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春秋】家乡的梧桐树_【海正杭州】

偶尔在道旁看到一棵高大笔挺的梧桐树，那分叉光滑的枝条与阔叶组成的树冠似一把偌大的雨伞，在阳光里投下一大滩的...

偶尔在道旁看到一棵高大笔挺的梧桐树，那分叉光滑的枝条与阔叶组成的树冠似一把偌大的雨伞，在阳光里投下一大滩的荫影。在一片泛绿的枝条间，发现斜擎着一束束黄色的像“九节兰”般的果穗。这果穗从那高高的枝条的桠枝间生发出来的，一串串由一个个瓢羹状的花瓣排列而成，“瓢羹”的边缘长着一颗颗黄豆样东西，这就是梧桐子。

在城区能看到久违了挂着梧桐子的梧桐树，不禁在记忆的长河中，翻检起那难忘的孩提时代，一个充满着野性觅食的年代。家乡的梧桐树，曾经为我们带来很多的快乐。

家乡是一个群山连绵的山区，前山后山高山近山或田边地头，到处都能看到枝干光滑笔挺的梧桐树。这种梧桐树又叫青桐，不是那种长着鸡爪叶的法国梧桐。家的围墙旁边就有一棵粗壮高大的青桐树，村里的高音喇叭就安装在树干的上半部，每每有什么重要消息，或生产队里分玉米分番薯等事项，都是通过高音喇叭的传播。从这梧桐树上散发出去的消息，社员们听了就挑着担子去生产队仓库排队分配口粮。

山里的春天来得比较晚，梧桐树不畏春寒料峭，在光秃秃的枝干上绽放起鹅绒般的枝叶，几经春阳普照，就开始长起手掌般大的梧桐叶。待叶子越来越大，最后一柄柄叶子就像一把把的扇子，有时候孩子们就会用几片叶子在叶柄用线绳一扎，戴在头顶就成了可遮挡雨点的帽子，当然大抵是玩游戏时显个神气。一到暑假，一些结有梧桐子的梧桐树，就成为孩童们光顾甚至连大人也青睐的对象。

采梧桐子可不能“单兵作战”，我们往往由几个小伙伴提前“抱团行动”。虽然山里的孩子基本都会爬树，但青皮包着的梧桐树与毛竹差不多的光滑，而在树干的下半部没有什么分叉枝条，要攀爬上去就比较困难。有时候就用绳索做一个“脚套”、或用“蹲矮人”的方法，让爬树的人先踩在人的肩膀上，这样爬树就比较轻松一点。当爬树的人一旦手勾住了树枝，就以树枝借力，用佩带着的钩刀，将长有梧桐子的枝条砍落下来。站在树底下的就把长梧桐子的一串串“瓢羹”放到篓筐里，然后回家再将“瓢羹”上的梧桐子一粒粒地摸下来，让太阳晒干。

有时候采摘的梧桐子还比较嫩，像豌豆一样青绿色，生咬一口就流出白色的豆浆，甜甜的。晒干了的梧桐子是黄棕色或深棕色的，状如豌豆样，表面皱缩成网纹状。咬在嘴里比较脆，像咬葵花籽一样，外壳易破裂，内层的果仁比较坚韧。炒梧桐子是容易的事，在锅里放一点点油，把梧桐子倒进锅里炒，翻炒熟了的时候，再放上一点盐或盐汤，吃起来很香，味道也很好。有时候村子里放露天电影的时候，我们就会炒一点梧桐子，作为看电影的“消遣果子”。

当秋季开学的时候，一些小同学的口袋里总会灌着点梧桐子，这是下课时候的零食啊。其实好多梧桐子都是被提前采摘的，一些女生不会爬树，也很想吃梧桐子，她们有时候就在采剩梧桐子的树底下，捡一些成熟脱落下来的梧桐子，那些与梧桐叶一起被秋风刮落下来的梧桐子更是成熟饱满，炒起来特别的香。

梧桐叶的叶柄，我们叫“梧桐梗”，曾经有段时间是被收购的一种产品。记得有一次，听说“梧桐梗”可以卖钱了，我们一帮小伙伴就上山，见梧桐树的枝条就进行攀折，挑大的梧桐叶，剪去叶片，把梧桐梗采摘像番薯叶梗那样，然后捆扎成像一筘筘的筷子。当天采来就当天卖掉，可以买好多学习用品。小学生们欢天喜地，可梧桐树就惨不忍睹，变得蓬头垢面。

或许梧桐树派不上材质的用途，经常被乱砍滥伐。后来家旁边的那个大梧桐树，因为高音喇叭被“光荣退休”，这梧桐树也很快被砍伐了。即便梧桐子是不亚于瓜子类的食品，再也不见有人在采摘梧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