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局人非棋

 

“出身、禀赋、天分,甚至生死、寿夭、贫富、贵贱,或许都有命,都是局。而且,除开天命之局,更有人为之局。因此,世事如局说得至少不错。但是,人却不像棋子,棋子被执局者放到哪里,便只能在那里。人却有取舍、进退,大局虽难改,己命却能择。”...



“道家求长生,佛家寻解脱,儒家修安乐,名虽不同,其实都是寻一个心安之处,只是各家所循之路不同。但不管哪一家,只要心里存了个向外寻求的念头,终生都将被这个‘求’字困死。只有去掉这个向外寻求的心,才能找见自家本心圆满,天性具足,安与乐,皆在心性之中,根本不需外求。”——冶文彪 《清明上河图密码》

“画桥虹卧汴河渠,两岸风烟天下无。”这两句诗写的是北宋名画《清明上河图》中所绘的繁荣昌盛。然而,这太平盛世却在画成之后不久就遭遇金兵入侵,导致昔日繁华一扫而尽。这副传世名作,却因其真实反映了北宋东京风貌、地理位置、建筑特色和汴河航运以及民风民俗、市井家具、社会生活等方面内容,成为后世学术研究以及文学创作的焦点。

冶文彪也从《清明上河图》中获得了灵感,创作了《清明上河图密码》。他从画中汴河上一艘来不及放下桅杆就即将穿过虹桥的客船入手,构思了一个由宋徽宗布下千古奇局。画中的官兵士卒、贩夫走卒,皆被卷入了这场席卷帝国的腥风血雨中。

“不论天下,还是个人,都有其运与命。人力固然可抗可争,但都有一定之限,不管心气多高,力量多大,都难以违越此限。君子之为君子,正在于到达此限时,能不慌不惧,更不苟且自弃。敬天命而不自失,顺时运而严守其正。”

《清明上河图密码》预计有六部,前五部分别以士、农、工、商、兵为主题,最后一部为大结局,共同拼成宋代社会的全景图,目前已出版第一、二部。从已出版的这两部来看,惊天大局虽悬念未破,但由于各自叙述了一系列相关的案子,作为独立的故事来读也是不错的。

第一部以梅船消失、大批船客被杀的“梅船大案”为线索,讲述了由“讼绝”(擅长为人写诉讼的人)赵不尤一家四人分别侦破的“八子案”、“香袋案”、“范楼案”、“变身案”四个案件,以及各案件最终揭示的“梅船案”惊人内幕。案件布局庞大、人物关系纷杂,案中有案、悬念丛生,人情世故一览无遗。

该部突出的是“士”,描写了宋朝官员、文人之间勾心斗角、沽名钓誉的阴谋与争斗。“八子案”中因政见不同而产生的兄弟决裂,“香袋案”中亲人之间的虚情假意,“范楼案”中为夺功名而蓄谋已久的诡计,“变身案”中豪绅与寡妇的曲折爱恋。所有的人物和故事,都在冥冥之中奔向同一个结局。

第二部以国库银钱在众目睽睽之下纷纷飞走的“飞钱案”为引子,讲述了“牙绝”(擅长为人说生意的人)冯赛经历的“三商案”以及“百万案”,一步步揭开“飞钱案”的来龙去脉。故事情节一环紧扣一环,层层推进,北宋的经济格局可见端倪。

该部突出的是“商”,以清明节汴京城出现炭行、鱼行、矾行供货中断引起恐慌的事件入手,描写了商人之间由于经济利益而产生的背信弃义和欺诈。书中冯赛与投机取巧、奸诈狡猾的商人斗智斗勇,处处渗透了对法家和儒家关于信义的看法。随着故事的铺陈,北宋时期的政治腐败、财政危机也逐渐浮出水面……

值得一提的是,《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也出现在小说中,他在汴河边上构思画作时目睹了事件的过程,还成为侦破案件的关键人物呢!

在书中,作者极力编织一个布局精巧的局,无论破案者还是涉案者,都是局里不可缺少的角色。然而,虽为局中人,虽陷入阴谋诡计之中,仍有不少品格高尚的角色弘扬社会正气,比如为民奔命的赵不尤、巾帼侠义的赵瓣儿、一身正气的宋齐愈、有情有义的何涣,诚信守信的冯赛,以及众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草根好汉。这些正义的化身,是文中熠熠闪光的亮点。

“出身、禀赋、天分,甚至生死、寿夭、贫富、贵贱,或许都有命,都是局。而且,除开天命之局,更有人为之局。因此,世事如局说得至少不错。但是,人却不像棋子,棋子被执局者放到哪里,便只能在那里。人却有取舍、进退,大局虽难改,己命却能择。就像‘梅花天衍局’,就算真有此局,你既可望洋兴叹、丧却斗志,也可视若无睹、依然故我。局虽在,但下与不下、如何下、为何下,都在人心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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