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诚:政治是一种存在状态

 

在一个小时的采访中,电话那一端的封楚诚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夜色里云淡风轻地讲述着自己和政治,自己和他人,他人和政治的那些事。...



在电脑前面枯坐一个小时,笔者发现自己和封楚诚所面对的是同一个问题:如何把一个/件自己认为有意思的人/事展示给更多的人,让他们也能体会其中的奥妙。

封楚诚,也就是很多人口中的“封兄”,他觉得政治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在一个小时的采访中,电话那一端的封楚诚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夜色里云淡风轻地讲述着自己和政治,自己和他人,他人和政治的那些事。即便是在情绪略有波动的时候,也依然保持着新闻发言人一样的克制。

他认为自己的思想是活跃的,而行为是保守的。这一种或许还不能被称为矛盾的反差,映射在封楚诚的身上就是他会花很多时间去考虑中美关系的N种可能性,却不愿为选择吃什么晚餐动脑筋。

政治和晚餐,这是一个多么难以做出选择的问题。



明尼苏达州的冬天,冷得令人发指。

2009年,封楚诚来到明尼苏达州的一所天主教高中,开始了他的留学生活。不知道在明尼苏达的一个个寒夜里,刚来到美国的他会不会想起自己在北京四中度过的两年时间。

那时候的他有很多头衔:北京四中学生会文艺部长、辩论社社长……高中时期的封楚诚就开始进行各种尝试,而且从这些最初的尝试中就可以看到他日后做出选择的内在逻辑。

模拟联合国当时有两种不同的思路,一种模式更强调传统的常规委员会,代表了众多国家的利益;另一种以危机为主导,针对某些特定的议题,体现一个政体在处理危机事件时发挥的作用。封楚诚选择的爱梦模拟联合国就是在北京甚至全国规模最大的危机联动委员会。

“常规委员会为主导的模拟联合国有时候会显得特别低效,和真实的联合国一样,代表的是190多个国家。这样的模式比较官僚。当然,这里的官僚并不是贬义词,而是在博弈中平衡各国利益,保证自身公信力的一种方式。”

北京四中时期的封楚诚,在这个选择上其实就已经可以看出他对于政治所持的态度。他想要的是一种面对问题进行决断的能力,用政治的方法影响到更多的人。这种对于政治和自我的思考,也让他后来作出选择——离开北京四中,去明尼苏达州中北部的圣约翰高中重新开始自己的高中生活。

作为封楚诚长达七年的美国留学生活的起点,他在这个几乎看不到华人的身影,而当地居民对中国也知之甚少的美国乡村中学开始了自己对于中美关系、政治与个人的思考。
七年时间,用封楚诚自己的话来说,他生命中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美国度过的。

这七年时间,对于一个很早就具有政治觉醒的年轻人来说,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成长,还有在他身上汇集的中美两国越来越深刻的变化。

在政治、地理和人文上都有很多不同之处的美国各州,对于中国的感知可以说也是千差万别,这有点像是时光穿越。在纽约、洛杉矶和其它大都市的居民对于中国的理解比较深入,而在类似明尼苏达州这样的地方,当地居民对于中国的理解甚至还处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这样的差别,从一开始就使得封楚诚在看待中美关系的时候多了一层时间维度的考虑。

“在明尼苏达州读高中的时候,当地也有很多好心的寄宿家庭,可是他们对于中国的了解真的很少。甚至还有人会问中国有没有牙刷,有没有汽车和高架桥?这六、七年的时间,中国和美国之间发生了很多变化。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越来越多普通的美国人开始了解普通的中国人。

封楚诚认为,两国之间普通大众的相互了解,最主要的渠道就是留学生。“在明尼苏达我读高中的那个城市里,当时我们学校的中国留学生其实就代表了当地人眼中对中国人的认知。”

也许就是这些经历,让封楚诚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让自己成为“中国和美国之间的桥梁”。

这样的一个理想听上去略有些空洞,但重点是怎么把理想变成现实。高中毕业之后,封楚诚选择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政治学。在美国的历史上,伯克利始终是在政治上最活跃的一个学校,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社会运动中引领了美国社会的风潮。在这里封楚诚感觉到会有更多机会能让自己积累经验。

从伯克利毕业之后,封楚诚又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所研究的领域依然是政治。目前即将毕业的他,在洛克菲勒家族建立的、由澳大利亚前总理陆克文领导的亚洲协会政策研究院实习,主要进行的是安全和环保领域的项目。

到目前为止,封楚诚就像是一个泥瓦匠,他垒砌的每一块砖石都是目的明确的。他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蛰伏。
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政治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得益于北京四中比较开放的思想环境,封楚诚庆幸自己没有从一开始就被关于政治的偏见影响。在他眼中,政治不是权术或厚黑学,而是一门科学,或者是一种存在状态。

“政治是所有人都必须经历的,没有人能逃离政治。”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始,封楚诚面对笔者,展开了针对自己政治理念的一次Campaign。

为什么有大量的印度留学生可以留在硅谷工作?为什么有的国家可以不断给美国施加影响确保自身和侨民的利益?封楚诚抛出一系列问题,目的是让更多的人意识到留学生在政治领域应该有自己的声音。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封楚诚在做很多事,包括撰写政治评论和中美两国不同政治体系的解读。和封楚诚的行为方式相符,这可以说是影响中国人以及中国留学生政治观念的一种最务实的方式。

然而,和所有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社会变革的人一样,封楚诚所面临的问题还不仅局限于方式的选择。政治终归要体现在人的身上,而此时的封楚诚所面对的是一个在政治思维上处于沉睡状态,或者刚刚醒来有那么一点“起床气”的群体。

面对这样的人群,先不说如何传达政治的“有趣”,甚至都很难去传达政治的“有利”。而对于政治的偏见和对于他本人的不理解,也像一层由空气构成的薄膜,把封楚诚包裹得密不透风。

“这是想在现代政治里面玩牌的人必须要接受的”,封楚诚的回应很简单,“没有人能保障他想表达的意思能够被对方完全接受。”

甚至对于自己身上的各种标签,封楚诚都只给了一个听上去有一些官方的说法:“求同存异”。

“贴标签是一个给人分类的非常简单的办法,但我也没有办法去影响别人的选择。可能是我自身的做法和我的行为导致了他人对我的认知,但别人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很大程度上也和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和成长方式有关。”

从个人之间的关系,封楚诚最后还是回到了国际关系。他认为个人之间的认知,和国际关系理论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比如说,作为中国如何向美国传达“自身的崛起是无害的”这个信息?主要还是围绕认识和错误认识的问题。

在最后,封楚诚并没有估算自己围绕中国人政治觉醒的这次Campaign能有多大的获胜几率。他为自己的未来设想了众多的可能性。无论是以何种身份投身于到政治中,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让自己所受的教育发挥最大的作用,给社会带来实在的变革。”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封楚诚引用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的一句话来描述自己的未来。

然而,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感情太过复杂,却不知是在感慨未来所面临的诸多不确定,还是为了表达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从他坚定的信念中衍生出来的那种不为世间所动的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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