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天下英雄，唯我和你两人罢了...



找之前写的草稿，灵感来自某天夜里在广州等车，后来再补充修改拼出的2000多字废话……

广州的夜，地铁口，这位男生是王兆，某大学一位大二学生，旁边这位是他的同学张继。这个张继不是枫桥夜泊的张继，恰好同名也挺有才趣。风从车道那边起，他伸手倚靠在路旁栏杆触碰那股冰凉。往左边看是炫目的亮白右手是不安赤红，光流不息。张继指着对面的大厦：“十年，你说十年之后我们能不能到那里的最高层？”王兆笑了：“能呀，这不简单吗？”张继拍拍他的肩膀，神色滑稽又一板一眼地说：“苟富贵，勿相忘。”“去刷墙壁通烟囱就到最高层了。”

张继顺了下衣角，款款道来：“当年楚庄王有个大臣说庭阁有一只鸟，光彩靓丽却不鸣啼一声不飞越腾空。但楚庄王说这种鸟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你是那只鸟吗？”

“有才能的人就像锥子一样，落入袋中就会穿出头角。毛遂自荐，说那是因为先生还没有把我放入袋子里。”

“什么时候才算入袋，又如何入袋？”

张继故作夸张，用唱剧一般的口吻道：“其实我说的是你。当年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说天下英雄，唯我和你两人罢了。”

王兆一愣，哑然失笑：“哈哈哈我可不敢当。”

“当然我们不是乱世里的枭雄，只是芸芸众生普通的一员。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是希望自己内心平静安好，求仁得仁。”

“众生平凡，不是天下人的英雄那算常态，做自己的英雄就可以了。求仁得仁，可惜大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南方有一种鸟，爱惜自己的羽毛，寡言少语。常看到野兽窜行猿猴倒挂，鸟类也有自己生存之道，而这种鸟似没有太大亮点又像隐有光芒不可轻视。不知道是高估那份隐涵，还是眼光不错确有高招。静静观察这个世界，在等到更加出色更加优秀的时候再起飞。”

王兆叹一声：“说来容易，可在窝里面的鸟怎么学得来翱翔？”

“他不是只在窝里，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去认知这个世界的规律。和你一样。感知的过程，沉寂的等待，所求的是什么追来的是什么他也不明细则，只知道大概。”

“你说，人们一般是先找到目标再追求，还是在迷雾中追寻终于发现目标呢？”

王兆转过头再看车流，手淌在风里，城市的夜让他有种想举杯的感觉。最好是烈酒从喉咙浇下，再从胸腔升起幻想，隐约有歌声缭绕。有适合饮酒的朋友，却没有酒，莫名有种悲壮感。

“对这个城市我有很特别很特别的感情。那是来自一个女孩。”

“看来你很喜欢她。”

“从第一次见到她就注定了我会失去，但竟要我用一年的时间来发现，再用一年的时间去释怀。”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我知道，所以我在学习。学聊天，学埋单，学做菜，学相处。想变得很好很好给那个人，可我感觉自己好了之后又找不到那个人了。”

拍拍王兆的肩膀表示理解：“她人去哪了？”

“她人没去哪，但我心不再。本来就不该是一路人，勉强不来，不过也算是好事，没有触碰就很快释怀。”

“感情不是说看起来好不好，是处起来对不对。人常以自知为傲，却不知那可能只是自欺欺人。”

“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有时候旁观者知晓了一星半点却来指点，只怕是更顽固的自欺欺人。”

“是呀，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再讲个故事。”

“有理，那轮到你讲了。”

张继顾左右说：“你看月亮不错。”

“别扯开话题，今天没有月亮。”

“不不不，每一天都会有月亮的，不是看不到，就没有了。它还在那，高楼和灯光挡不住我的视线。”

张继盯一会这黑色天空，又转过身，靠在栏杆。正准备说点什么，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走过来问话：“你好，请问下我该如何到对面的街道上？”“入这边的地铁口，从对面街地铁出口出。”“噢……谢谢……”他看了看时间，看着马路估摸一会，解开西装扣，盯两边没有车辆，加速，皮鞋蹬在栏上跃过这2米的围栏。那人落地后再看时间，抖抖外套，消失在建筑之间。

“那我要说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吧，刚刚那一幕你有什么想法？”

“那人应该很赶时间，迫切想过去因此翻的墙。穿着西装一身干练味道，越过栏杆又放得开去，不错不错。不过换我的话，宁愿走快几步也不会翻，迟的就是迟的。”

“翻墙这个动作那位仁兄确实做得漂亮，干净利落的手脚，正确的借力预判，过得去就是漂亮。虽然多少有点不守规矩，但偶然的心跳，没有造成其他后果也是一种本事。从社会的角度来看简直是离经叛道，绝对应加以抵制。从个人的角度来看我却是非常欣赏，做我所想，爱我所爱。”

“对我而言是选择的方式，各有各的追求和所爱，他觉得便捷比风度重要，又或者一定要在赶着某件事而过。”

“不错，就是选择。选择的机会却大相径庭，我想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拿下更舒适的机会。我希望我到彼岸的方式是坐飞机，或者开游轮，能更令我愉悦的方式。”

“很多时候却是只有无奈的选择。”

“我不否认这点。另外，我需要自己很清楚看到自己的位置，苦有苦熬，乐有乐法。最近这几年来，努力的方向是让自己更优秀，以至于可以承受我希望的爱情。”

“你希望的是怎样？”

“我还不太清楚。但我希望，所爱的那个不是因为谁太寂寞而是相互吸引，不是因为无从选择而是百里挑一，不是因为太过稚嫩太过世故而是真心互换。这很难，世人常看不清自己。所以第一步是让我自己变得更优秀，第二步才到寻找同样优秀的对象。”

王兆看着眼前这位老友，良久：“从初识到现在，确实变化很大，你我都是。”

张继也定了会，吐一口气背过身子靠在栏杆：“一路上很多人是我追逐的对象，是成长的指标。以前觉得很高的，等到自己也长高了，原来也就那样。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他们，让我在这条路上不至于迷路。”又闭上眼：“但都过去了，已经超过在我身后。长路漫漫，一程水路一程山，伴我者寥寥。”

“不怕你的追求会让人跟不上吗？”

“其实一直想要的都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更透彻明白想要的需要的有什么。打个比方以前对西红柿的印象是生吃味道不错，煮了也有另一番风味。现在是知道有什么方式去伴酱切丁调味，说来也是共存一致。果实味道没变，品尝他的味觉变了。”

"美食不应辜负呀。"

张继大笑：“可我自己都还没有理解透，对自己都没信心的时候怎么去面对。”

“你已经很好了，比身边的人好很多。”

“我和自己比。”

“恐怕时间要赶不及了呀。”

“时间好像是有点尴尬。你看今晚11点的车，明早凌晨到校。没有环校车，只能拖一副疲倦的身子回宿舍。搞不好到宿舍门口还得玩一两个小时等6点大叔醒来开宿舍门。”

“天啦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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