的小花灯，什么也没问。就和老人一起回到了院子里，老人没有想到院中还有这么多人，显得很诧异，这时，媛媛开口说到。

“大爷，这是我的爸爸妈妈，今天和我们一起过来看您的。”

“哦哦，你们好，你们这是？”

“大爷您好，我们是媛媛的父母，今天来是听小陈说了您的事，想过来看看您，并且给您看样东西。”

媛媛妈妈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本影集和装衣服的袋子递了过去。

老人也坐在石凳上，把影集摊在桌子上，打开，第一张，就是老人之前给陈升带走的那张小女孩和老人的合影，老人看了一会，继续向后面翻去。

就像是打开了时光机一样，后面每一页，都只是小女孩自己的照片，在每张照片的右下角，都用黑色的碳素笔写着日期和事件，这张，是五岁生日时候拍的，这张是第一天上小学，这张是拿到三好学生时候的……越往后翻，小女孩逐渐长成了大孩子，羊角辫逐渐变成马尾辫，变成了披肩发，只是无论怎么变，都还能看到最开始那张照片的影子。

老人把相册翻到最后一页，这页是小女孩最近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牵着手的合照，在夕阳的余晖下，两个人朝着拍照者跑来的照片。

老人合上相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陈升和媛媛，没有说话，又打开了装着衣服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看了一遍以后，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时间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老人的眼泪，重重的打在面前的衣服上。

“大爷，我前天刚从黑龙江的佳木斯回来，从那里的孤儿院得知，您孙女被人收养，本来以为线索就这么断了，不过人生有些时候，是会给人希望的。昨晚机缘巧合之下，叔叔阿姨看到了从我包里掉出来的照片，才知道，原来要找的人，就在身边。”

“大爷，我姓冯，当年，就是我和我的妻子。从孤儿院领养了小媛媛，如果没有错的话，也就是您失踪的孙女，这是当时出据的领养证明。”

媛媛爸爸说着，把一张有些发黄的单子递给了老人，老人接过单子仔细的看了看，之后抬起头，看着对面已经泪眼婆娑的媛媛，颤抖了一下嘴唇，但是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媛媛看着老人，用手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来，但眼泪还是模糊住了双眼。等把眼泪稍微收了一收之后。才颤抖着声音，站起来走到老人面前蹲下，喊出了那一声迟到了二十三年的“爷爷！”

老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眼中带着激动和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真的能在看到自己一直牵挂的孙女，听到那一声“爷爷”，当这一切真的实现的时候，那种不真实感逐渐褪去的时候，确定自己并没有做梦的时候，就只剩下激动和喜悦。

老人看着媛媛的脸，好像能透过他，看到这么多年错过的成长一样，这时候，剩下的三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没有打扰祖孙二人，连院子中的风，好像在这一刻都停了。

老人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媛媛的手上，合着媛媛的眼泪一起，混进脚下的泥土中，等到两人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之后，几个人才重新拾起话题，如果没有喊出那声“爷爷”，媛媛的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怀疑和难以置信的，当面对不敢确定或者难以接受的事，人总是会胡思乱想，相信这种情况，你也一定曾经有过，但是当真正的喊出来以后，之前所有的熟悉的感觉都汇聚在了一起，眼前像是豁然开朗，之前所有的疑惑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难怪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那么熟悉，难怪自己上次就觉得老人看着很亲切，很熟悉，难怪自己看着老人孤零零的身影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现在都找到了原因。

“大爷，小陈和我们说过您的情况，昨晚事情清楚了之后，我和媛媛妈妈，小陈也都商量过了，您既然是媛媛的爷爷，按辈分来说，也就是我的父亲，如果您不嫌弃，觉得我的提议还可以的话，我愿意给您当儿子，我们今后就是您的儿子儿媳，会一直孝顺您，让您能幸福的颐养天年，”

对于父母的这个决定，媛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没有想到，爸爸妈妈会为了自己做这样的决定，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老人看了看媛媛的父母，看了看陈升，又看了看媛媛，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眼中含着泪水的光泽，点了点头。

得到老人肯定的答复，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墙角的竹子也在风中轻轻的摇曳了几下，古老的四合院终于迎来了春天。

第二十二章

对老人来说，有生之年能再听到那一声呼唤，就已经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事了，而且，当这种原本没有多大机会实现的事情最后成真时，带来的震撼远远比一般的愿望实现要让人激动得多，上天有些时候是不公平的。他有些时候会让很多善良的人经历很多痛苦和伤害，但是上天有时候又是公平的，只要不放弃生活的希望，属于你的幸福就一定会在某一天到来。

旧门框上，身高的划痕又加了一杠，旁边写着，2016年3月25日的字样。是谁推开了四合院的大门，又是谁把他又关上，顺便把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封存。

“小陈啊，鬼巷那里的老住户已经全都搬走了么？”

“是的，最后一户也在上周三离开了。”

“恩，好的，可以通知开发商进入了。”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

……

“陈哥，门大爷也搬走了？你怎么做到的啊？”

刚刚开完会，小刘好奇的问陈升。

陈升对着小刘笑了笑，看着小刘满是期待的眼睛，慢慢的张口说到。

“佛曰，不可说。”

“陈哥，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以后可是你小舅子啊，你还不好好和我打好关系，我会和媛媛姐告你的黑状的。”

“那你就去吧，不然你也可以问问你姐，看看她怎么说你，哈哈。”

陈升不再理会小刘在背后喷火的眼神，回去继续和媛媛聊微信去了。不一会。小刘还是走了进来。陈升抬头看了看他的包子脸，说到。

“下午和我一起去鬼巷，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啊。”

“哼，早晚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下午，鬼巷施工办。

不得不说。开发商的动作很快，上午刚刚说完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进程，下午陈升和小刘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霞辉公司的招牌就已经立起来了，平静的老街如今穿梭着许许多多的工人，各种物资运进来。

“小陈啊，你们过来了啊。”

媛媛的爸爸正指着一张大的施工地图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看到陈升他们两个朝这边走来，就和身边的交代了几句之后迎了上去。

“舅舅。”

要说小刘这辈子唯一害怕的人，可能就是这个舅舅了，其实也不是怕，而是对于这个舅舅，小刘的心中总是有一种敬畏的心里，这种感觉在上大学之前有，上大学时也有，哪怕现在自己已经毕业参加了工作，也依然有，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恩，你小子，有多久没来家里了？也不知道经常打打电话，你舅妈前两天还念叨你来着。”

媛媛爸爸看着小刘，笑着说到，在舅舅面前，本来很能说的小刘，便老实的判若两人。

“嘿嘿，嘿嘿，今天晚上就去。”

小刘一边笑着说，一边拿求助的眼神看着陈升，陈升也不由得莞尔，便把话头接了过来。

“叔叔，您觉得咱们之前商量的重建方案怎么样，可以实施么？”

“重建？不是要新建小区么？”

小刘有些吃惊的说了出来，有点好奇的看着两个人。媛媛爸爸看了眼小刘，没回答特的问题，只是冲着他颇为神秘的笑了笑，陈升一把勾住小刘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到。

“你小子今天开会的时候有没有听啊，重新提交的新的开发提案就是鬼巷重建计划啊，市政府也觉得这样一个比较有历史和故事的老巷子，就这么简单的改建，有些暴殄天物了，于是就决定把改建变成重建，把这些四合院重新修缮，成为城市中一处独特的地方。”

“哦哦，是这样啊，我怎么没听到呢。”

小刘摸着脑袋回答道。

“你小子，半个小时的会可能还能认真听，超过半个小时的，最多听三十分钟就去会周公了，我还不了解你。”

陈升笑到。

“重建没有问题，但是可能比新建小区还要费点时间，不过我能保证，最大限度的还原这里曾经的样子，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媛媛爸爸看着两个人，郑重的说到，正午的阳光照耀之下，鬼巷好像也重新散发出金色的光彩。

晚上，媛媛家里。

“陈升，快来快来，帮阿姨一起把菜都摆上，然后叫他们过来吃饭。”

媛媛妈妈在厨房喊到。

客厅里，老人和媛媛爸爸正面对面的下着象棋，眼看一方的老将不保，媛媛爸爸正哭着脸举棋不定，另一边老人则悠哉的喝着茶。媛媛和小刘在另一副围棋上你来我往，陈升本来站在一旁看着，听到厨房媛媛妈妈的声音，赶忙应了一声，走过去接过媛媛妈妈手里的菜。

岁月静好，你要的，岁月总会给你，莫急。

第二十三章

过了三个月，鬼巷的重建工作结束，这里也迎来了一批一批新的客人，很多富商或者演艺圈的明星，都觉得这个地方的环境比市中心的高层更好，所以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不过，根据市政府的明文规定，这里不允许个人进行改建和扩张，要尽量保持这里原本的样子，鬼巷，作为城市建设中的异类，就这样幸福的留存下来。

时间转眼就到了年底。

“媛媛，快点起来了，你怎么今天还这么能睡啊，一会陈升就来接你了。”

天刚蒙蒙亮，四个和媛媛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就把媛媛吵醒，原因无他，在认识了这么多年之后的今天，媛媛和陈升的婚礼，终于顺利举办了，其实，在鬼巷开始重建的时候，陈升这边和媛媛的父母，就已经开始准备，就等着之前订好的日子的到来，原本陈升他们的新家是在媛媛父母家的小区的，但是鬼巷建好之后，随着这附近的发展逐渐变好，再加上老人如果再回到这里居住，也不方便照顾，就换了一下，陈升和媛媛住进鬼巷，不，这里现在已经不叫鬼巷，而是叫月容湾了，老人和媛媛的父母都住在同一个小区。也方便很多。

被四个姐妹折磨起来的媛媛还打着哈欠，但是眉眼间的笑意也大大的露了出来。

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期待自己的婚礼，也没有哪个新娘，在婚礼这天不会激动并且紧张，好像这一天，全世界的幸福都汇聚在自己周围，当另一个人牵起你的手，带你开启新的生活，人生就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婚礼定在市中心的酒店，交通很方便，上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亲戚朋友们就陆陆续续的到了，婚礼的主持人请到了市广播电台的播音人员，他是媛媛的高中同学，听说了媛媛的婚礼正在找司仪，便自告奋勇的接过了主持的工作。

“尊敬的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首先，十分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参加陈升先生，和冯媛媛女士的新婚典礼……首先，鸣礼炮！”

话音刚落，门外的炮声就震耳欲聋的响起来，年幼的孩子们跑到门口，捂着耳朵好奇的看着，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礼炮声渐弱，主持人继续说到。

“有请新郎新娘。”

陈升带着身披白色婚纱的媛媛从大门口走过来，柔和的灯光伴着花瓣，撒在他们身上，接受着周围人祝福的目光。媛媛的父母和爷爷都坐在下方的首席上，闪着泪光的看着他们走过来。

“接下来有请新郎给大家说说他和我们的新娘是怎么认识的，好不好……”

幸福，仍在他们周围，继续上映着。

过了农历新年之后，很快的，就是元宵佳节，今年元宵节，原来的鬼巷，现在的月容湾，每家每户都挂起了花灯。只不过现在这里的花灯，并不多数都是自己做的了，街上的小摊贩向每一个走过这里的人，兜售各种形状的灯，街上年轻的男女结伴走在一条又一条巷子里，去经历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老久的砖墙，会替他们永远记下。

曾经的老人家里，也张灯结彩的非常热闹，院子里的石桌旁，老人依然坐在那做花灯，对面媛媛也学着拿着竹篾，照着老人的手法制作，小刘和陈升踩在椅子上，把一串一串的彩灯挂在门前，大门口两个红灯笼在风里微微的摇晃，不时有人从门口路过，媛媛的爸爸妈妈在厨房煮着元宵，桌子上的收音机，传来了报时的声音。

老人和媛媛先后做好了两个小兔子花灯，两个人看着对方手上的花灯，都笑了，陈升看着媛媛微微隆起的小腹，也露出了笑容。

“吃元宵了咯。”

媛媛爸爸从厨房里把做好得元宵端出来，放在石桌上，招呼大家过来吃，夜空中，明亮的月亮，照在这片土地。

后记

“妈妈，妈妈，今天是元宵节，芸芸说，今天晚上会有花灯呢，会有一条街那么多的花灯呢。”

一个穿着一件红色小斗篷的小女孩，跑到自己妈妈身边说。

“是的。今天晚上有好多花灯，芸芸是想让妈妈给你买一个还是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呢？”

年轻的妈妈看着面前的小孩子，温和的说到。

“妈妈，我想要独一无二的。”

“只有自己动手做的，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哟。”

“那，妈妈，您会做么？”

小女孩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妈妈问到。

“妈妈会做啊，是妈妈的爷爷教给妈妈的，今天妈妈也教给你好不好。”

“好的妈妈，我也要学会做花灯。”

年轻的母亲坐在石桌旁，像是自己的爷爷从前的样子一样，沿着回忆，重新做着那个纯白色的小兔子花灯，属于他们的世界，还很漫长，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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