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12人诗选:薛庆余的诗

 

薛庆余的诗■麦积许多佛是高古的他们大多住在悬崖上这些悬崖大多少有人去这些佛也一定是高古的可他们坐在一堆...



薛庆余的诗

 

麦积

许多佛是高古的

他们大多住在悬崖上

这些悬崖大多少有人去

这些佛也一定是高古的

可他们坐在一堆麦子上面

就一下子近了

怪道呢

天水街上的雀舌面

是那座麦草摞的

香甜

西湖

你把西湖比作妇人

我坐在妇人心上

妇人越美

越有风浪

在沈园

在沈园

我独爱这一棵枫树

枫树原来这么娇小

象婉儿的身影

飘忽  炽热

在沈园

我独爱这一棵枫树

错了就错了

就长成一棵枫树

就让爱的旗帜

这样鲜红着!

交流

 

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和我

隔段时间

也会把彼此想起

再隔段时间

他回来

从卸下的行囊中

掏出几本书

Mp3电动剃须刀手机充电器

继续在里面掏着

好像还要在里面

掏出几句话

但终于就只有这些

和他已经宽起来的背影

再隔段时间

他就走了

偶尔也发个短讯

“爸,这是我手机的新号”

或者

“少喝酒”

就这么一点

这一点像什么呢

像什么都像

怎么躲都躲不开的坚硬

但我仍愿把它看成

一只远离了炉子的烤白薯

它绵软的内心

尚捂着一丝不忍散去的温暖

剥去它粗糙的皮

我的舌尖

正一点点添出

朴素的甜

 

我说威远楼

我说威远楼

咱再也不要那样累了

手持铁戟 目光如炬

还想再要雄镇什么

世界已经很太平了

韩朝两人手中握着的

也是一串点不燃的爆竹

——你没听见戟正贴着你耳朵说

我快锈没了

我说威远楼

咱再也不要那样累了

还想要告诉世界些更多的什么

该说的咱都说了

就是那么一磊土山

就是那么一脉瘦水

该记住的人家都记住了

该忘掉的人家都忘掉了

我说威远楼

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就这样敦敦厚厚坐着

嘴唇憨憨地闭着

那几个倚你而坐的老人

重新成了你膝边的孩子

我说威远楼

就像现在这样再好不过了

多像你身边温和的

陇西人

冬天是一件厚厚的衣服

 

冬天是一件厚厚的衣服

臃肿 枯褐  生硬  干坼

我说的不是土地和积雪

我说的不是严寒和炭火

其实我正在干活

正在把水仙身上的冬天

一层一层往下剥

因为我热爱

春天的赤裸

大草滩在我身边

大草滩在我身边

野草怎样纷披

野花怎样灿烂

我都看不见

美妇人在我身边

脸庞怎样潮红

云鬓怎样散漫

我都看不见

我所知道的是

大草滩和一个美妇人

躺在

我身边

 



 

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赤裸着

面对世界

连自己的家

也都那么清清亮亮地坦诚

只有那些热带的鱼儿

常爱美一下自己的体

挺新潮的

因为太爱美嘛

年轻人嘛

也有和我一样

老是自惭地

一个劲地往泥里钻的

泥鳅

据说

人就是打它那儿

来的



 

性格太蔫

蔫人蔫坏

说它坏嘛

人家叫他围着碾子转

它就一袋谷不碾完不停步

转啊转地天黑地暗

说它好吧

犟脾气一上来

任一车田在乏人坡上

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任你鞭子抽死

说不动弹就不动弹

您还甭说它

老是一声不吭

冷不防

却会冲着你的脸

喷一声很响的屁

也会猛然间

昂吃昂吃

把个椿树湾嘶叫得

让人心酸

村里人都说它是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

挣成捞症倒下的

岁有哥

托生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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