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丨十四.狭路相逢
玄祎闻言眨了眨眼，不解道：“怎么，你这里不可以打架吗？”...
雪山派成名极早，早在前朝便有弟子来往于江湖之上，而使其闻名天下的只有两点，一为喂毒，二为驻颜。
眼下空荡荡的大堂中，玄祎正一动不动地与林霏对峙着，我虽不知她二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但若真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绝不是我乐意见到的情景。
更何况钟垣还在此地，他与林霏尚相认就出如此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我连忙向柜台望去，而此时却不见了钟垣的身影。无怪林霏竟敢当面报出姓名，想来是知道钟垣早已离去。
我叹了口气，缓步来到了玄祎的身前，低声道：“玄祎，你这架势，可是要在我这店里开打吗？”
玄祎闻言向我望来，眨了眨眼不解道：“怎么，你这里不可以打架吗？”
这话当真令我哭笑不得，我摆了摆手对她道：“这里还有很多客人，你……”
“罗门玄衣，久仰大名。”我话未说完，林霏已不知何时到了我的身后，对着玄祎抱了抱拳道，“不请自来，多有得罪。”
“好说，好说。”玄祎虽然面色不改，但我能感觉到她似已微微调整了身形，只怕稍有不合便会立即欺身而上。却看她将林霏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继而沉声说道，“你既是雪山门人，对于你我两派恩怨心中自当明了，此地之人皆是我的朋友，你若想在此妄为怕是找错了地方。”
玄祎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而此时硕大的斗笠遮住了林霏面目，使得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从她身体的反应来看，她很明显对此生了蕴意。
林霏缓缓后退了半步，靴子在地上划出了浅浅的痕迹，语气变得有些轻佻起来：“哦？那不知怎样才算妄为？”
“呵呵，这可稀奇。”玄祎冷笑了两声，面上露出讥讽的神色扬起一指晃了晃道，“这些规矩不去师门中学，还要来问我这个外人吗？”
“哦，我知道了。”林霏听了讥讽却是毫不变色，忽然抬起玉臂轻巧地搭在了我的肩上，充满挑衅地对玄祎说道，“这可算吗？”
这一举动便是也我着实吓了一跳，而不待我反应过来，玄祎已猛然跃起，口中娇斥道：
“你要找死吗！”
眼看玄祎一掌劈来，我只觉林霏在我肩上轻轻一推，我尚未出言喝止便感到双脚全然不听使唤一般向后疾退了数步，最后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木椅上。
就在我分神的片刻二女已斗在了一处，却看玄祎双掌齐出，只攻不守，招招必取对方要害之处。而林霏却已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软剑，急速挥舞的剑刃宛若一朵绽开的莲花将全身护在了其中。二人你来我往，竟已把我的客栈当做了擂台。
我哪曾见过如此拼斗场面，早已惊得愣在当场，就在此时却听林霏忽然发出一声轻喝，手中软剑骤然挺立，转守为攻向着玄祎的手腕削去。
玄祎双眉一皱，似也不曾想到她有这一变招，避无可避之下只得立即收掌后退。在此同时林霏却忽然笑了起来，足下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身形若飞燕一般自窗口一跃而出。
“站住！”玄祎面上泛起怒容，一个纵跃紧随其后也出了客栈。
方才整个大堂还杀气四溢，此时却忽然人去楼空，只留我一人呆呆望着那半开的窗户。
“掌柜，什么动静？”钟垣自后厨探出了一个脑袋，面色讶异地道。
“没事，你好好看店，我出去一下。”我无心解释，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跟出了客栈。
林霏既然选择逃离，自是为了选一处人烟稀少之处决斗。一来避开钟垣，二来也便于施展拳脚。城中拥挤，合适之处并不甚多，我一路顺着她俩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烈日当头，不过一会儿我已汗流浃背；热气蒸腾，使得远处的景物有些模糊不清。
轻功转瞬便到的距离，我足足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此时眼看终于出了城门，而就在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两个人影正纠缠一处打得难解难分。却看林霏早已卸下了斗笠和包袱，露出了娇美的面容，而玄祎也祭出了一对匕首，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大有一决生死之意。
“别……别打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抱住一株小树，嘶哑着叫道，“玄祎，你们不要打了！”
也许是我不懂江湖规矩，这一声喊只引得玄祎对我狠狠一瞪，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娇喝：“你别说话！”
“哼！”林霏轻笑一声，软剑一抖瞬间划出数道剑光，同时点向玄祎身前各大要穴。玄祎双手连挥，却听“叮叮叮叮”数声轻响，这快若闪电的几剑竟被她悉数格开。
眼看招式被破，林霏却是不慌不忙，右手收回长剑的同时左手二指轻轻弹出，一点银芒直奔玄祎的面门。
“小心！”我立时察觉不妙，张口大喝道。
玄祎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灵巧的身形在半空一个飞速的回旋，不仅堪堪躲过射来的暗器，更出其不意探出匕首直取林霏的喉头而去。
这一手甚是毒辣，若是林霏一个闪躲不及便要被锋利的刃口刮伤面颊，而她却是丝毫不惧，竟将软剑一递直指玄祎的胸口。
这一照面直看得我心惊胆战，生怕呼吸重了一分乱了她二人心神。说时迟那时快，却听“叮咚”两声轻响，玄祎双匕牢牢架住了林霏的软剑，二人僵持在了原地，一言不发。
我眼见她俩停手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连忙快步来到她二人中间，拍着胸口叹道：“二位往日无缘近日无仇，又何必大打出手……”
话到一半我才发现气氛似有不对，只见玄祎樱口紧闭柳眉微蹙，架住软剑的双臂正隐隐颤动着，点点汗珠顺着面颊流下，显然正努力抗拒着什么。
再看林霏竟也是一般模样，俏丽的面颊透着森森寒意，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玄祎。
“玄祎，你这是怎么了？”我吓了一跳，慌忙推了推她的胳膊，颤声道，“可受伤了吗？”
这一推不要紧，却看玄祎立即花容失色，双目透着埋怨之色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一声闷响传来，玄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未完待续）
本篇摄影：何以叙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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